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萧逸?”一个穿着浅绿色便衣的中年人对着青涩的有些清秀萧逸问道。
这个中年人注视萧逸的时候,萧逸也在打量着他以及整个的环境。萧逸被带入了一间密室里,显然这个中年人就是湘阴县的县太爷,鲁钩的父亲鲁本。“不错,笑声就是萧逸,见过鲁大人。”萧逸不卑不吭地应对道。在来县衙的路上,萧逸已经从石捕头口中得知了湘阴县令的简单情况。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如此放浪,犯下先奸后杀的大罪行,本官真的为你感到不值。”鲁本大人看着萧逸,摇了摇头,叹息地说道:“看你钟灵毓秀,本来应该前程广大,这不是自甘堕落,自毁前程吗?”
这鲁本一副慈悲心肠,看得萧逸哭笑不得。但是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位鲁大人的养气功夫真的很不错,脸皮够厚,很是适合在官场中蹦跶。
“鲁大人过奖了,小生这点品行怎么能和大人您相比呢?大人把黑的说成说成白的,把假的当做真的,尚能面不红气不喘,想来就这本事,就是阎王爷也要让你三分呢,如果你要把活的说成死的,酆都城绝对不敢把死的变成活的。”萧逸盯着鲁本,略带玩味地说道。
“哈哈哈……是又如何,在这湘阴县城的一亩三分地里,我鲁本就是活阎王。我要谁人三更死,阎王不敢留人到五更。”鲁本突然狂放地说道:“看来你现在还分不清楚好歹,进了我的县衙大门,白的你就变成黑的,活的酒变成死的了。来呀,让这个黄毛小子清醒清醒,让他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鲁本大人大手一挥,就要让衙役们上去给萧逸来上几十个大板子。
“大人,不可呀!”石捕头见此情形,赶紧走到鲁本大人面前,轻声阻止到。然后他指了指鼻青脸肿的自己,又做手势示意了两个小姑娘。石捕头的这一系列动作让鲁大人想起了一众衙役刚回来的情景。一个个被修理的像蔫了的茄子,破烂不堪。鲁本问起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还噤若寒蝉。而这个按理应该被押解回来的萧逸,却惬意潇洒不成样子。最后还是石捕头把鲁本拉到一个僻静处,详细解释了一番,鲁本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里也被聂隐娘和薛红线这两个小丫头的武功所震慑,加上一些其他的事情,才到了夜里审问萧逸。
可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好一段时间,一时忘掉了聂隐娘和薛红线这两只小雌虎的潜在危险,这才狂态毕露,嚣张不已。经石捕头这一提醒,他也不得不在心里掂量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对萧逸小惩大诫。让石捕头把萧逸押下去,先关起来再说。
“那……大人,把这个萧逸关押在哪里才好呢?”石捕头看了一眼萧逸,轻轻地问道。
鲁本狠狠地瞪了萧逸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把他关在死牢里吧,让他在那里好好休整休整!”说完鲁本就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而在这个个过程中,萧逸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鲁本的表现,心里却一直在嘀咕着些什么。
“请吧,萧公子!”石捕头对着萧逸客气地说道,看来他对于中午在湘阴客栈的那番经历,依然心有余悸。当然,换做一个正常人都会是这个反应。薛红线这个小丫头出手不知轻重,任意胡为。如果萧逸不是在睡梦中挨上的那一脚,那么他现在肯定也会是离薛红线能有多远就多远。
“你先请吧,石捕头。在这里你是主,我是客;你是官差,我是犯人。哪有对犯人这么客气的呢?”萧逸微微一笑说道。
石捕头看着萧逸这么一副惹人厌恶的表情,心里恶狠狠地嘀咕道:“奶奶隔熊,你以为老子真的对你客气啊?要不是那两个小丫头,落在老子的手里,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真的把自己当成这里贵宾了?如果有一天那两个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她们!”不过这些石捕头也仅仅敢在心里意淫一下,万一被薛红线知道了,只怕不知道怎么死的是自己。
萧逸自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就这么被几个衙役请到了死牢里。死牢真的死牢,就是非同小可。萧逸本来已经把他想象得够坏了,可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这里的环境之差,还是让他大吃一惊。这里的死牢是一间地下室,四边是铜墙铁壁,没有窗户,却又一滩死水。那死水在火把的照耀下,只能看见一片浑浊,而且释放绵绵不觉得恶臭味。更重要的是,犯人就关在死水中,好在死水深不过膝,否则那日子可就非人类可以生存的了。
“委屈你了,萧逸公子!”石捕头捏着鼻子,皱着眉头说道。他这是第二次到这里,第一次来过之后他就很久不来了,可这次没奈何陪着萧逸再遭了一次罪。
“劳烦石捕头了。”萧逸打量了一下死牢里的具体的情形,对着石捕头不急不缓地说道,仿佛这恶劣的环境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一般。
“如此,那石某就先告辞了。”石捕头把萧逸锁在死牢里就带着人撤了。
萧逸一踏入死水中,郑润娘给他置办的一席月白长袍就染黑了下摆,再也不复先前的洁净飘逸。萧逸走到一个角落里站定,然后对着一个缩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年青男子问道:“你就是段旭吧?”
这间死牢里,除了刚进来的萧逸,以及被萧逸问到的年青男子外,还有另外一个虬髯汉子。那个虬髯汉子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出来长得很是魁梧健壮,极似北方来的豪客,至少也绝非一般文人。所以萧逸认定那个身材修长有些薄弱的青年就是段旭。
而寻找段旭,也就是萧逸主动和石捕头前往这水不浅的湘阴县衙,并且冒着忍受一番皮肉之苦也要激怒鲁本的原因。
“那两个小丫头怎么办?如果不把她们解决,总是一种祸患。”在鲁本的书房里,鲁本正在问着石捕头。
石捕头想了想说道:“这两个野丫头的武功实在不赖,以我的力量,想要把她们收服,只怕力有不逮。”
“倾我们全县衙的力量也不行?两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姑娘真的有那么的厉害?”
石捕头看着上司有爆发的倾向,低声说道:“倾全县的力量或许可以一搏,只是怕胜算不大。更重要的是,我怀疑这两个小丫头的家事背景不简单,她们背后的力量不是你我能够应付的。”
鲁本沉吟了一会说道:“你的意思是有可能上面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派这两个小丫头以及那个小子来明察暗访来了?”
“不无这种可能,要不他们怎么会一来到咱湘阴县城,鞍马未歇,征尘未洗就打听段旭的事情?”
鲁本盯着随风轻轻摆动的烛火一言不发,顷刻后朝石捕头挥了挥手。石捕头很识相地离开了书房,并且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唉,看来日子不平静了啊,还是告知上峰,请他们定夺好了!”良久之后,一声叹息在书房里弥漫开来。
第二章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