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周末愉快】
忽而,银多多猛地坐起身来。
如依始料不及,差点一头栽下软垫,吓得她急忙抓住银多多的衣裳,薄怒道:“你要谋杀吗?”
娇嗔的话语甜腻腻的,天然有种柔媚的感觉,但银多多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凝神不语。
如依有些诧异,但随即明白过来,也不禁敛了笑容:有强烈的杀气在靠近。
善者不来,那恐怕是来者不善了。
就算是打劫也没人敢在春晓城的头上动土,敢来的必定不是普通的对手。
如依张开嘴,想问什么,话到舌头,却听银多多低沉着声音发布第一个命令:“来者,杀无赦!”
敌人虽然来势汹汹,银多多却也是早有准备。双方混战,一时不分胜负。如依在马车里听见兵器交戈之声从四面传来,一时间竟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悲怆,忍不住探着头往窗外看,窗外,四五十个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春晓城的人人人手持武器,硬是在其中杀出血路。
这样真刀真枪的厮杀,如依是第一次见,又听那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划过耳膜,她忍不住一颤,急忙缩回头。
就在这时,一阵风拂过,黑衣人的衣裳的一角飘起,如依眼角余光无意中瞥到那暗红色的一角,顿时跳了起来,这是官兵制服!
要杀他们的不是土匪,而是军官。
她急忙转过头,抓住银多多,准备告诉他这个震撼的消息,银多多却一把把她拉回自己怀中,低头去看她那修长细白的手指,轻轻道:“我们不会输。”
平淡的话语,织造了一个安心又安逸的假象,如依内心的不安被他的话融化了,然后蒸发。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么有信心?”
银子微笑道:“听声音就知。”
但如依不是他,没有他那么强的视听能力,也没有他那么强的分辨能力,连看都不用看。
她再次撩起帘子,悄悄往外瞄,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虽然双方是在激战,但黑衣人已呈败象,似乎不是春晓城侍者的对手。
眼见春晓城的一个平时熟悉的侍者哥哥把黑衣人斩于马下,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自以为被欺负的时候,不过是他们的玩闹而已。
这才是他们的真正实力。
她彻底安下了心,缩回银子的怀里,闭目养神。刚才动来动去,已经耗掉了她全部的力气。
忽而,银子“咦”的一声,似乎发现什么有趣事情一般,自己撩起往外望。
战斗现场出现了一个诡异场面,不知什么时候,双方激战变成了三足鼎立。一群身穿麻布的人如一道麻杆插进中央,气场强大得双方不得不停下来。
现场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这群麻衣人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他们所欲为何。
于是,全部人都停下了手。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所有麻衣人身形同时掠起,手中的武器击向黑衣人。黑衣人一怔,但已经太迟了,他们被麻衣人抢占了先机,一下子被打得手忙脚乱。
春晓城的人面面相觑,原本以为是黑吃黑,结果人家是来帮忙的?他们不知真实情况如何,也不贸然出手,只是做山观虎斗。
麻衣人出手十分狠辣,出手即是杀招,只见黑衣人成片倒下,不到一会儿,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个活口也没留。
春晓城的人看得心里直发寒。他们向来奉行只要情报不杀人的原则,面对这群去杀手一般凶狠的人,也难以取胜。
麻衣人解决完所有人之后,纷纷停下手,走到一直没出手在旁边观看的麻衣人身后。麻衣人站着不动,风吹起他的麻布衣服,仿佛给人一种带着笑意的感觉。
他一步一步向如依所在的马车走来,如依似乎感觉到什么,正要往外看,银多多却按住她,坐直身体道:“小依依,帮我脱衣。”
如依脸色一红:“你要干嘛?”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敛了心神,帮他打扮。
时间过得极快。
当他打扮完毕时,麻衣人已经来到马车前。
如依只觉得掌心只冒汗,但她很快就发现,那人没有杀气,便放下心来。
“银当家,我等感激你为帅座平反,不愿倒戈相向,希望银当家能归还柳依依小姐。”为首的麻衣人开口道,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马车中的人听到。
银多多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对他提起帅座,并不觉得吃惊,但也不答话,而是手脚麻利地往脖子上系丝巾。
如依一拍脑袋呻吟了一声,难怪她怎么觉得姿势那么妙曼,原来是个女人,而且是她认识的女人。她认识的女人不多,能有这个风范的只有一个——卖酒娘子。
“银当家不在。”
马车中传出一个略微低但有些温柔的女音。
随即帘子被掀开了,一个人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是经过乔装打扮的银多多,他身穿仆妇装,带着条一条丝巾,刚好遮住了喉结。
随即,如依也出了来——被他挟持着。
他手里拿着短刀,横架在如依的脖子上,冰凉凉的映照着如依苍白的脸颊,更是显得冷入骨髓。
麻衣人一怔,目光也凝了起来,冷冷道:“你想怎样?“她手下的麻衣人迅速围成一团,将两人围在其中。
银多多故作惊慌道:“不,你们别杀我!”
麻衣人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放开她,饶你不死。”
如依闻言,瞪着她道:“那你是不是要杀我?”
麻衣人微微垂眉,很快又抬起眼帘:“我们怎么会杀你呢?”
如依大喜地跳起来,抱着银多多道:“没事了,没事了,他们不是坏人。”
虽然是演戏,如依却真的很开心,她许久不见卖酒娘子,怪想念的,而且卖酒娘子那帅气的出场,让她十分钦佩。
卖酒娘子的脸上出现一条黑线,看着又蹦又跳的两个人,知道自己中了计,但也不恼,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如依,“她是谁?”
如依随口道:“他是我——”刚想说奶妈,但又觉得好笑,急忙改口道,“银娘。”
银多多的手抖了一抖,似乎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堂堂男子汉,竟被称娘。
真是太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