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关于王家的那道消息愈演愈烈,人们街头巷议,还不热闹。不过出于人们的意料的是,三天来尽管这件事闹得声势十分的宏大,但是不管是舆论中心的王家父子,还是怡红院的老板娘翠娘,抑或是虔州的太守大人,都没有站出来说些什么。
似乎他们商量好了用一致的缄默来否认那传言中的一切。但是有心人,还是从这平静中嗅出了一股不同于寻常的气息。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府在三天前就已经分几路派出了十二个家丁,共同传信于位于西京的当朝宰辅杨国忠。把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都写在了信书上。不过在此之后,王家父子出了派人去寻找名医外,就没有什么行动了。
王福德是整天都在自己的后花园里喝茶赏花逗鸟。而以前嚣张跋扈的王小宝呢则是躲在家里,半步不敢踏出王府大门。似乎那天晚上确实是被那两个山贼吓得够呛。
在翠娘居住的那个小院子里,遮天突然来了个孔武有力的壮汉。翠娘迎出了大院门口。
“张统领,你怎么来了?”翠娘初次见到那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有些惊讶地问道。
“怎么?不欢迎?”那壮汉大有深意地问道。
“哪里哪里!张统领是翠娘请也请不到的贵客,怎么会不欢迎呢。”翠娘不太自然地说道:“张统领快往里边请!徐姐,你赶快去给张统领沏杯我收藏的西湖龙井,给张统领解解乏。”翠娘轻轻地瞥了一眼徐妈子吩咐道。
“是,我这就去。张统领,你请先歇息一下。龙井茶马上就来。”徐妈子给那个壮实的张统领打了个招呼就先王里边走去了。
“请吧,张统领!”翠娘恭迎道。
那张统领也不可以,就大马金刀地往内院里面走去了。翠娘看了看他的那挺拔的身姿,也跟着去了。
“翠娘,听说唐月莲那婊子已经是千人骑,万人跨了?”张统领对着跟着身后的翠娘问道。
“是的。她已经被人破身了。”翠娘轻声回应道。
“她后来又让人给带走了?”张统领加大了声音问道。
“不错,那个把她带走的是虔州太守的陈大人的小舅子。月莲初夜那天他和王家的少爷竞争失败了,第二天就强硬地把人带走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刘家和王家一样都是这虔州城内的地头蛇。刘氏的力量甚至比王家还要根深蒂固,错综复杂。是盘踞在这虔州城内的庞然大物。他非要用强。翠娘也没有办法。我们怡红院要在这里发展存在下去,还要看他们的脸色。”翠娘淡淡地解释道。
终于走到了这个院子的会客厅,张统领不等翠娘请他入座,他就大刺刺地坐在了上首。翠娘便也只好在末座陪着。
“那着怡红院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呢?”张统领盯着翠娘说道。
翠娘面对这张统领的锐利眼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王家的大少爷王小宝怀疑在我们怡红院染上了花柳病,所以恼羞成怒,派人前来毁了它。”
“据说他之前还到怡红院打砸了一次,而且还被带到了这虔州的州衙?”张统领依旧没有移开他的目光,就这么一直盯着翠娘问道。
“是的他与我一起到了州衙大堂审讯。他要陈江太守惩罚怡红院,但是太守大人没有依他。而是想要他赔偿我们怡红院的损失……”
“可是被你给推辞了?”张统领打断了翠娘的话语问道。
此时一阵微风穿过窗户溜了进来,吹乱了翠娘长长的刘海和鬓角。翠娘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错,正如张统领所知,我放弃了这笔赔偿,原因有两个:一来即使太守大人做出了这个判罚,王小宝也不会遵守,老老实实赔偿,反而会激怒于他。这第二嘛,是为了向王小宝传达我们怡红院的善意,好让他不再怪罪怡红院……”
“可是你的退让的结果就是——怡红院被他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留。”张统领再次打断了翠娘的话。“这就是你想表达的善意?”
那几许微风终于消散在了房间内翠娘轻轻地理了理那被风吹乱的发髻,顺了顺刘海,淡淡地说道:“这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是我辜负了公子爷的期望。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会回去亲自向公子爷认罪受罚的。”
“不用等到什么时候,公子爷在派人给我传达消息,让我前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全权委托我负责这虔州境内的所有的的事物了。”张统领朗声说道。说完这句话的之后,他看向翠娘的眼神已经充满了蔑视和幸灾乐祸。“对于公子爷这一安排,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翠娘永远毫无异义地遵循公子爷的安排。待会儿我就让徐妈子向你具体地汇报这里的一切的一切事物。这里事情现在由张统领全权做主。翠娘等待公子爷的惩罚。”翠娘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一般。
“如此就好!”张统领颔首道。
就在这时,徐妈子已经沏好了一壶醇香的龙井,端了进来。
翠娘吩咐好徐妈子给张统领汇报事情之后,便问道:“张统领,要是没有其他的吩咐,那翠娘就先退下去了。”
“嗯,你下去吧,随时等待我的召唤。”张统领对着翠娘挥了挥手。
翠娘转身就下去了。张统领看着翠娘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地说道:“算你识相,没有社么反抗之念,否则我……”
翠娘走出了大堂站在院子中,抬头看着那天上几多白云在蓝色的世界里惬意地徜徉着,又看了看大堂内徐妈子正眉飞色舞向张统领作着汇报的情景,没有失落,反而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之感。
刘府内,萧逸原本正与聂隐娘薛红线在与唐月莲聊着天呢,不防也被人注意了。
“萧公子果然在这里啊!”一个爽朗的声音出现在萧逸的身后。
萧逸闻声转过身来,看见一个清秀儒雅的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他连忙行礼道:“草民萧逸见过太守大人!”原来那出声招呼萧逸的正是这虔州的父母官陈江陈太守。不过虽然萧逸行礼了,聂隐娘和薛红线这两个小姑娘却没有跟着的意思只是转动着一对乌溜溜如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不知太守大人找草民有何见教?”萧逸恭敬地说道。他在虔州城内也有一些时间了,经常被薛红线和聂隐娘两个小丫头去逛街和游玩,在此过程中,他听到了不少普通百姓对于这位上任不久的父母官的赞美之词。
这在萧逸生活了二十多年的21世纪时很难遇上的。那时的普通民众除了在电视和报纸等媒体上看到他们出席某些活动的新闻报道外,是很难感受到一地之长的温暖的。在这消息比较难以传达的时代里,能够获得那么多普通民众的拥护,显然这位太守大人没有少做有利于人民,有利于社会的事情。所以,这样让萧逸这个穿越众对着个书生模样的虔州父母官有了几分的尊崇和敬意。
“见教不敢当,就是想和萧公子说说话,聊聊天。”陈江太守淡淡地说道。没有一点的官威,很有亲和力。萧逸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和这位陈江太守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和交谈了,但是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随意地交流。
“你坐吧。”陈江太守自己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然后又对萧逸说道:“听说你无意仕途?”
“这……”萧逸刚坐下,又被陈江太守的话给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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