第十五章醉酒
在走廊上,一个年轻的士兵和抱着个女孩正忘乎所以地热吻,竟然没有意识到撞倒了一个高架上的盆景。
看到这情形,卮河缩回脑袋,倏地坐到了地板上。
“他们……”她歪着脑袋,左思右想,“在干什么?”
她感到莫名其妙,又一次探出脑袋,发现两个人慢慢向一个房间的门口移动,士兵打开了房门,只听得一声“砰”,古老的木门严实地关上了。
“奇怪了?”她嘀咕着,轻声细步地来到了门外,将耳朵贴到了门板上,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他很好奇,大着胆子将门打开一条缝,继而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耸着肩膀用双手握住门把手十分吃力地着上了门,似乎门把手有上百斤重似的。
“啊……“在逃也般的缩着四脚离开时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所幸的是声音并不大,而且很快用手捂住了嘴,顺利地溜回了房间。“原来人类也和动物一样,在那样之前也用舌头相互舔舔啊。”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脑袋摇来晃去,感觉着实有趣。
“呃……”突然,她的脑门一凉,想到了钻进岿蓼房间的情景,用惊恐的声音说,“如果他也那么对我,巫灵和人类……那……那?”
她无法再想下去了,不敢再想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思想却固执地想象着后果,就像牛和马发生了关系一般,那将怎样的场面啊,吓得她直打哆嗦。
岿蓼正和镇长先生豪爽地喝着香槟,镇长是个有见识的长者,思想睿智,谈吐不俗,岿蓼对他颇有几分尊重,两个人相谈甚观。卮河重又来到阳台上看着他,他大笑的时候,他大声说话的时候,他举杯的动作,他周身有种无法言语的吸引力。对卮河而言,在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不愿放开,看到他的同时再也不想移开视线了。
“人类的王子确实有魔力,无论是看着他还是抓着他的手,我都会觉得很舒服。”她闷闷不乐地想道,“可是,如果你也像那个士兵一样对我……呃……那就糟糕了!呃!呃!我怎么可以跑到他床上……可没有他的魔力会死啊。”
她盯着他,目光大胆,一脸的忧郁。在交谈中,四下扫视的岿蓼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卮河身上,卮河一阵哆嗦,撇着嘴,将视线移开了。
“无论如何,再也不能那样冒失了,”她想,“一定有办法得到他身上的力量,只是现在不能使用巫术,一后也一样,珊瑚婆婆怎么不在这儿呢!想必,她也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吧。”
“卮河,下来。”
卮河闻声望去,是岿蓼王子,他正站在楼下,正向她挥手示意。她咽了一口口水,但好像噎在了喉咙里。对岿蓼的邀请视而不见。
“下来啊,在上面干什么?”其他人也大声叫道。
“你不下来我上去了,跟我跳一支舞吧。”岿蓼说。
听到这话,人们开始欢呼。卮河迟疑不定地看着岿蓼,又看看众人,此时此刻,如果她有眼泪一定会大哭一场。
“下来!”他大声地叫道。
“嗯。”她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冲出了房间。
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先前的士兵正经过她的门前,她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突然间,卮河停了下来,本能地望了一眼他呆过的房间,又瞅住士兵向后退了一步。年轻的士兵皱起了眉头,使劲地拍着胸脯下楼了。
“女的呢?”她想,与他保持着距离,下楼了。
这个士兵名叫魏木,是帕斯身边的副官。卮河见他走到帕斯身边站定,一副威严的模样。
“王子和这位女士要跳一曲。”只听镇长大声说,人类突然散开了,钢琴和小提琴带出一出优美的音乐前奏,卮河被岿蓼握住了手,搂住了腰,被他托着团团转。可是,他们之间的舞蹈进行了不到一分钟便结束了,因为卮河频频踩岿蓼的脚。
“原来不会跳舞。”有人惊奇地发现,“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不会跳舞!”
人们习惯地笑了起来,却突然被镇长一声喝令给震住了,场面上一下变得安静了下来。
“什么人嘛,连个舞都跳不好!”丽娃大声说,用鄙夷的神情看着卮河和岿蓼。
“那么,去喝点什么吧。”岿蓼对卮河说。
卮河找了张椅子,搬到几位音乐人的身边坐下了,看来看去只有坐在乐队身边比较安静。一位中场休息的中年乐手递了杯酒给她,是一杯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就像餐桌上的饮料,她已经尝过人类饮料的味道了,很对她的胃口。
“干杯!”中年乐手举杯看着她。
“好,要喝光吗?”她问,但对方的杯子已经空空如也。
“嗯……这个不像是饮料,有辣味。”
她对他说,但中年乐手开始吹起笛子,嘴角上挂起了温柔和微笑。
卮河重新加满了杯子,一连喝了三杯。
岿蓼又回到了镇长身边。在与镇长的交谈中他时不时地望向卮河,见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酒,思绪横飞,竟然忘记了向镇长回话。
不久之后,卮河看到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年轻的女人,她正从别墅里走出来,悄然地加入了人群中。这个女人正是士兵的相好,今晚是他们头一次见面。
看到她,卮河笑了。又看看帕斯身边的士兵,他正在喝酒,与一位男士聊天。
“这两个人……”卮河嘀咕着,脑袋一歪差点没倒下去。坐稳当后,嘴上又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她明显喝醉了。
岿蓼早已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卮河身上,镇长也走开了。卮河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缓慢地走到魏木跟前,眯着眼睛,嘴上挂着微笑。
魏木预感到了什么,想走开,却被卮河拉住,与此同时,岿蓼来到了卮河身边,人们目光几乎都落到了岿蓼、卮河和魏木身上。
“原来你们也像动物一样,用相互舔舌头表示亲密啊,真是不可思议。”卮河说着,扭头盯住了白裙女子,只见后者的脸色刷地白了。“哼哼……动物都是那样的,它们亲密的时候就是那样。”
卮河说的是醉话,但事情有些不对头,因为人们发现白裙女子白皙的面颊上流出了两流泪水。
“啊,你为什么哭啊……”卮河说着向她走去,岿蓼及时拉住了她,“干什么,人类的王子……她在哭啊,在……”
她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住口了,发现他正以好奇的眼神瞧着她,而在场的人却轻声地嘀咕起来,开始议论起她对岿蓼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