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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走不走

赵棣等人在帐外任由北风呼啸,周边刀光逼人,却仍静待王进归来。帐内,万何中却是无比的烦躁。王进的身世他是知道的。二十二岁时,因西夏大军东下,为了家乡。王进投身了军旅,尔后一直待在连谷军营里,老实本分。

但靖康二年,金人南下,之后战火燎及保德,王进的双亲以及姐妹也都在那场战火中丧生。为此王进痛不欲生,发誓要报仇。可连谷军虽是勇悍,但却是孤军奋战。没有后援相助,无奈之下,只有逃到了草原上,想借此保存一丝军力,以期他日卷土重来。

当初跟随万何中出来的营一级指挥使有八人,可到达草原后,却就只剩下三人了。多年的同僚之情,血火友谊。王进的走,让万何中的心很痛。他低着头,不说话,双眼之中,泪花涌动。

“首领。”这时帐外一军士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大叫道:“王都虞侯带了两百多名军士跟那个人走了。”

万何中抬起头,一脸的疲惫,无力的挥挥手:“让他走吧。”

“可是……”那名军士有些惋惜。

“滚——”万何中大喝一声,随手抓起一个铁器,猛的扔了出去。那名军士躲避不及,刚好被砸了个正着,鲜红的血水哗的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那军士却不敢吱声,咬着牙根,捂住伤口跑出帐帘。

好一阵,帐内鸦雀无声,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不知过去有多久,万何中方才抬起头,见诸将都在帐内垂首。万何中有气无力的问道:“是不是还有人想回去?”

众将面面相视,谁也不敢开口。

……

浑邪军营地外,赵棣等人勒马停在一处高坡上,放眼凝视浑邪军的营地。

在赵棣身后有王进带来的两百七十名军士,这中间有营一级的指挥使,也有队正和伙长。他们都有亲人在靖康之难中死去,他们都怀有一颗浓厚的思乡情绪,他们都发誓要替家乡父老报仇雪恨。

“过不了多久,最迟到明早,还会有很多人会来追随殿下的。”王进单手执缰,俯视前方道。

“何以见得?”这一次收获超出了赵棣的预料,原本他预料着怎么着也要和万何中大干一场嘴仗,最后带着护卫悻悻离开。因为从踏进营地内,看着肃穆的营地,赵棣就感觉,这次出行的收获已经注定要为零了。但结局是,他带出了两百多名百战锐士,这已经足够。

可王进则不然,他知道要想顺利南归,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多带点人走,最好。而且,在他心里也着实不舍得万何中这个老长官。他自认很了解万何中,只要把人调走一半,万何中肯定是会跟着来的。因为万何中舍不得他的老部下,更担心这些追随他多年的将士,会因为没有他的指挥而命丧他乡。

“我太了解军主了,他不会舍得让我们孤单离去的。”王进的心微微发痛,他真的不愿意抛弃万何中。可不这样做的话,万何中绝对是不会离开草原的。因为草原之上诱惑性太大,本就不喜欢受到羁绊的万何中,经过这一年半来的打斗,更是喜欢上了这里。

可万何中同样也有个弱点,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无论他再怎么混,他都舍不得自己的兄弟。王进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但王进清楚自己这么做,很大的可能会为父母报到血仇。而一直待在草原上,绝对是报不了的。

一年多的草原生活,让人习惯了大碗酒肉,更是让人习惯了桀骜不驯的放荡生活,但同时却也遗失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东西。相信过不多久,他们就会变成真正的草原人,只会厮杀和吃喝。

王进也曾想过离开,但势单力薄,何日才能报得大仇呢。和他一样的还有很多人,这些都是从连谷一路血杀出来的兄弟,哪一个不是身背血海深仇。

“只是,还望殿下给军主一点点时间。”王进回身向赵棣深深一抱拳。

“嗯。”赵棣点点头,回身道:“传令,今夜就在此扎营。”

“殿下,不可。”古枫大惊,忙打马来到赵棣面前,抱拳道:“此处距离浑邪军营地太近,若是他们偷袭,我们一样是走不了的。”

赵棣摆摆手,肃声道:“我不能让这么多的族人遗落塞外。”见古枫还要再说,赵棣不悦道:“依令行事。”

古枫无奈,只有抱拳遵命,抖动马缰,调转马头前去召集士卒准备宿营事务。

赵棣翻身下马,找了一处避风处,又命人前去找来张会。

不多时,张会匆忙赶到。赵棣挥手止住刚要施礼的张会,下令道:“你即刻起身前去找到周会和赵合,命他们明日到此聚结。”

“明日?”张会迟疑了下,还是抱拳领命,轻退几步,回身跳上马背,奔驰而去。

……

浑邪军营地内,王进是带走了不少老兵,这些可都是地道的汉人子弟出身。当万何中得知这一切后,着实肉疼了一把。近三百人啊。

近三百人对于浑邪军来说,还没算动筋伤骨,但也着实激起了不小的浪花。万何中独自一人关在中军大帐不出,可那些当时在场的将领以及没有被王进煽走的士卒,此刻都是聚拢在一起,议论纷纷。

“王都虞侯的马队就在东南边的大营外呢。”一名年纪稍大的士卒,约莫着总得有四十上下。骨瘦如柴,但却显得很是精神。此刻他朝周边瞅看一番后,发现没有来盯,这才开口道。

“咋,你后悔没有跟王都虞侯走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尖脸汉子唏嘘道。说实在的,他也很想跟随王都虞侯一起走,或许不能带着命回家,但至少不会葬身在塞外吧。

“你不是也一样,还好意思说老李头。”看上去只有十八岁左右的青年跳到那个尖脸汉子旁,捣了捣他的肩膀,道。

“俺哪有!”那尖脸汉子嘴上不服输,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朝东南方飘去。

“哎!”那老士卒长叹一声,双手怀抱到一起,摇头道:“不知道首领是咋想的,咱们都是岚州一带来的,就算是死,那也得把骨头埋在老家啊。”

此语一出,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众人,都是沉默下来。

浑邪军中军大帐旁一顶小帐内,几名营级指挥使正趴在一起争论着到底是走还是留。

“俺刚才派人去打听了,老王说他们只等一晚。过了明儿,以后咱们再想回去,就只能单枪匹马了。”一名粗犷的汉子朝帐内几名同僚大喊道。

“你个老家伙,不会小声点。”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将领,忙跳起捂住了那粗犷汉子的嘴巴,眼睛还不忘盯着帐帘看下。

那粗犷的汉子一把甩开青年将领的大手,怒吼道:“吵了个半天,屁主意都没一个。说实在的俺也舍不得军主,但俺李韩更是舍不得祖坟。就算没命给祖宗添坟上土,可俺也得在死后把骨头葬在祖坟旁。”

“就你李韩能耐,刚才你不是还喊着说那厮不是真正的亲王吗?”一名黑脸希须的汉子,瞪着如铜铃般的眼睛,呵斥道。

“哼,管他弄求,只要能带俺回家就行。”李韩擦了擦那黑脸汉子喷出的吐沫星子,催问道:“你高信走不走?”

刚才还如铜铃般瞪眼的高信,闻此言,不由当即焉了半截,垂拉着头不说话。

“哼。”李韩闷哼一声,弯身捡起自己的大刀,起身快步走到帐帘口,又是停住,回头道:“你们不走,俺走。俺谁也不带,就自个走,这也算对得起军主的大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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