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给你一个舞台
从外表来看，柯无罪此时依然沉静如常，殊不知，他心中多时便已掀起滔天大浪，两种矛盾夹杂冲击便突兀地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形成。
柯无罪看着浑身是伤的赤练，心里在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赤练才走上了现在这条嗜血为生的道路吧，并且还这么快速地成长起来，面对围攻最终却战绩斐然。想到那个晚上他持刀而立的身影，柯无罪就有一种比较震撼的感觉，这真的是一个强悍的人啊！
“如果不是你妹妹出生，或许你母亲也不会死去，后面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那么，你恨你的妹妹吗？”柯无罪在沉默良久后又点燃一根香烟道。
“恨？”赤练抬起头望向柯无罪目光复杂。
“恨我妹妹？或许别人都会以为这是她的错吧，就连那些亲戚也把她当作扫把星，认为是她给我们家带来了厄运。就在父亲离世最初的那段日子里，家里已经没有一点吃的，亲戚也因为我妹妹而不愿意接洽我们，那时候还小，我差点真的被饿死。本来照这样说，我是应该恨我妹妹。”
赤练持续的痛苦的情绪在话语中表露无疑，在这一刻却斩钉截铁道，“可是，不，我跟你说过，这并不是我妹妹的错。”
说到这里，赤练停了停，眼里散发出一种迷恋朦胧的光彩，“而且你不知道，我的妹妹有多么的可爱，有多么的让人喜欢，多么的让人心疼，我怎么会舍得去恨她？”
“嗯？”
赤练说的这些话，柯无罪并不会因他而悲伤，而只是被他的际遇有所触动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并且置换不来，赤练是现世版的悲惨，可他，又何尝不是异世版的悲惨？
而在这一刻，听到赤练这么疼爱他的妹妹，却引起了柯无罪的兴趣，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她刚一生下来，那张漂亮粉嫩的脸蛋是那么的美，乌黑清澈的眼眸就像是这世间上最后一块净地。母亲逝去以后，在父亲堕落的那段日子里，我不光不知道帮家里分担些什么，还只会不懂事的调皮捣蛋，成天给家里惹事。而妹妹......”
赤练脸上表情又是惭愧又是心疼，神色悲恸，抵不住心底的悲伤，在这一刹那，发红的眼眶再次蓄满泪水，哽咽道，“而才学会走路的妹妹，就知道早上吃饭的时候把一小碗稀饭分给父亲一半，那都是怕饿着出去觅活干的爸爸啊！”
赤练终于嚎啕大哭起来，眼神空洞，话语断断续续，“可...可是...她却还将已经只有一点点的饭再分给我一半！后来，父亲也离世了，我成天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有时候被人逮住了，那些人要打我，我妹妹就给别人下跪，求他们不要打我，别人要是不应，她就一个一个的磕头......回家以后，她小小的额头上全是红色的伤疤。”
一阵微风拂过，将赤练凌乱的发吹起，晃过他带着泪水的面颊，在这个季节里，赤练因为情绪流露比较激动的话语，让他整个人显得悲怆而又凄凉。
柯无罪看着开始沉默下来的赤练，心里已经了然。
赤练为了这么一个妹妹怒砍其老大，确实也是值得的，但是，就算他再怎么强大，可毕竟面对的是一个帮派，是一个社团，他终究不是神，所以才沦落到了如此境地。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才十九岁的少年，在自身经历过种种磨难还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就成长到强悍如斯的程度，还是值得柯无罪看重的。
脑海中再次划过那个穿着道袍口吟佛号的身影，柯无罪的脸阴沉起来，嘴角挂着邪笑，看了一眼闭眼不再说话的赤练，又抛给他一根烟，“对于你的人生，前半部分我爱莫能助，但是，如果你想的话，后面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赤练闻言后睁开眼睛，似乎对刚刚哭了起来感觉在气势上落了下乘有些不满，于是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抬起枯力的手，将烟点燃，瞥了一眼还夹着些血丝的唾沫，道，“什么意思？”
“我可以给你一个舞台，用最灿烂的星光照射在你的身上，看你如何诠释自己的人生。在地下势力这条道上，跟着我，走上至高的巅峰，走出这一身的血污，得到对别人予生予杀的权利！”柯无罪站起身来，双手后背，看着无云的天空，沉静着缓缓道。
“你别把我看成那种人，我说过，我对狗女良养的权利不感兴趣。”赤练一下子耳红目赤起来，对柯无罪依然对他抱着这种看法愤怒不已，早知道，他就不会对柯无罪说出刚刚的这番话了。
“没错，我知道，你只是想保护你的妹妹对么。”柯无罪转过身来望着赤练道，没等赤练回答，身子前俯，双眼目光逼视赤练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说解不解决得掉要宰了你或者抓你妹妹的人，首先你先想想你还举得起你手中的刀吗？”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命。”似乎想到那些歹人，赤练满脸狰狞道。
“你能举得起你手中的刀吗，回答我！”柯无罪看他有些恍忽，再往前一步，近到他的身前，身子下仰，大声喝道。
“我...我...”被柯无罪这种姿势压迫的赤练，面对柯无罪那射出精光的双眸，他眼神虚闪，最终在嗫嚅了几下后，缩着脖子，颓废地答道，“不能。”
“知道就好。”柯无罪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对着赤练意味深长道，“过去并不重要，即便人生已经将你踩得像一滩烂泥，但你还是要捏出一朵狗尾巴花来。”
听到这话，赤练双目紧闭，两只手紧紧地攒成一个拳头，胸膛一上一下地不停起伏，柯无罪明白他这是在做出决定。
“你说得是真的？”终于，赤练在沉默半晌后眼睛睁开，目光紧盯着柯无罪道。“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再真了。”柯无罪点点头。
话未说完，柯无罪嘴角便勾起一个邪笑，继续道，“命运就是一个婊子，关键看你有没有勇气扒下她的裤子，狠狠地操她！”
赤练一咬牙，用拳头往背靠着的香樟树上一砸，吼声道，“那好，为了我妹妹，我答应了。”
那一拳，在赤练很重的劲道下，散落下来了几片叶子，阳光挥洒，让赤练有一种被穿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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