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是一种蒸馏酒,是由水和经蒸馏净化的乙醇所合成的透明液体,一般更会经多重蒸馏从而达到更纯更美味的效果。在蒸馏过程中除水和乙醇外还会加入马铃薯、菜糖浆及黑麦或小麦,如果是制作有味道的伏特加更会加入适量的调味料。
伏特加酒的酒精含量通常由百分之三十五到到百分之五十不等,作为北方原产地的纳格兰斯坦和罗西亚斯坦是以百分之四十为标准,这种酒精度数已经可以秒杀几乎没沾过酒水的哈尔特了。
虽然老板答应老布克不会再卖酒给哈尔特,但他可不会把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小神父身上。收了钱的中年人,轻轻松松就给哈尔特搞来了满满一大杯伏特加。
哈尔特眼睛盯着酒杯,这杯酒把花掉了他口袋里剩下的三枚压印着天秤图案的铜币,那个帮他买酒的人还贪了一部分也说不定。
但哈尔特现在不在乎这些,他看着烛光下杯子里自己的倒影,只想用这透明的液体麻痹自己。
轻轻的抿了一口,小麦酿制的伏特加柔软而平滑。哈尔特听说过伏特加要一饮而尽,于是他端着杯子一口气把剩下的全给喝了。火焰从胃里窜了上来,好像在身体里点燃了一团火,但总觉得精神抖擞。
其实喝伏特加用的杯子是小杯,显然不是菜鸟哈尔特刚才双手握住的那种,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喝醉了,完全稀里糊涂搞不清楚自己的情况。
哈尔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从这里回到礼拜堂附近大概有三英里的距离,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走回去的。
一路撑着墙,哈尔特越来越迷糊,铺着碎石板的地面好像被卷成漩涡,四周的墙壁摇摇欲坠。酒劲开始上来了,他刚才喝的太猛了。
哈尔特用手按住脑门,勉强继续蹒跚着前进,但双脚却不由自主的打着转。
这感觉可真糟糕啊,年轻的神父继续扶墙往前走。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天早上要被打扫家门口街道的大妈用扫帚戳起来了,能这样摸回家才怪。
正在哈尔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红色的光芒从左边大楼的墙面中撕扯出来,冰裂般的花纹沿着砖块的缝隙布散开,就像瞬间盛开的花朵,紧接着又忽地消失。
用力揉揉眼睛,哈尔特被刚才的情形吓到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已经醉到连现实和空想都分不清了吗?”除非是魔法使降临米兰城,不然就是自己完全醉掉了。现在那些魔术师们正手忙脚乱的入侵狮心王国,哪有这个闲工夫跑到城邦联盟这里来。
哈尔特用手抚摸刚才出现异象的墙壁,除了大理石的墙砖有些光滑冰冷之外一无所得。
蔷薇花酒店,大门边上摇曳着火光的火把照出店名。有钱人就是腐败,连大门的边沿都用珐琅装饰,要是我有这个钱才不会干这事呢,最起码先把那个破破烂烂的马桶换掉。
伏特加的效果不错,哈尔特已经暂时忘掉了某个甩了他的女人,只记得那个和他奋斗多年的木质破马桶。
“唉,我真傻,真的。”神父边叹着气边继续挪动打着转的脚。
原本自动向右拐的右脚突然向左偏去,反应迟缓的左脚按着移动规律撞了上去,一个趔趄,哈尔特被自己的脚绊倒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被呛到,说不定刚才那个金发女孩真是对自己感兴趣,只是因为想到什么事才离开的呢,可恶啊!被酒精弄晕的大脑在暴走的胡思乱想。
倒霉透了,趴在地上的哈尔特突然觉得自己侍奉了多年的盖亚一直在玩弄自己,说不定那个恶作剧的神现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正插着腰嘲笑自己。
但说起来自己这个小虾米也不值得盖亚这么关注,信仰混乱的神父觉得似乎还是投进神的怀抱比较好,这样最起码不会丢工作饿肚子。
左手抓住台阶边的护栏,哈尔特想用右手把自己撑起来。剧烈的疼痛突然从右手的指尖传遍整个手臂,仿佛被一根长针插进食指然后伸进手肘。
怎么……怎么突然这么疼……哈尔特按住左臂,好像连骨骼都被刺穿了般,似乎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他的肉体,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泛着酒后红晕的脸一下子煞白。
想喊出来,又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只是昏暗的四周全部变成灰色,连酒店门口的火把都换成冷冷的白色。
感到二楼有什么东西,哈尔特猛地抬头。
瞳孔剧缩。
是那个金发女孩!
宛如熔炉中融化的黄金发丝没有被浸染上暗色,暖玉似的脸庞透露着痛苦的神色。
一只修长的手扣住她天鹅般的脖子,把她推到窗户口。
“唉,居然在我的“静”中还能活动,看来你也不是普通人啊。”轻柔的声音从玻璃背面穿透出来,虽然有些偏中性,但可以听出来那是男人的声音。
被疼痛刺激的哈尔特从酒精中惊醒,那好似梦境般的画面却让他不敢相信这是处于现实中。
“原来是个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神父,等我先吃了她再好好、招、待你。”黑发青年一手按住少女的肩膀,然后把头伸到女孩的白嫩的脖颈旁,露出两颗闪烁着银光的犬齿。
吃……吃掉?这实在太重口了,你是食人族吗?还是说想要上那个女孩?
哈尔特被窗户里那个青年说出的词吓了一跳,但随后那长生种特有的犬牙让他明白他碰到了什么——死徒,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吸血鬼。
这些由魔术师转化而成的家伙既非人类,也非传说中的魔兽,只能用怪物来形容,他们是追求长生途中迷失自己方向的灵魂。无论是被强行转化的肉体,还是生前所掌握的魔术,都让他们拥有超越普通魔术师和教会处刑机关成员的战力。
布克曾经和他说过这些非人的故事,原本只作为堂区神父的哈尔特是接触不到这些知识的。
而教会则告诉普通信徒,这些半成品的长生种是走上恶魔道路的异端,吸食人血为生的他们早已失去理智。
黑发青年好像不想这么快的结束这场狩猎,于是贪婪用鼻子在少女被拉开衣领光洁的肩膀上嗅了起来。
“公主殿下,没想到你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黑发青年移动着脑袋,鼻翼触碰到了她的脸颊,“虚弱到这种程度,还敢向我出手,也太小看在下了。”
红潮布满女孩的百合般的脸,好像要从里面滴出血来。
“修伊·阿拉那,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居然胆敢欺辱一个穆恩罗德,你会被处死的!”
“殿下在俗世呆太久了,连身为“永恒之静”的我无法死亡都忘记了。”名为修伊的死徒狰狞的把嘴咧起来。
“你……”
“在下只是完成你兄长的要求而已……”
“哥哥?”金发女孩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惊讶的喊了声。
“没错,吾主即将复苏,银蔷薇骑士团在荆棘中重生。”
“月之魔王于血池复生,仆从环立于众山之巅?”哈尔特压着嗓子自言自语,有次老酒鬼喝醉吐了他一身,然后还胡言乱语的说过这些,刚才两个无视他存在的家伙讲的东西,让他想起了这句。
正在说话的青年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芒,非人的死徒拥有野兽的听力,棕色的眼睛突然斜视捂着右臂跪坐在地上的哈尔特。
“这是诺查丹玛斯《百诗集》的预言,描述过去的第十一二卷被封印在教会罗马圣殿地下第八层,而你说的那句的出处第十三卷则在第九层。没想到处在地狱的最底层的东西,这么年轻的神职者也能接触到。”修伊扭头对银发神父微笑。
那温柔的笑脸让哈尔特毛骨悚然,开玩笑,谁知道是不是那小子突然想先把自己吃了。早知道就在脑子里想想好了,干嘛犯贱说出来。
右臂的疼痛忽然加剧,哈尔特差点倒下去。
“恩?这种感觉……你是……”名为修伊的死徒对神父说道。
哈尔特往后缩了缩,那个死徒那炙热的目光让他不禁怀疑这个行为不太正常的家伙是不是性取向也有问题。
修伊用怪异的眼神扫了扫哈尔特,然后若有所思的盯着神父的右臂。
“有趣,是塞拉斯家的直系血脉,这下总算找到了。”修伊相当熟练的架起艾丽丝站到窗台上,然后向外迈了一步,仅仅只是一步就从数米外直接跨到了哈尔特的面前,就好象空间被扭曲了一般。
“喂喂,什么塞拉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满嘴酒气的神父立马解释起来,想撇清关系,他可不认识什么塞拉斯,要是就因为这个塞什么拉斯的家族让他死翘翘的话那就太凄惨了。
“就是祭礼之骨,一切超越人类常识和应有能力的东西都是非人,拥有祭礼之骨的你也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哈尔特只敢在心里面哼哼,要是直接说出来的话恐怕就要变成肉干了。
修伊突然蹲到一脸不满的神父面前,手指用力戳向哈尔特锁骨的右下方。
哈尔特使劲往左侧靠,但刚才那个黑发死徒扭曲空间一步数米的场景再一次出现,纹着奇怪花纹的手指就那么精准的点在了他的右肩下,一道手指粗细的赤色光柱刺穿他的肩膀。
带着泰拉德文的印记在指尖接触处像齿轮般转动,然后刻印进神父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