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广告还是低调的挂了上去,就是那些在雪市迷宫板块有排名店铺。广告费是根据一位老师的介绍定下的,不算很高。
校刊最终在网站支持下赶在寒假前做出了第一期,刊号很早就拿到了,有些特别的是,这是本没有广告的杂志类刊物。与最初的想法有些出入。
出版社找的一家印刷厂印了有两千份来份,马上在会内便售完了。
这个是有成本的,所以不能像校刊那样谁看送谁,但价格是按成本来盈利不算很多。这笔前交由文学部管理,作为储备资金存到了一个账户上。
也正是这时候,大学的第一个假期近在咫尺。
有些遗憾的是,在雪市果然没看到雪景,冬天寒风凛冽却始终见不到有雪花飘落。我想大概雪市这个名字也是这里的人对雪的一种期盼吧。
在最后一周结束的时候我们组织学生会所有人到食堂聚餐,几百号人基本占了二层一半的桌椅,那场聚会是我和林雪喝酒喝得最多的一次,最后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都不知道。因为将近半年来真的过的很不容易,这是一个很适合发泄的途径了,林雪一直在说谢谢,喝多了酒甚至感动的哭了出来,当然也不排除是那杯白酒辣的。
雪市的火车很少,很多车次在这里都不停,和来时不同,想回去我只能先前往与雪市相邻的一个较大的市再从那里买到回去的票。
我坐上的那列火车像老牛一样喘息前行,在破旧与繁华的风景之间重复穿梭。
在另个城市就那么陷进了喧嚣,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很久没经历过的喧闹,雪市原来是一直平静着的。
回家的消息没有告诉家人,我是想给母亲一个惊喜,早最近一次她打电话给我时我还表现出没有确定那天回家的态度。
仿佛和来时的路线有所不同,从车窗往外看,远处似乎变得更加繁华了。不过半年而已,我想,或许是在不发达的雪市待久了的缘故,所以看到其他城市有了种发达的错觉,就像在理工院校呆的久了走到大街上会觉得四处都是美女那样…
下午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自己的小菜园里忙碌着,见到我先是出乎意料的愣着,然后我感情充沛的喊了句,“妈,我回来了。”她才应了一声表露出笑容匆匆从菜园里出来接我背的包,然后看着我连连说”瘦了瘦了”
妹还在学校复习,爸又是临近年关没完没了的加班。放好自己的东西,接过母亲洗的水果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解除坐火车的疲乏,家里的变化不是很大,依旧是那么井井有条。
“去那边看了看没?”母亲问。
“还没,一下车就直接回来了,明天吧,我给买了不少东西呢。”
“那里还好吧?乱不乱?”
“嗯,特个性,挺好的。干什么都方便。”电视里正放着旅游节目,我甚至有指着屏幕说”比这里都好”的冲动。
母亲嗯了一声,便静下来和我一块看电视,能感觉到她时不时扭过头来看我一眼,大概不像其他母亲一样,她话很少,总是默默的做一些事情。
母亲在我心目中的一直以女强人的形象存在着。
所谓的“那边”便是父亲居住的地方了,说起来有些曲折。
现在的爸爸,我只会称呼他为爸,却从未当真正意义上的父亲看待过,而真正的父亲依旧居住在那个我曾经的小家。
那还是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父亲因为一件生意上的纠纷在酒后动手伤了人,那人伤的有些重,但没死掉,随后父亲入狱,为了不连累母亲执意离婚,其实他的刑期不算长,五年,但父亲倔强,不愿让我和母亲承受所谓的耻辱。
而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没错的,“那个人真该死”谈起这件事父亲依旧会这么说。
那时父亲生意破产家里也没剩下多少财产,养活我都很困难。母亲无奈,只得形式上离了婚,随后父亲委托的一位朋友介绍我现在的爸和母亲认识,他是因为感情不和离异的,带着比我小一岁的一个女孩。
我常想世上怎么会有感情不和这回事,因为童年的记忆中从没父母吵架的情形,除了在那次探望中父亲提出离婚的时候,寡言少语的母亲才当着我的面和父亲争执,第一次见母亲流泪也是在那时候。
但母亲没什么学历和技能,她唯一优秀的就是操持家务,大概真是为了我,她不得不选择重新组建一个家庭。
我得说,这个爸爸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一直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甚至超过他女儿,却没要求我改姓,即便母亲提出这个问题时,他也并不同意,他认为男子汉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这也是母亲渐渐接受这种生活的理由吧,其实她或许只是自私的想找人先养活着我们娘俩,随后在父亲出来后在恢复到原来的生活。
现在这个爸的职业是警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在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已经升任到了局长的位子。
至于这个小我一岁的女孩,接受生活的能力很强很活泼,全然不在乎自己亲妈离开了自己,在爸爸教导下见了我就亲切的喊哥,最初我只是躲着她,讨厌凭空多出个妹来,她却总爱缠着我,后来就慢慢接受了,俩人在被安排到了一起上学,从小学到高中。
爸爸姓紫,妹叫紫佳垚,常被人称呼为紫加油。我只会喊她紫菜。
大概是受自己职业影响,爸爸让”体弱多病”的妹从小习武强身,这个形容词是母亲说的,说我这个妹从小身体很差,遗憾的是和她在一起我从没见过她身体比我差到哪去,见过她最严重的病就是感冒,她的童年并不像其他小姑娘一样在妈妈监督下弹琴练字画画,而是跟着父亲打拳习武。
这也就给我带来诸多平静生活外的不平静,常常妹在外面拿自制双截棍敲碎了东家窗户,踹响了西家门惹哭小孩扰乱交通后由她身旁的我接受责骂,因为她安静下来确实是文静淑女的形象,惹完祸只要安静在我身边待着旁人一看肯定会想绝对是这小子干的。然后告诫我”别教这么好的小女孩跟你学坏”
父亲下班见到我很是高兴,专门整了一瓶红酒来喝。顺带着假装严肃批评我自作主张去那么偏僻一个地方上学不和他商量,然后又喝干一杯酒,露出笑容,“算啦,都这么大了,该自己决定了,我当年…”随后便是他自己的年少时代回忆录。
第二天我带着买的一些东西骑车赶往那个旧家。
这里紧挨着铁路,小时候常常在睡梦中都感觉到火车经过大地嗡嗡的。
院子围墙基本只剩下了阻断视线的效果,怕是伸手一推就会倒掉一排。
大门是一张铁皮,没上锁,我拎着一包东西推门进去喊了一声爸,没人答应,进了屋才看见父亲正看电视,声音很大,是一场篮球赛。我感叹一句,您也懂得享受生活了。
看到是我父亲急忙站起身,看得出他很想表示一下开心和欢迎却不知该如何表示。“你放假了。”他笑着搓搓手
“嗯,给你带些好吃的。”我把东西放沙发旁。
屋子里有些冷,墙角放着煤炉,屋子里一股淡淡煤烟味。
“过年东西都准备好没啊?”我问
“吃的差不多了,别的还不急。怎么,那里还行吧。”他看着我表示完”你瘦了”的意思后说。
坐下后接过父亲递来的一杯水,我又向他讲述了一遍大学生活,很仔细,把没和后爸谈过的学生会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他听得很是投入,完了夸我长大了真有本事。
随后我俩都吃着我带来的东西喝着他取出的啤酒看篮球,出来后父亲一直没做过生意上的事情,基本都在做一些体力活,
“等干不了就去看大门去,老紫说警局大门的位子给我留着呢,呵呵呵”在我劝他注意身体别太累时父亲笑吟吟说,老紫,他倒是叫的很亲。
“嗯…”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重提这个问题。
“什么,怎么了?”父亲一脸笑,连苍老的皱纹都显得年轻了。
“还没找好啊…”这是我几乎每年必提起的,我想父亲还不算老,49。而且母亲每次说其他总谈到这件事,有时还为此自责。
“那个,一个人过惯了,找一个太麻烦,再说我名声也不好,算了,这样挺好。”父亲扭过头看电视,这点,真的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大概只能归于他的倔脾气。
“你找到没啊?”这也是每次父亲必然反问的。
“没,你不找我也不找了,麻烦。”
然后便是父亲呵呵呵的笑,”傻小子”
“有空了一块出去玩会吧。”走的时候我说
“没问题,想去哪玩我带你去。”父亲慷慨的样子,很像小青年
“嗯。回头我来喊你”
我骑上自行车,迎着夕阳,回头向父亲招招手。
“老了…”回去的路上我脑海中一直浮现着父亲额头上新增的几条皱纹,多出的几根白发,他说的这两个字也不时在耳旁回显。
在离除夕还有屈指可数的几天时见到从学校回来的妹,明显瘦许多。他一回来就把我带回来的包翻了个底朝天,原本想送她的东西被她全部抱走。还不忘抱怨一句,就这么点啊。
我两头来回跑着帮忙干活,妹也明显忙了,天天呆在书桌前啃书本,见到我休息只能露个鬼脸,感叹一句”哎呀,这哪年是个头啊。”
过年的时候看着满天烟火我突然又想到了雪市,不知那里过年是一种什么样的氛围。因为从没在那里看到有人过情人节或圣诞节之类的西方节日,倒是祖国的节日一个不漏的过了。
接到诸多短信,删得我手都麻了,陆陆续续几百条,另外还要帮我妹收发祝福短信,手抽筋了有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