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浸于一家团圆的喜悦中而不能自拔的叶家等人,自是不会知道,一场阴谋已经在他们的背后上演了。
翌日,沧河城,某一贫民窟的草屋内。
“什么?”一个男子的声音募然从中传了出来。
草屋之中此刻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端坐于一旁,而另外一个,则仿佛听到了某件震惊的事情一般,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位坐在椅子上的人,是一位身着红袍的男子,正是昨晚密室之内的王家家主。而发出惊呼声的,则是一个老者,年纪大概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脸色红润,眼小有神,下巴上有着长长的白色胡须,身穿一身蓝色长衫,从气息上判断,也是一位法体境三重巅峰的高手。
“你要进攻叶家?我没有听错吧!”蓝衫老者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红袍男子,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齐老哥,你我是同盟关系,我连这个秘密都与你分享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诚意?”红袍男子稳稳端坐于椅子之上,脸上的神情淡漠,仿佛早已知道蓝衫老者会有如此反映一般。
“王老弟啊!此事可大意不得啊!不可草率决定啊!”确认红袍男子没有对其开玩笑后,蓝衫老者急忙劝说起来,仿佛对此事极不赞成一般。
“哼!”听到蓝衫老者的话,红袍男子冷哼一声道:“以我两家之力,足以轻易的横扫叶家,怎么?齐老哥年纪大了,胆子却越来越小吗?你放心,事成之后,叶家的地盘你我俩家平分!”
“不是老头子胆子小,而是这太平之日刚刚没过上几天,老百姓们还没踹口气呢,老弟你又再起事端,就不怕招来百姓的一片骂声吗?”蓝衫老者的脸上显露着深深的担忧,仿佛真的是在为沧河百姓着想一般。
“收起你那张菩萨脸吧!”红袍男子的嘴角闪过一丝厌恶,“跟我在一起,你还摆出一副悲天怜人的样子,你不觉得虚伪,我还起鸡皮疙瘩呢!谁不知道你齐老头是一只老狐狸?怎么,如此推脱王某,是害怕王某事后的承诺不予兑现?还是怕你我两家拿不下他一个小小叶家?”
听到红袍男子的话后,蓝衫老者也将担忧之色一收,一双小小的眼睛开始转来转去,变成了一副细细考虑的神情。直到半响,方才轻咳一声道:
“这倒不是小老儿怕了他叶家,更不是担忧兄弟你会不履行诺言。只是……那叶家不论怎么说,也是咱们沧河城的三大家族之一,其家主叶兴实力非凡,整个偌大沧河,恐怕也只有老弟你是其对手。论整体实力,我齐家也属三家之末,这到时候一开战,不知是你我那家为先?”
“果然是老狐狸!”红袍老者在心里暗骂一声,脸上却开怀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哥你可真有意思,原来是在担心这个!不过,你的担心也对。这个问题我昨晚与我手下也商议了整整一晚,其实,若论实力,我们王家的确是要比你们齐家强上一丝,但是,老哥你心里仔细的想想啊……”
“如果我们王家率先发动进攻,那么叶家必然会全力防守,届时,你我双方的损失肯定会加大。反过来的话,如果是你齐家率先发动,那么他叶家必然会放松警惕,等到那个时候,我们王家再突然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必然会一举定乾坤,大获全胜!”
“老哥,你觉得兄弟此话可对?”
“倒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是……”
“怎么?老哥你还有为难之处么?”红袍男子步步紧逼。
听完红袍男子的话后,蓝衫老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色。
“其他太大的问题倒是没有,只是到时候如果我齐家发动进攻,而你王家的支援慢了一丝的话,那我齐家岂不是要被他叶家给反灭掉了吗?要知道,我齐家可是没有能与叶兴一战的高手啊!不如这样,老弟你干脆将你手下的四大护法秘密送至我齐家,届时如果那叶兴杀到我们的眼前,连我在内五大高手,也不信挡不住他叶兴一人!”
“哼!”蓝衫老者的话气的红袍男子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嘴里怒哼一声道:“如此一般,那叶家即使是头猪,也能猜到你我两家联手了!再说,你那个傻儿子实力怎么说也到了宝人境初期,与那叶兴为同等阶存在,为什么就不能与他一战?”
看到红袍男子脸色不善,那蓝衫老者的脸色也拉了下来,语气阴阴的道:“如果不如此,那猪也知道等待我齐家的将会是什么了!王虎,我的儿子智力上确实有些不济,难不成你也把我这老头子当做傻子了不成?”
“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红袍男子指着蓝衫老者,脚步向其方向移动两步,双目暴睁,神色狰狞,语气极为愤怒!
而面对红袍男子的举动,蓝衫老者的脸上却是一脸坚毅,丝毫没有屈服的样子。
“你虽然领先齐、叶两家,率先一步达到了宝人境一重初期境界,但你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任意驱使我齐家了吗?以前对你投诚是安身保全,现在既然威胁到了我齐家的存亡,王虎,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想要打叶家,可以!但必须要你王家率先进攻,某则,齐某誓死不都会答应!”
“好!好!好一个安身保全!”红袍男子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之上,双眼死死的盯着蓝衫老者,双手用力一抓椅子的两边扶手,轰的一声,便将木质的扶手抓成了齑粉。
看到这一幕,蓝衫老者却是冷冷一笑,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直到过了半晌,红袍男子方才将双手收了回来,放于胸前的同时,嘴里说道:“好,我答应你,到时候我王家会率先进攻!这样你可满意了?”
蓝衫老者看到红袍男子竟然出奇的出口答应,脸上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后,便立即又表露出一副热情如火的神色!
“果然不愧是王虎兄弟啊,这胆量、这气魄、这胸怀、这头脑、这风度……小老儿简直是自愧不如啊!王虎兄弟,小老儿已经决定了,此事过后,就与王虎兄弟结为真正的兄弟!上高香,拜天地,苟同生,义同死!你看如何?”
“哼!”面对蓝衫老者的热情,红袍男子却冷冷一哼,转过头去道:“还希望齐老哥届时不要食言,出击的时机可不能延误!”
“这是一定,这是一定!王虎兄弟啊,晚上富生楼老哥有请,如何?”蓝衫老者倒是不在意红袍男子的冷漠脸色,仍旧热情的邀请红袍男子晚上共聚。
“好!难得齐老哥有这份心思,你我也正好将细节再好好的敲定一番!”
红袍男子听到蓝衫老者此话,脸上方才露出一丝喜色。
然而,还没等这丝喜色完全露出,红袍男子的脸色又顿时一变,嘴里高叫一声:“大胆!是哪个小贼躲在窗外偷耳!!”
“叮……铛……”
随着红袍男子话音一落,一阵乱想突地从窗外传了进来。显然是偷听之人见事情被人发现后,见势不妙,一下子逃了。
“哼!”红袍男子冷冷一笑,“宵小之辈也敢在本大爷面前逃跑?简直就是找死!”
此话刚一落地,红袍男子便双手一催,顿时,一道艳丽红光便从红袍男子的体内一射而去,并且在空中形成了一柄尖尖的利剑,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草屋之中。
宝人境一重境界,化气成形!
这道红光的速度简直快若绝伦,并且伴随着红光的闪现,空气中也传来了淡淡的靡香,让人一闻之下,不禁****大动。
“啊!!”一声惨叫悠的从窗外传来,听到这声惨叫,红袍男子的脸上方才将刚刚惊吓回去的喜色又现了出来。
“王虎兄弟的神通果然奇妙无比,这宝人境一重的术法厉害,实在是让小老儿深深的羡慕、佩服啊!”
看到事情解决,蓝衫老者自是又一翻吹捧。
其实,蓝衫老者在听到红袍男子大喊‘不好’之时,脸上的神情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有发现那偷听之人的。然而,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这偷听之人就已经被这红袍男子施展术法给杀死了,红袍男子从中显现出的实力、警觉与狠练,也让蓝衫老者的心里有了一丝惧怕。
“老哥,今后你与人说话之时,可要大大提高警惕哦?”红袍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蓝衫老者一眼,一语双关的说道。
“那是,那是,兄弟教训的是!”蓝衫老者的额头浸出了丝丝汗珠,急忙转移话题道:“不知道是谁在外偷听,不如王虎兄弟与我外出一看如何?”
“嗯,好!”红袍男子微微点头,似乎很是满意蓝衫老者的表现。当下,便起身与蓝衫老者一同出了草屋。
此时,距离草屋仅仅十几米的草地上,正躺着一个身穿麻色布衣的少年。细看之下,发现此刻在这少年的背上,正有着一个深深的伤口,从中,流出了大滩血迹,染红了周围的青草。
“我还以为是叶家的人,原来仅仅只是个小孩子!”红袍男子看到此景之后,淡淡的说道。
而一旁的蓝衫老者,却眼中奇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转过头对着红袍男子说道:“王虎兄弟,不如你先行赶去富生楼,我来处理一下这具尸体,随后就到。如何?”
“一具尸体还要你专门来处理?”红袍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后,当即说道:“对了老哥,这个小孩子的偷听倒是提醒了我,为了防止你我二人有人走漏风声,从此刻开始,你我就要寸步不离了!老哥不会怪兄弟多心吧?”
“这是自然!兄弟考虑的周到!只是……”蓝衫老者面露迟疑之色,缓缓说道:“只是小老儿最近在修炼一门术法,正好缺这童男之血,刚刚说出那等话,也只是怕让王虎兄弟看到小老儿吸人血的样子后,没有心情吃饭了……”
“哈哈……这有什么!”红袍男子哈哈大笑,“我每晚都要吸摄处`****元来修炼术法,那场景可比此景要恐怖的多,老哥你尽管在兄弟面前施法,也让正好让兄弟开开眼界。”
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将红袍男子劝走之后,蓝衫老者便也不再多说,径直走到了那趴着的布衣少年身前,随后,身子一低,便将嘴巴对准了那布衣少年的伤口,喉咙上下蠕动,显出了一副正在吸血的样子。
直到过了半晌,蓝衫老者方才嘴角含血的站起了身子,一脸满足的对着红袍老者说道:“王虎兄弟,让你在此久等,实属小儿老的不对啊!”
“这是哪家话?别说是我自愿留下,就是老哥你让我留下来,兄弟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好了,天色已晚,不如你我兄弟现在就去那富生楼大喝一场如何?”红袍男子大笑着说道。
“小老儿恭敬不如从命!”蓝衫老者脸上一笑,便于红袍男子双双挽手,身子一跃,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然而,就在二人刚刚走后不久,一只浑身长有金毛的灵巧小鸟突然从少年的嘴里钻了出来,四下观望一眼之后,便一跃而起,消失在了空中。与此同时,那具本该早已气绝的少年身体,却也是微微的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