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小正德倒是没有料到:“皇叔你是说那个前几日款待我们的夏首富?原来是他的女儿啊。既然是这样,这女人我让给皇叔你啦!我对傻子没有兴趣,嫌麻烦!”这样说着,小正德却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夏青,吓得夏青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抬起来。
永福也是眼圈红红,她本来就年纪小,又是女孩子,从小在皇宫长大,没有见过人受苦。得知夏青遇到这等事情,顿时就同情心泛滥:“原来她这么可怜,幸亏我花钱将她赎回来了,虽然和那神周打架输了,可是还是很开心。皇叔,那醉春楼如此为非作歹,明日咱们叫父皇去封了它!”永福说这话时一脸的正义凛然,弄得朱珏昕和正德都一脸啼笑皆非。
“永福,你打不过人家就算了,我看那神周也没少吃你们的亏吧?你叫冤去对你父皇叫,我可帮不了你。”朱珏昕顿了顿,又叹息了一声,道:“罢了罢了,就吩咐扬州知府暗中查访就是了,原本这烟花之所就是肮脏之地,有这些猫腻也是在所难免。总还有人是靠它生存的,封了它继没有名头又不实际,反而引起民愤。”
“难道就这样算了?”永福有些不甘心,“怎么说也要那醉春楼的老板付出点代价,要知道我那一万五千两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朱珏昕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你想怎么闹是你的事,别让人知道今日的春意是夏家的小姐就行,坏了她的名声她以后就不好嫁人了。还有,你一个女孩子家上青楼,被你父皇知道了,估计会和你没完!”
“什么事情和我没完?”一个雄浑而又低沉的声音自园外响起。夏青抬眼看去,走在最前头的一个中年男子脸色白净,气质雍容,正看着永福微笑。
而紧跟其后的女子一袭红衫,外面罩了水湖绿夹披风,一张粉光致致、光洁妩媚的脸蛋儿,柔媚的柳眉婉转,一双亮晶晶的明眸,腻如玉脂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口。这是夏青来古代见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美女。
见到夏青打量她,那女子也抬起眼来看着夏青,露出友好的笑容。夏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点了点头。
“父亲!”“父皇!”两个小孩见到来人,顿时高兴地冲了过去,一手挽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臂。
说曹操曹操到!夏青看着面前不过五步之遥的明孝宗,已经不知道该的用什么言语来诉说自己的震惊和恐慌了。只能不断给自己暗示,夏青,这些都是人,不是神!你已经穿越了,他们虽然是历史名人,但是都和自己没有关系!镇定,镇定!
孝宗看了夏青一眼,这才看向朱珏昕:“朕听说九弟你府里来了个美人,所以过来瞧瞧。”
夏青不语,朱珏昕笑了笑:“这次皇兄可是错了,这女子可不是个美人,不过是个平常女子,不及流月姑娘半分。”
“王爷这话可就不对了。”孝宗身后那女子朝着夏青看了一眼,眼底流露出笑意来,“我看这女子不俗不媚,比之流月这庸脂俗粉可是要多了分大家气质,流月不过一青楼女子,哪里敢和大家闺秀相提并论?!这女子这般气质,流月嫉妒也嫉妒不来呢。”
原来她就是醉春楼的头牌,流月姑娘。夏青看那女子眼光流转,巧笑嫣然,说不出的娇媚动人。偏偏如此模样却不卑不亢,半点也不扭捏造作,难得的是谦虚有礼,比之那些青楼里清高自傲,孤芳自赏的女子不知要美了多少分。夏青不由得对这女子刮目相看,眼睛里露出欣赏来。
朱珏昕听了流月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一抬头看得铃儿站在西园门口立着,诚惶诚恐的样子,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
“流月你就不要谦虚了,扬州第一美女,难道会差到哪里去?什么大家闺秀,不过是个噱头罢了,流月你的本事,我看十个大家闺秀也比不上!”孝宗的嘴角含笑,看着流月的眼睛里流露出无尽的爱意来。
夏青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神马情况?历史上不是说孝宗是个专情的人吗?一生只娶一个张皇后,偌大的**竟然没有一个侍妾,这让后世人引发了无数猜想。可是现在这情况,孝宗帝跑到扬州来泡美女?!夏青的眼底流露出不敢置信。果然正史都是骗人的!
听了孝宗这番话,流月连眼底都流露出羞涩来,轻轻嗔道:“皇上,您太抬举流月了!流月不过一青楼女子,再如何有本事也不过是个不入正道的女人罢了。”
小正德对于流月的存在不以为然,倒是永福脸色不太好看。看向流月的眼睛里流露出不满来。孝宗喜爱流月,想来这个小公主一定不高兴了吧。皇帝在宫里专宠她母亲一人,如今来了这江南,竟然有女子取代了她和她母亲的位置,她如何会不恼?
“父皇,我和皇兄回去睡觉去了!您要怎样请自便!”永福的口气有些不善,看着流月轻轻哼了一声,不屑地嗤笑了一下,拉着正德就朝着门外走去。这一幕众人都看在眼里,孝宗尴尬,流月更加尴尬。唯独夏青不敢出声,将头压得低低的。
“皇兄,天色也不早了,都去歇着吧。明日还有事要做,今日别倦怠了才好。”珏昕见孝宗不好下台,只好亲自出马替皇帝解围。孝宗也是见台阶就下,点了点头,拉着流月就朝着门外走去。
孝宗转身看到西园外端着药碗的铃儿,铃儿端着药碗不知道该弯身行礼好还是该请安,立在门口好半晌回不过神来。孝宗也不以为意,牵着流月,二人朝着院子外走去,整个西园只留下了朱珏昕,夏青,铃儿三人。
铃儿大舒一口气,领着夏青进了一处屋子,将服侍夏青喝了药,又取了一个白色的瓷瓶,从里头刮弄了些膏药涂抹在夏青的手臂上。顿时,一股清凉滋味传遍夏青的全身,那些伤疤也没有那么痛了。
忙完了这些,铃儿就悄悄地退出了屋子。夏青以为朱珏昕会质问她,却不料他一言不发,只静静地坐着。夏青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撒谎。她不清楚夏玉青和朱珏昕的关系,也不好贸然开口。言多必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实在是小心些为好。
所幸朱珏昕只坐了一会儿就转身,叮嘱她好好休息,随即转动着轮椅离开。夏青顿时觉得解放,今日遇到了太多事情,她实在是身心疲惫。想着明日还要去面对夏玉青的家人,还是好好休息保持体力的好。
躺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闭眼就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