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道“快包起来”。瞧也不瞧的冲着远处的牛角走了过去,“我的乖乖”这两只角都快赶上我高了,谨慎的挖了起来,激动的毫毛和皱纹都泛着红晕,每一次挖雪都感觉动作轻快无比,压根不去管脸上一层层的汗水。
汉子这个时候心里打上了小九九,那双残破的给姓王的乡绅,顺便问候着他的祖宗八代给他扔到这种荒山野岭,“抬头看着尺长的牛角”心里得意道:这两只万要一件一件的卖,虽然卖不上价钱,但总归比别人抢去的要好。
如果一起拿在手,不一定便宜了谁嘞。
汉子挖的很仔细,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牛角,手里的柴刀轻轻刮去上面的脏雪,又刮了几层整个头骨都露了出来,牛角竟然是连在头骨上,对于汉子来说竟然有一些巨大,这倒不是汉子所关心的。
元寳....元寳快过来!!!汉子摆起手或者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元寳蹑手蹑脚的跑了过去....“你慢点,等下我”传来后面珍珠颤抖而急促的声音,脚步越来越快“呼呼....”一把抓住元寳,杏眼圆睁“你着急什么”看着喘息中珍珠的胸脯,我......元寳,干什么那,快过来帮我搬出来,汉子都快急出病来了。
来了,来了.....看着雪地里冒着热气的汉子,元寳急忙跑了过去。
汉子道:搭一把手,你抓住那一头..喂..别抓角...对就这样,地上都被汉子挖出一个大坑来。
“用力气....不用你...珍珠来、一起”,夜是黑洞洞的,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在雪原上冰冷而又寂寥,几道喘息声格外引人注意,头骨里竟然塞的满满的冰,由于雪渗透到了冰里,搬起的时候更加费力。
“歇一下,歇一下”汉子就直接倚靠在头骨上。
珍珠皱眉道:还能拿走吗?
汉子无奈的擦了擦汗:拿是拿不走了,粗糙的双手抚摸着牛角....不过可以拿走它。
汉子喘着粗气道:出去以后...小兄弟这双角,给你五成。
元寳慢悠悠的说道:我不要你那几成,我也用不上。
汉子目光转动道:那怎么成,况且....
元寳耸了耸肩膀打断道:没有你们救我我早就冻在雪地里了,哪里还会在这站着。
汉子笑了笑,夜晚的星星照在汉子那饱含风霜的脸上显得格外真诚。
间歇,余月漏出天边,余晖满地,夜色凄美。
汉子抬起头看着有些月光的大地,拍了拍身上的雪站了起来,握着柴刀仔细打量着牛角,比比划划想要找准地方下手。
“呼.....呼”汉子背后的脊毛都立了起来,暖呼呼的气息吹在汉子的后背上。
汉子生气道:“珍珠...你在干什么那?别闹了,出去以后你想买什么东西都行别在这烦我”。
“爹,你喊什么那?”珍珠缩着脖子喊道。
汉子纳闷,声音怎么不是在后面传来的?难道是元寳?可是元寳在我对面啊?
猛地一回头,正好对上一对幽幽的双眼。一双带着好奇,探索的眼睛牢牢的盯住了汉子,汉子的脸色像是霜打了的茄子,红一阵、白一阵,双腿如同筛糠一般颤栗。
珍珠捂紧了嘴巴,脸吓得面如土色。
毕竟是个老猎手,害怕紧张之后早已经没有了懦弱的表情,牙关紧咬,挥起柴刀就已经砍了过去,然而雪狼像是被汉子的气势吓住了,竟然没有逃跑,转眼间,汉子已经挥出去几十刀,横劈竖砍,一直到元寳拦了下来。
汉子睁着带有血丝的双眼怒吼道:你干什么?
呜..呜....呜,雪狼发出一声声哀鸣,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你放不放手?汉子好像血冲上了心头,竟然拿起柴刀.....珍珠急忙拉住汉子的手臂,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安“爹...”汉子看着一脸恐惧的珍珠,呼出一口浊气缓了过来。
“赶快走...赶快走”此时在安谧的雪地传来一声声狼吼,声震四野让人毛骨悚然。
昏暗的夜色中,远处幽幽的绿光闪烁,这是狼的眼睛。一群狼来了!
快走啊....元寳,愣着干什么那?已经被汉子拽着跑了很远的珍珠焦急喊道。
元寳看着雪狼犹豫了一下,捡起地上的柴刀跟了上去。
“呼...呼”三个人如同拉风箱一样喘息着,雪地里磕磕绊绊。“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珍珠低下头剧烈的喘息着,心跳的快要跳出胸膛了。
汉子也趁机歇了一会,他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抓紧珍珠的手像是拖着她跑一样,珍珠自然而然的跟着跑着。
元寳倒是轻松的很,跑了很长时间气也不喘,悠闲得如同自己家的后院,或许他是轻松惯了,亦或者他是丛林中长大的吧!就知道珍珠让他跑他才跑到的。
“不行了...不行了”这回得歇一下,我也是跑不动了,汉子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珍珠上气不接下气直接趴在了地上,元寳过去给她搀扶了起来,真怕她突然喘不上来气。
无限的黑暗,无限的恐惧,伴随着汉子大口的喘息声,突然喘息戛然而止汉子那恐惧的目光看着一群凶恶的红点愈来愈近,饿狼过来了!
他的眼神从饿狼转向了珍珠,晃了一下,又在珍珠的脸上转向了元寳,眼珠一转,深深吸了口气。
元寳...我们俩个是跑不开了,倒是你赶紧走吧!你年轻,你有活力,快跑吧!!
元寳盯着汉子道:我先走吗?
汉子悄悄的捡起了柴刀,在这漆黑的夜里谁也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
元寳呐呐道:那你们怎么办?
汉子一脸晦暗道:我们只有喂狼了自弃的口气夹杂着叹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