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世无异,席绯雪的身体并无在碍,只是在外面跪的太久,深秋露重,寒气入体,又几天没吃没喝,一时吃不消才晕过去。
安顿好雪儿,天已经大亮。
席斯辰招来心腹,奋笔疾书,一连发了好几个指令,将事情一件件交待下去,这才领着御医向冷宫的方向走去。
虽已是深秋,但宫中景致依旧迷人,假山露台,小桥流水,凉亭水榭,还有满园四季怒放的梨花,一场花瓣雨,拂开层层雪,缥缈唯美,如梦如幻。
一步一景,走过熟悉的花荫小茎,心中感慨万千。
直到穿过一大片紫竹林,才见几分秋天的萧索。
豪华的御撵停在冷宫门前,破旧的冷宫顿时成了一幅没有颜色的水墨画。
席斯辰从御撵上走下来,踩着残枝碎叶,听着脚下碾碎的声音,胸口莫名的感到一阵慌乱。
明明临死前有强烈的欲望要好好待她,到这一刻真的到来,他又有些近乡情怯,害怕见到她冷漠疏离的眼神。
小豆子看了看他,实在猜不出他的想法,如果是为雪玉公主的事来的,应该没必要带御医吧。
“皇上,要着人通报么?”
“不要。”几乎想都不想,席斯辰一口拒绝,好久才吐出一口长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挥手让众人等在原地,独自向里走去。
冷宫不大,是一间三进的旧房子,刚进院就感到一股腐浊之气扑面而来。
掉漆皮的大门虚掩着,一阵刺耳的尖锐笑声从室内传来。
“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晏弦,当年你杀我父兄的时候可有想过有天会落到我的手里?我说过不会放过你的,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太快的,我要一点一点地折磨你,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
席斯辰微微蹙眉,这个近似疯狂的声音他记得,是晏弦的贴身宫女陈静。
三年前因一时赌气将她纳为才嫔,虽然并没有多看几眼,可心里还是生出了一股背叛的愠怒,就像自己有多脏似的。
如果弦儿因此嫌弃他了怎么办?
越想越心慌,越想头痛,胸口仿佛被一排排针扎过,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接着,一道粗糙压抑的声音响起:“他们通敌卖国,是帝国的罪人,本就该死,怨不得我。”
“不怨你怨谁,是你杀了他们,所以你该死。”
“嗤,这就是你杀害小皇子的理由?好一招借刀杀人。”
轰隆隆!席斯辰顿时怔住了,脚步落在半空中,身体摇摇入坠,原来这才是真相?
不禁想到上辈子受尽折辱的八年,她明知道真凶是谁,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忽然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因为说出来他也不会信,也许就算明知道是事实,他还是会将计就计,或者还会扣她一个栽赃陷害的罪名,结果只会更差,而原因,却只因他不喜。
就因为他不喜欢,生生的断了两人的缘分,害的她生不如死,受尽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