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又是一盏清酒,又是一道年轮。又是几缕青丝变白发,纤纤玉指捻捏不断。绫罗绸缎,却作旧时衣衫。
风起了,进屋点亮银台。
祈盼那个身影已是多年。
那是当年,如果当时。
如果,当时那把琵琶,未断了那根弦;
如果,当时的平仄声,恰似行云流水;
如果,当时红尘客栈,忘记门外喧嚣;
如果,当时依旧失声,丢掉了当年你的名字。
“说,他是谁?”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说出来,我们就放了他。”
他们知道楚青泠是个哑巴。让她说话,恐怕石头都能发芽。
楚青泠是镇上有名的艺人,可惜不会说话。她是个孤儿,被红尘客栈的掌柜收留。豆蔻之年起,就在红尘客栈卖艺,为来往的宿客弹奏。
每天黄昏的时候,都有一个人早早的来到客栈听曲子,每天都是第一个。玄裳、剑鞘,英姿难减。“三两白酒,七两牛肉,一盘花生。”每天他都要这三样。每七日,他都会给赏钱,这些赏钱,够青泠一个月的生计。
那日,来了几个闹事的。“泠儿,把店里的银两,都拿出来吧。”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亮在青泠面前。
欧靛已走。听到青泠弹断了琴弦。玄裳欧靛,楚楚剑鞘。
“放了她。”
“别过来,”楚青泠在心里喊,她担心着欧靛。
“泠儿,说,他是谁?”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说出来,我们就放过他。”
“他,他叫欧靛。”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从楚青泠嘴里喊出来,青泠自己也有些惊着。
“哟,泠儿会说话了。”
“好吧,”犹豫了一下,“江湖规矩,兄弟们,走。”
翌日,欧靛在家门发现师傅带血的尸体。
而他,欧靛,是个盲人。
欧靛只因记得她的琵琶音。平里,总会多些许滑音;仄里,又会有那么些颤动。
而她,楚青泠,是个“罪人”。
这些似滑震颤,是因青泠记得欧靛嘴角那一抹上扬的意念。以及那句,“我欧靛,极爱泠泠琶音。”她,便记住了他的名字。
那是当年,如果当时。
靛青出于蓝,欲染血色苍穹。
倾听红尘琶音,轻诵一句醉花阴。
后记:
欧靛,为师傅复了仇。
又是一盏清酒,又是一道年轮。又是几缕青丝变白发,纤纤玉指捻捏不断。绫罗绸缎,却作旧时衣衫。
风起了,进屋点亮银台。
祈盼那个身影,已是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