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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弥生(眉见)

前言

因为通篇是一气呵成,所以叫我修改的时候,我看了好多遍,都不知道要改哪里,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要改,可能会面目全非,有违当初我写作的初衷。可是不改不行啊。这样想着想着,迫得我都头痛了,看了好多遍,终于提笔在敏之听到苏家父女争吵的那里小改一下,把子瑶变成跟苏家没有血缘关系了。就只是在这里改动一下下啦,编辑大人你看这里改得可不可以?其他的一字都没变喔。不懂得会不会被大人揍,怎么我就这么懒哩,哈哈。其实不懂得改哪里,不能改,一改就全变了。所以……因此……如此……这般那般……呵呵呵……傻笑中……

2007/10/24

写在前面的话

写这部小说,是被逼无奈的,实在是太闲了。

有某种想法,就写满一两页,同事看了说声,不错。

也就写满下来了。

从头到尾,是听着美琪的《想起》这首歌写下来的。一听这首歌,像被触动了什么,只想写下去,写下去,把我内心的一些想法,对人性的一些体会,写了又写,拙脚得很。

这篇小说,我所表达的,不过是关键词:错过,命运,最爱的人不在身边,温暖。

写到后面,算是没有结局了。

只是觉得,有些什么来过,有些什么失去。

人生如朝露,本来就是这样,凉薄世间,所能依靠的,不过只有自身。

第一章

敏之少年时,寄居在赵家,同赵弥生青梅竹马。

早晨七时许,弥生骑一辆老式的脚踏车,前轮大后轮小,车头挂一个篮子,放一束茉莉。当时是夏天。

少年高高大大的身量,穿一袭白得发青的衬衫,细长拖延的眉梢眼角,一笑起来,洁白牙齿坚硬下巴,直叫人发笑。要到这个时候,你才知道,“英俊”是形容什么样的人。

“之之,之之。”左邻右舍都听得到赵弥生清亮高亢的声音。

少年扶着车,仰着头,他知道,他会看到她。

一颗黑黑的头颅探出阳台,刚睡醒的样子,头发蓬松,半眯着眼,有点猫样的慵懒,有点可爱。

少女敏之脆生生应道:“弥生弥生,可否等我五分钟?”如莺声呖呖,极为好听。

弥生耳旁一热,只觉得她这一连迭声的弥生弥生,唤得他荡气回肠,一个“好”便脱口而出。

等到他回过头一想,忍不住跺脚,又被这妮子蒙过去。

楼下弥生连连叫道:“之之之之,下次准到你房里揪你耳朵,看你起来不……”

这样的好时光。

之后许多许多年,敏之总想念他的这一声,之之之之。

她记得。

敏之记得,那日傍晚。

“你好。”

有人在她背后说话。

这一整天都没人和她说话,会是谁呢。

敏之抬头,看到十四五岁的弥生,身量已那么高,只比伟叔叔差一个头。

敏之别转身子,不让他看见自己在哭。

“你是谁?”少年又问。

敏之还是不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

“唔,原来是个哑巴。”

“谁说我是哑巴,你才是哑巴。”敏之脱口而出。

她就后悔了。

他在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他算准了孩子会这样回答。

少年俯下身子,黑漆漆的眼珠子,声音非常非常温柔,“那么,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赵弥生。”他友好地伸出手来,笑吟吟。

少年弥生只是觉得,那躲在角落里哭泣的背影,肩膀实在太瘦弱,看了叫人心酸,他怕她哭昏了去。

一刹那,她回过头来,一双泪水洗过的眼睛,亮得惊人。

看牢他。

他无法动弹,觉得力气被那一眼吸光。

弥生喉咙哽咽,胸腔酸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温柔道:“你饿不饿?”

敏之迟疑了下,到底还是轻轻点头,“饿了。”细细声,很是委屈的样子。

这一日,她被穿上白纱衣,戴上白色手套,站在舞会的一角,权充布景。

已经很倦很倦,一早起来,到婚姻注册处观礼,见母亲身上缎子礼服,已深觉滑稽,低领子,粉红色,像睡衣似的。

一旁有观礼的亲友,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细细声称她为油瓶,指指点点。

礼毕后有人一手拉起她走,看着车子有空位把她抛进去,载她到茶楼,胡乱给她一碗面。

这时纱裙刺她的腿,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吃不饱,并且觉得凉。

母亲在很远的地方,换上长旗袍与亲友拍照,忽然一迭声叫人传她,他们把她一手交一手送到母亲身边,母亲亲昵地用手搭敏之的肩膀,示意她看牢相机,“卡嚓”一声,这张照片她至今保留着。

在彩照中,母女看着镜头,头碰头,不知有多亲热,但事实,事实永远不是那回事。

拍完照,她又飞到别人身边去。

连小小敏之都知道,这是她的大日子。

她再婚了。

年纪大的亲戚都没有来。

之后母亲又换了衣裳,与伟叔叔跳起舞来。

那时才黄昏,他们已开始喝酒,有一只很高很大的蛋糕,上面放着两个小小糖人,象征新郎新娘,母亲与伟叔叔四只手握一把刀,用力切下去,众人便拍手。

敏之觉得非常非常寂寞,非常非常累,踯躅到一角,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本是新的白鞋,不知被谁踩了一脚,有一个黑印子。

敏之抓紧手袋,里面有一块手帕与十块钱。

一会儿,当一切结束之后,不知母亲会不会带她回新家,不知伟叔叔答不答应一起住。

因为祖母与外婆以及父亲都不肯收留她。

舞会中裙子擦裙子,,天黑了,敏之仍躲在一角,忽然之间,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敏之跑到一个角落专心哭泣。

哭泣也是很耗力气的。

敏之听那人温柔轻轻道:“你饿不饿?”

那么温柔的他。

性情已那么沉默的她,忍不住回应:“饿了。”

看到少年怜惜的目光。

他把手搭她头上,缓缓道:“来,我带你去吃东西。”

她摇头。

“为什么?”

“不要跟陌生人走。”

“对的,”他笑眯眯,一双眼睛慑人的亮,“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知道名字,就不是陌生人哩,我都说了,我叫赵弥生。”

他伸出手,要她同他走。

敏之不动,并且沉默。

他极有耐心。

敏之轻轻道:“我叫王敏之。”

“喔,你姓王?”少年弥生知道她是谁了,他往舞池方向打量一会儿,那穿白色婚纱同他堂叔翩翩起舞的女子,不是王女士是谁?

是这小小女孩的母亲。

她母亲与他堂叔搂着笑个不停。

弥生低下头,看着幼小敏之垂着的头颅,听着她细细声道:“饿了。”

觉得无限凄凉。

“那么,你要吃什么?”他温暖的大掌覆盖住她头发,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那么沉默的敏之,仍然摇了摇头。

他笑笑走开,“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她等他。他没有令她失望,带热狗与牛奶回来。

那么美味的东西。

此后许久许久,敏之再也没有吃过这么温暖的食物。

温暖到胃里。

她记得后来。

后来,她找了张沙发,一靠下便闭上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是母亲一直摇她,听到母亲的声音:“弥生,玩得高兴吗?怎么不见你跳舞?”

伟叔叔也在一旁说:“丹丹呢,我们明明听她口口声声找你……”

敏之睁不开眼睛。

“敏之几岁了?”弥生轻轻温和问。

“十岁多一点。”

“还小呢。”

母亲似不愿意再讨论下去,“怎么办,世伟,你背她出去。”

“叫醒她。”伟叔叔说。

“我来。”弥生俯下身,双手绕到敏之腋下,轻轻抱起来。

“小侄子,没想到你喜欢小孩。”

“错了,我一向不喜欢孩子。”

她由他抱起,送上车。

婚礼完毕,母亲成了赵太太。

在别的地方,还有一个赵太太,离了婚,带着两个男孩,与母亲不见面。

那么,她又成了什么?

王敏之姓她母亲的姓,她母亲成了赵王氏。

那么,她又成了什么?

敏之,弱小的敏之不过是由大人一手推一手,最后推到苦主身上。

母亲从不认为生下她是件幸事。

母亲认为,她人生至大不幸,是生下敏之。

她的一切不幸,由这小小婴孩造成。

敏之父亲,他们一族要的,想要的无非是男孩。尤其是婆婆。连看敏之一眼也嫌多余。

争吵由此而来。

种种龌龊,叫人不堪。

感情日渐消磨掉。

不是冤家也成冤家。

从此萧郎是路人。

午夜梦回,母亲也会恍惚间,潸然泪下,当初的种种甜蜜,到底去哪了呢,也不是不相爱的。

这样问着,问着,对着敏之,油然生怨,怨恨她。

连她再一次的婚姻,都无法摆脱这孩子。

他们一手推一手,敏之被送到她跟前,她由你生来,自然你带她。

母亲觉得,最大苦主是她。

连她的新婚之夜,也要带着孩子。

世伟迟疑着,看了看后头背着孩子的弥生,同新婚妻子耳语道:“娴,这孩子……今晚睡哪儿……”

王淑娴沉默了。

一刹那间,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妻子。

良久良久,后头传来弥生温和轻轻道:“我带她走,由我照看她。敏之睡得这样香,吵醒不得。”

后来敏之想来,总奇怪,自己当时睡得那么沉,忽然之间,却一刹那清醒地听到,我带她走,由我照看她。

她把脸埋进少年温暖的颈窝,轻轻的鼻息,她睡着了。

住在赵家,生活很过得去,弥生的父亲,世军伯伯是那种很不在乎的人,不拘小节,家里多双筷子,根本不在计较范围,不过他也绝对不会前来嘘寒问暖。

一年之后,他忘了家中有这么一个女孩,正合她意。

只是敏之奇怪,人当真忘性大。只不过一墙之隔,从不见母亲来见她半次。她走进走出的,也从没碰过母亲一次半次的,赵家当真这么大?

这样的不快乐,到底还是长大了。

敏之十六岁的夏天。

似乎鼻端老萦绕着茉莉的清香。

她疑似弥生还会日日早晨拖一辆单车,车篮前放一束茉莉,站在楼下,叫她起床,两人一起去上课。

不会了。

敏之的弥生,已在异乡城市念大一的,二十岁的弥生,早早来了电话,说要留在学校做实验,暑假就不回来了。

他们学医的,总有做不完的实验。

敏之一颗少女的心,沉了沉,性情沉默的她,握着话筒,听着彼端伊人缓缓声道,之之之之,过两天再给你电话。

他声音愉快。

敏之轻轻问:“丹丹可是跟你一起做实验?”

弥生“呀”一声,应:“是。”

这个林丹丹,是弥生世伯的女儿,可算是从小跟弥生一起长大的,叫弥生“赵大哥”。

早在敏之没有来得及参与他的童年时,她已经参与了。

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大家风范。讲起话来,清清脆脆,如珠落玉盘,讨人喜欢得紧。

世军伯伯不止一次地说:“嗳,丹丹给我们家弥生作媳妇好了,天天往这蹭饭的家伙,哈哈……”

敏之很是失落一阵。

她到底长大了。

非常非常美。

穿一袭洗得熟软的白衬衫,头发非常的黑,气质极好。

不说话的时候,光看她侧脸,都觉得看不够。

开始有男孩子在赵家门口站岗了。

徘徊来徘徊去。

有时手里捏着两张电影票。

有时是一封带香水的信。

要到这个时候,世军伯伯才知道什么叫“吾家有女初长成”。

他们这个家,没有女主人。

弥生的妈妈很早就病逝了。

为了弥生,世军伯伯没有再娶。

一个人过了这么些年。

敏之第一次来月经时,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很惶恐,一个人闷在被窝里,血汩汩地流。

叫了弥生过来,少女握住少年的手,轻轻虚弱道:“弥生,你要帮我忙。”

他应了声“好”。

紧紧握她手,弥生非常非常温柔,“之之不要怕,我请丹丹来。”

可见这个家,没有女主人,有时候,是那么凄凉。

两个孩子也这样长大了。

世军伯伯唤了敏之过来,“外面那男生可是找我们之之的……”

他很和蔼。

我们之之,听得敏之一怔。

她只是轻轻道:“是。”

“不见一见吗,由得他等吗?”

敏之沉默了。

她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不知是她太早熟,还是他们太幼稚,敏之只觉得这些小男生通通一个模样。

长手长脚,还在发育中的身体,散发着人体荷尔蒙的气息,公鸭嗓子,汗臭味十足的袜子,鼻头上痘痘一粒一粒的。

偶尔有一两个被众多女生冠之以校园白马王子的什么星什么月的,在她看来,通通一个样。

在她看来,敏之的弥生,最好不过了。

停留在她记忆中的,是少年弥生白衬衫拖一辆单车的样貌,笑起来洁白牙齿坚硬下巴,多么英俊。

她很想念弥生。

一个人待在弥生的房间里,看书,听他喜欢的音乐,偶尔翻出弥生的笔记看,努力寻找他的气息。

哪里记得外面谁谁谁在等。

在同龄人急于解释的时候,敏之已懂得否认了。

她这样从容,“我没有叫他们等,由着他等。”

世军伯伯都忍不住佩服这孩子的硬心肠了。

一日一日,喜欢的人不在身边,敏之觉得过一天就像一年。

忽然有一日傍晚,隔壁大宅热闹了起来。

迷迷糊糊,趴在书桌前睡梦中的敏之,听到楼梯蹬蹬响,一连串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房门霍地被人推开,一道声音朗朗响起:“大哥大哥,可是你在,好久不见……”

是一把少年清亮的笑声,好似大提琴声,震得敏之耳膜嗡嗡作响。

敏之抬起头,还在寤寐之间,半意识道:“唔,谁……”睡眼惺忪的样子,头发蓬蓬的,衣领底下,半露的白皙锁骨。

要到这个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性感”。

少年只觉得喉咙一紧,咽了咽口水,无法言语,失去了力气一般,靠着门扉。

他身后探出一颗头颅,嘴巴里嘟嘟喃喃:“哥,怎么不进去,弥生大哥,大哥———”

看到窗几明净的桌旁,明丽少女静静直起身。

没了声息。

良久,大的那位,才轻轻道:“你是谁?”

“你是谁!”后面来的少年,蛮蛮道。

我是谁,敏之居然无法回答,一刹那间,她想到的,不过是寄人篱下,她不过是一个长住不走的客人。

她是这个家的什么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无从定位。

她是谁?

似被这一声慑住,敏之好久好久没办法出声。

他们看着她的侧脸,只觉得上帝偏爱,连有鬓角额际都那么精致。直叫人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弥生呢?”大的比较温和,故趋近身,手扶着书架,状似不经意的姿态。私心里只想多亲近伊人一下,一下。

“弥生在学校。”敏之答。

沉默。

弟弟比较急性子,“弥生大哥不在家吗,我们要出国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面,这次回来,是特地来告别的,弥生大哥居然不在家……”言罢,很是悻悻然。

这时世军伯伯站在门口,伸手拨开两兄弟,笑笑进来,“两头虎子,不消说也知道,蛮蛮地上来,都没听到老人家在叫。你们弥生大哥,做实验忙呢。”

哥哥斯斯艾艾道:“堂伯。”

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大约十八九岁,长手长脚,穿一件大号T恤,眼神明亮。

明亮的眼神,不时瞄向敏之。

弟弟别转身子,捂着嘴笑了。

他虎头虎脑的,一笑起来,两颗尖尖的虎牙,说不出的可爱。显然还是发育中的身体,只比哥哥差半个头,十六七岁的样子。

“大堂伯,”做弟弟的直接问,“她是谁?”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向敏之,展颜一笑,好有亲和力,“你好漂亮哩……”说着说着,就在敏之旁拉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一副把美眉的姿态。

连这么沉静的敏之,都忍不住喜欢上他的大而化之。

敏之笑笑,“我叫王敏之。”

世军伯伯推着大的孩子,围着敏之坐下来,“我们之之,是弥生的堂妹,可不也是你们的妹妹哩……”

敏之听得心里一暖,第二次了,我们之之。

她目光清亮,看牢世军伯伯。

“之之的母亲,名义上,可算你们俩的继母呢……咦,两家伙都好久没见过爸爸了。”

原来,在别的地方,还有一个赵太太,离了婚,带着两个男孩。

是这两个男孩。

与她们不见面。

在这一日,通通见全了。

有好一会儿的沉默,哥哥缓缓道:“之之,之之可以叫我家明哥。”

“之之之之也可叫我家良喔。”家良托腮,看牢敏之,“之之真是好看呢,要是天天对着之之这张脸,不知有多好呢。”

敏之还在震荡中,缓不过神来。

没有意想中的愤愤不平,没有敌视。

是她母亲,介入他们的家庭。

她把脸埋在手心里,别转头去。

许久许久以后,敏之都不明白,他们这样待她,是为了什么。在异国他乡的第二次见面,家明和家良,忍不住轻轻拥抱她,“如若不是我们妹妹多好,定要娶你为妻……”

狂笑。

敏之都笑出了眼泪。

赵家兄弟只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

他们,是特地来告别的。

以一种温和的姿态,在四五年后的今天,父子仨在书房里谈了半宿。孩子大了,能够明白,有些事情,无关对错。时间是最伟大的治愈师。

他们原谅了父亲。

此后山长水远,不知何年何月,何时何地能够相见。

敏之站在书房的落地窗边,看着汽车旁正在话别的人群。

她看到王淑娴。

看到她母亲。

隔着一段红尘,隔着四五年的时间,隔着一扇玻璃窗,她看着那个女子。

她来自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

却是这样的远。

无法靠近。

在最艰难的时候,彼此对看,她用最直接犀利不过的言辞道:“不该让你出生,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是女孩,都是叫你给害的。我恨你。”

我恨你。

敏之大震。

还是幼年的她,没有办法说清楚自己内心的委屈和不平,生生捱成了怨。

女儿也怨恨母亲。

自何处来,由来处去。

她由她带来这世间。

最最亲密不过的两个人。

无法相容到这种地步。

在她幼年,母亲有没有抱过她,亲过她呢?

她远远地看着这个女子。

对着别人家的孩子,拥抱,亲他们脸颊,表示爱惜。

敏之分明感觉到家明家良一刹那间的僵硬。

他们原谅父亲,并不代表接纳继母。

母亲好似得到极大满足,依着伟叔叔,笑靥如花。连眼角细纹都是幸福的。

敏之用单手掩住脸。

那个人,是她的妈妈呢。

那个人,是她的妈妈呢。

她背过身去,想要靠一靠,却发现,弥生不在身边。

他温和地轻轻道:“你饿不饿?”

少年怜惜的目光,“来,我带你吃东西。”

他极有耐心,“那么,你要吃什么?”

他带来了美味的牛奶和热狗。

十六岁的敏之,单手掩住脸,喃喃:“弥生,弥生。”

他抚摸她的头发、脸,那么爱惜。温暖大手贴着她的皮肤,太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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