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位于大殿西侧,有南北两间寝殿。周围极为寂静,只余偶然几道风声连个侍卫也不见。封明义带着诸人行至殿门外,原本漆黑的偏殿一下子亮堂起来,小太监轻车熟路的将人往南侧的寝殿引。
参加宫宴者人数众多,但随封明义来的不过几人。除了太子与靖王,北域五皇子东夏六皇子,便只有丞相公孙璇,兵部尚书姬元与公孙皇后、孟贵妃。
几人行至殿门外,侍卫上前哐当将门打开了。屋内不雅之声没了遮拦愈加清晰了两分,封明义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黑了。“还不去将人带出来!“
“是!“几名侍卫鱼贯而入。
踏入内室,依稀可见芙蓉账晃动,春色一片。
“哪儿来的奴才,滚!”侍卫刚进入屋内便传来阵呵斥之声,紧接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被带了出来。
正是叶彤弹罢曲子便离席了的公孙逸。
公孙逸被侍卫拖出来已恢复了神智,看清面前之人慌忙穿上衣衫,匍匐在地,额头在地上磕的啪啪作响,“皇上冤枉,冤枉,我是被人陷害的。”
“逸儿!”皇后借着灯笼看清面前之人满目讶然,“你不是在大殿引宴吗?”难怪刚听闻屋内之声时觉得耳熟。
“姑母,您救救逸儿,逸儿真是被冤枉的。”公孙逸往公孙皇后面前爬了两步,抱住她的右腿,“姑母您是看着逸儿长大的,逸儿纵使再大胆也不敢在宫中乱来。”
公然于宫中淫和乱本就是重罪,届时即便他有司徒先生求情,一生前途怕也是毁了。为今之计只有咬紧牙关他是被人陷害,方可有一线生机。
公孙皇后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封明义,继续道,“逸儿你向来遵守礼仪,今日怎会犯下这糊涂事,其中可是有何隐情?”
公孙逸抹了把泪水,微微坐直了身子才细说起来。“宫中美酒劲头不小,侄儿喝了两杯便有些醉了,于是往外透透气。出门恰巧碰归来的曲姑娘便称赞了几句,谁知醒来便是如此。”
“如此说来你是着了曲漫漫的道!”公孙璇上前一步,躬身对封明义道,“此女心急叵测,定是想以此攀附我公孙家,还请皇上明察!”
“公孙大人乃西陵肱骨之臣,亦是皇后娘娘母家。三公子才华过人,又得教于司徒先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曲姑娘有此决断倒也不无道理。”孟贵妃悠悠扫过诸人,在封明义耳畔轻声道。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曲漫漫定是瞧上了我公孙家的地位才对我下手的。”见有人铺路,公孙逸自然顺竿子往上爬。
“若依公孙公子所言,曲姑娘找太子殿下,疑惑是本皇子似乎更好些。”纳兰如风懒眸看下惊魂未定的公孙逸轻声道。
不管是一国诸君亦或是皇子,身份都比公孙逸高。
“可若不为此,那曲姑娘又有何动机呢?”孟贵妃笑着从纳兰如风道。“五皇子向来心细,不知可曾想到其中因由。”
“设计者必有所图,可不管曲姑娘图什么似乎都勿需如此。”公孙逸日前在风月楼受辱时不少人在场。若她有心当日便可拿下公孙逸,又何须解下梁子又来宫中算计,平白的还惹一身骚。
封世杰虽有些纨绔但也不笨,瞬时便明白了纳兰如风所指,当即道,“或许是她意识到当日举措鲁莽,又无和好的法子才出此下策!”
“太子殿下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若真如此岂非又回到远点了。”即便叶彤真有心思与公孙逸和好不得不用此下策,大可选择个身份更高之人,届时事情自然也解决了。
司马奕扬跟着过来,一直未曾开口,看向屋内总觉得有股怪异之感。见众人争议未有结果才开口道,“既是曲姑娘并无动机,不若让曲姑娘自己说说,亦或者也是被人陷害也说不定。”
“当时就他与逸儿两人,逸儿绝不会去陷害于她,除了她还能有谁!”见纳兰如风与司马奕扬均帮着叶彤,公孙璇不免有些不满。
“公孙丞相不必动怒,待曲姑娘出来,事情自有结果!”纳兰如风说完望着未曾说一个字的封明义,“封伯父您觉得呢?”
封明义刚欲开口,却被皇后打断了,“陛下,曲姑娘虽犯下这十恶不赦之罪,但到底乃女子,侍卫进入多有不便,不若由臣妾前去吧。”封明义只愿早早将此事解决了,哪里还计较这些,当即同意了。
“皇后娘娘想的真周道。”纳兰如风淡笑道,“只是这侍卫都进入过一次了,怕也轻车熟路了!”
公孙皇后讪笑了笑,“本宫适才也是急忘了。”说完朝纳兰如风点点头,领着两宫女往寝殿去了。
不过片刻公孙皇后便出来了,“陛下,曲姑娘还昏睡着,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不若陛下先回去,将此处交于臣妾打点。等曲姑娘醒了,定会问个清楚!”
公孙皇后向来将后宫打点的极好,听闻她如是说封明义自然不反对,嘱咐了两句便带着诸人回了大殿!
刚踏出几步,便见一个婢女在远处探头,似乎被眼前的阵势吓着不敢过来。小泉子眼尖远远便认出了婢女的身份,小跑两步至封明义跟前低声道,“皇上,这人乃曲漫漫身旁的贴身婢女,曲漫漫犯下这等大罪,身旁之人必定也脱不了干系。”
封明义目光一凌,“来人!”
“这不是曲姑娘身旁的小丫头吗?”纳兰如风冲远处的惜文招手,“你这小丫头恁自躲在这儿可是偷懒!”
惜文虽第一次进宫,可面前之人身份皆不简单自当是认得的。只是不知来此所谓何事才有些迟疑,“奴婢惜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诸位大人!”
封明义冷然瞧着面前之人,“你何以会在此处?”
久居高位之人必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场,惜玉被封明义一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皇上饶命,奴婢是奉命来此,奴婢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见惜玉求饶,封明义心中原本的疑虑顿时被打消呵斥道,“大胆奴才,竟敢伙同你家主子在宫中行此悖论之事,今日若不重处罚,怎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