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至诚、至圣』如何分?」曰:「『至圣、至诚』,只是以表里言。至圣,是其德之发见乎外者,故人见之,但见其『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至『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此其见于外者如此。至诚,则是那里面骨子。经纶大经,立大本,知化育,此三句便是骨子;那个聪明睿知却是这里发出去。至诚处,非圣人不自知;至圣,则外人只见得到这处。」自「溥博如天」至「莫不尊亲」处。或曰:「至诚至圣,亦可以体用言否?」曰:「体用也不相似,只是说得表里。」
安卿问:「『仁义礼智』之『智』与聪明睿知,想是两样。礼智是自然之性能辨是非者,睿知是说圣人聪明之德无所不能者。」曰:「便只是这一个物事。礼智是通上下而言,睿知是充扩得较大。炉中底便是那礼智,如睿知,则是那照天烛地底。『聪明睿知,足有临也』,某初晓那『临』字不得。后思之,大概是有过人处,方服得人。且如临十人,须是强得那十人方得;至于百人、千人、万人皆然。若临天下,便须强得天下方得。所以道是『亶聪明,作元后』。又曰:『天生聪明』,又曰『聪明文思』,又曰『聪明时宪』。便是大故也要那聪明。」
「睿」只训通,对「知」而言。知是体,睿是深通处。
问:「『文理密察』,龟山解云:『「理于义」也。』」曰:「便是怕如此,说这一句了未得,又添一句,都不可晓。此是圣人于至纤至悉处无不谨审。且如一物,初破作两片,又破作四片,若未恰好,又破作八片,只管详密。文是文章,如物之文缕;理是条理。每事详密审察,故曰『足以有别』。」
聪察便是知,强毅便是勇。
「溥博渊泉。」溥,周遍;博,宏大;渊,深沉;泉,便有个发达不已底意。
问:「『至圣』章言『如天如渊』,『至诚』章『其天其渊』,不同何也?」曰:「此意当以表里观之:『至圣』一章说发见处,『至诚』一章说存主处。圣以德言,诚则所以为德也。以德而言,则外人观其表,但见其如天如渊;诚所以为德,故自家里面却真个是其天其惟其如天如渊,故『日月所照,霜露所坠,凡有血气者,莫不知尊而亲之』,谓自其表而观之则易也。惟其天其渊,故非『聪明圣知达天德者』不足以知之,谓自其里而观之则难也。」枅。
问:「上章言『溥博如天,渊泉如渊』;下章只言『其渊其天』,章句中云『不但如之而已』,如何?」曰:「此亦不是两人事。上章是以圣言之,圣人德业着见于世,其盛大自如此。下章以诚言之,是就实理上说,『其渊其天』,实理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