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躲避纳兰如风,叶彤一早便出去了。在街上闲逛了半日,才去往文轩斋。十日时间过半,场中珍品尽出,竟接连掀起数场夺宝浪潮。出世之物,莫不惹得天下诸人垂涎。
会场熙熙攘攘,亦如第一日般。穿过人群,正准备往二楼去。刚转角,却见两人正商议什么。男子浑身笼罩在帽檐中,让人不自觉间多看两眼。另一位乃文轩斋之人,想必是刚置换了物件,正盘问细节。
男子浑身被遮住,看不透样貌身形,却让叶彤有股熟悉之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正待离去时,却见迎面而来一人。
叶彤目光一凌,冷冷望着来人。来人嬉笑,打量叶彤一番才开口道,“尊师重道,周全礼仪向来乃君子所尊崇之事,何以到你这竟如此疏忽。往日御下待人可也是这般?”
“辱人者必人辱之,敬人者亦然。为师者,其身自正,否则何以为师。”叶彤嘲讽一笑,务自往二楼而去。
“小丫头片子,气性如此之大。”叶彤不理,若非他算计,她与纳兰如风何以如此。老者叹息,知其所,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眼见叶彤离去,复开口道,“刚不是对此人敢兴趣,如今不想知道了。”
叶彤停下脚步,看了老者半响,颇为迟疑,“你知道?”老者一捋胡须,傲然视之,有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天下诸事,我若想知,莫能瞒过。”
“可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
“知与不知本无所关联,可恰逢多事之秋。诸事繁琐,知其所以必能防备。”见老者话中有话,叶彤复打量他一阵才开口,“什么条件,说罢!”
“不愧是我徒弟。”目光一扫,正色道,“此处非说话之地,若想知内情就跟我来。”说完径直离去。
“主子!”惜玉担忧,“此人目的不明,行踪不定,属下担心…”叶彤摆手,“他若有心刁难,当初断不会放我离开。眼下既明里找我,自不会暗地行事。你且留下,随意逛逛。”
“主子,你只身前往,属下不放心,让属下跟着。”叶彤淡笑,“他若有异心,又岂非你能阻挡。”
出了文轩斋门口,果见老者等在一旁。见叶彤跟来,便往城外而去。出了西城门,老者一路急性,恰有试探之意。叶彤不急不缓,与之相持一段,更有防范之心。
行至一处树林,老者立于树梢。负手而立,苗正不斜。片刻而后,叶彤以相同姿态迎风而立。“丫头,功夫不错,凤阳宫要动你,可非易事。”
“可替他们惋惜?”老者淡笑,“虽有师名,却未有师实,有此疑心,也乃常事。可我若害你,又岂会派些个无用的,你又岂能安然如此。”
“凤阳宫副宫主可非无用之人。”老者提起,叶彤自然忆起那人是谁,正乃当**她跳崖之人。老者淡笑,“那你可知凤阳宫近日之举,并非他之故,而是另有其人。”
凤阳宫宫主乃一年过半百老者,枯瘦嶙峋,一双眸子却精神抖擞,锐利无比。此人一向温润,又心怀天下,断不会是生事之人。可并未有增加位高权重人之消息传出,老者此言不像不乱之语,可又是所指何人?
叶彤抬眸,老者已无再言之意。
微风浮动,卷起袖袍。望了眼四周清丽之色,正色开口。“既已挑明,我也不拐弯抹角。山谷之事乃为你所累,意欲何为?如今,又有何目的?”
“哈哈…”老者爽朗一笑,“当日离开,果然只权宜之计。深处劣势,优先权衡利弊,计较得失,不以一己之力较长短,果然是她的女儿!”
“谁的女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叶彤一惊,迫切道。
十年前,自叶彤涅槃归来,重新活过,便是以现在的身份。可当日身旁只师傅,关于她究竟为何人更是一无所知。她曾以失忆为名询问,师傅三缄其口。师傅身故之后,更无人所知。如今被人提起,怎又有不激动之理。
“迟早的事,丫头又何必操之过急。”老者淡笑,未有详谈之意。目光蔼蔼,似在看叶彤,又似透过她其他人。目色迷离,陷入往昔不可自拔也!
微风拂过,一缕暗香浮动。老者回神,但笑摇头,“时移世易,又岂是往昔之人。你虽得承于她,终究非她,日后必不得走她老路。”
叶彤目漏防备之色,“你到底是谁,又知道些什么?”
老者端详着刚及笄之女子,慈祥轻语,“我非害你之人,你不必如此防备,至于我所提之事非你现下所能承受。等时候到了,自会有人告知于你。”
天边云朵飘飞,秋色怡人,正是秋高望远之际。老者凝望半许,轻声道,“如今天下风云悸动,你所寻之物至关重要,切记莫要大意。”见叶彤不可思议,老者摇摇头,“我能知你身份,又如何不知这你目的。此事虽非你亲为,可到底为你,万不可大意。”
老者掏了掏衣袖,从袖中掏出一本书籍,摩挲半日,才借力传于叶彤,“你功力深厚,底蕴尚可,练此功必定事半功倍。切记不可懈怠,前往北域之前务必习得。”
叶彤接过,书籍表皮破损有修复印记,可见珍藏之人重视。“如此心爱之物,割之岂非不舍。”
“跟了这十数年却有不舍,可终究非我所有,也该物归原主了。”
“何以会是我之物!”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天下之大,四国之广,又怎知我欲意前往北域。”
“你与他命中注定必有牵连,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断得了的。”
“道不同,自然不与相谋。”
老者淡笑,并未与叶彤争辩。目光落到书籍上,“此上上古神功,乃为一旷世奇才所著。其与一般武学不同,非从一而终。而乃取百家之精髓,为其根基。修习之时,切莫务自专断,必以自身修为作底,修为越高,今后成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