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若凝胆怯的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嗯?”巧帛摸黑仔细拿蜡烛微弱的光照着脚下的路,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咱们这么晚来这‘揽月阁’做什么?”若凝恐惧的盯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再想到今日晨间,凌妃就是从这里摔死了,心中那份恐惧愈增许多……
“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证据!”巧帛谨慎的盯着楼阶叹道。
“可您为何不拿一个灯笼呢?这蜡烛的光能照见什么?”若凝轻声叹道,心中被这暗暗的烛光照的不禁发怵。这阴森森的地方只有这一处忽明忽暗的烛火,照着两个人的脸,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打灯笼?那还不如召集所有丫鬟撑着灯陪同呢!”巧帛轻轻刮了她的鼻子,笑道:“快到了,你不要怕!”
若凝不禁一个寒颤,硬着头皮笑道:“奴婢…没有害怕!”
走到顶层,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巧帛挑眼望去,一轮明月满乾坤,仿若伸手便可触到,宁王府尽收眼底,甚至可以看见海边的一座渔村,忽明忽暗的灯火,一座座宁静的瓦房错落有致,在墨蓝的夜空下,隐隐约约。
“小姐,这里什么也没有!”若凝一上来就把这里找了个遍,不但没什么证据,桌子上连灰尘也没有!
巧帛轻轻的扫视一周,静静坐在窗边…若真有凶手与她发生争执,断然不会在顶层,月彤是在靠底面那几层摔下去的,凶手真想杀人灭口,可以把她从这里推下去,岂不是更干净利落!
真正起争执的地方,应该在她跌落的台阶那里…!!!
巧帛眼眸突然一亮,快步的走了出去,若凝见她脸上露出喜色,不禁高兴的追了上去!
眼前这几层的台阶上明显有裂痕,扶手处也有指甲所滑出的几道凹陷,桃木红漆好几处也明显褪落,看来月彤是从这里摔下去的,楼梯是镂空的,顺着缝隙望向地面估算,至少也有三四丈的高度,可这高度也不致死啊!巧帛急忙走下楼梯,一个大理石柱上残留着斑斑血迹,她蹲下仔细观察,若是说她从那里摔下来,这个距离撞上石柱也算合理。
“小姐,有证据了吗?”若凝也跟着蹲在一旁,认真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如今巧帛一点点细微的表情,也能让她跟着紧张起来。
“若凝,你站在刚才那层楼梯那里!”巧帛淡定的说道。
“我一个人上去…呀?”若凝显得有些害怕。
巧帛微微一笑,无奈的叹道:“你这丫头胆子大一点吧!蜡烛给你!待会我说好了,你就下来!”
“哦!”若凝接过蜡烛,颤巍巍的踏上楼梯。
巧帛目不转睛的盯着微弱的烛光,待那忽明忽暗的烛光定在一个位置,她径直走在那烛光正下方,轻身唤道:“好了!下来吧!”
只听上面通通通几声,若凝那丫头就冲了下来,手里还护着那微弱的烛光,气喘吁吁的问道:“您要做什么啊?”。
“嘘!你这丫头动静小一点!”她环顾四周,接过她手中的蜡烛,轻声道:“既然那里是最有可能发生争执的地方,那我就不能放过一丝希望!”说罢,她蹲在地上,拿着蜡烛小心翼翼的照着眼前。
“这里会有证据?”若凝难以置信的望着一大片空地。
“不找永远也不会有!”巧帛仔细的观察看四周,忽然一小片白纸映入眼帘,她惊喜的上前捡起,却发现什么字也没有,只是一张纸的一个角而已。
若凝也激动的跟了过来,看这‘证据’不免失望的叹道:“这算什么啊?”
巧帛不语,这分明是一张宣纸的一角,可这又能证明什么?
“再找找吧!”若凝失望的叹道:“一张纸,也许是从哪里被风吹过来了的,更何况什么也没有写!”
巧帛也觉得失望,但还是把它揣在怀内。
卯时,太阳冉冉升起,趁天未大亮,巧帛和若凝急忙回到净香阁,一夜无果,但她却愈加疑惑。
“王妃娘娘,王爷请您去月翎阁,凌霄大将军来了!”一位侍从急忙跑来传话。
“嗯!”巧帛的心又被悬了起来,这凌霄来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女儿死了,不知会还闹出什么祸端!
走进月翎阁,堂内的气氛让人压抑,巧帛放眼望去,眼前一位身岸挺拔的中年男子,一袭戎装勃然英姿,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他愤怒的瞪着她,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他的眼神犹如烈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对他那怒斥的眼神,巧帛只是漠然一笑。纳兰胤泽迎了上来,担忧的望着她,方才自己百般阻挠,这凌霄不知好歹非要亲自见上巧帛才肯罢休,若不是念在他女儿过世的份上,他决然不会派人传来她。
“她就是王妃?”凌霄语气傲慢的嗤道:“果然与众不同!”
“凌霄,本王念在你女儿过世才不与你计较,你如今这般无理,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吗?”纳兰胤泽怒斥。
凌霄嗤鼻冷笑,随即咬牙回道:“末将岂敢!”
“你女儿之死,本王也在调查中,三日之后定会给你有个交代!”纳兰胤泽压低怒火,安抚道:“本王会厚葬她入皇陵!”
“谢王爷!”他噙着泪狠狠的吐出这几个字。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如今只能这样冰冷冷的躺着,再也不能唤他一声‘爹’,再也不会任性的揪他的胡子玩耍……虽然他秉性直率冷俊,却对这个女儿一直娇生惯养,皇上把她赐给纳兰胤泽做侍妾,他心中已是不满,如今女儿冰冷的尸体躺在眼前,却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无处话悲凉!
“节哀吧!”纳兰胤泽深深叹了一口气。
“王爷…”凌霄凝噎的抬起头,眼神冷峻的犹如深潭,墨黑无底:“您说会给末将一个交代,到时候请不要偏袒护私!”说罢,他冷冷的目光凌厉的瞪向巧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