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戒备的看着楚昊天,她倒想看看他到底会玩出什么花样,但是心底里,她却期待着他真的能够如他所说的那样真诚。
楚昊天望着她的眼睛,像是望进了遥远的历史:“几千年前的月国,有个贵族程丹获得了长生不老的能力,奇怪的是,他的族人也全部因为他拥有了这个能力。当时的月国皇室认为这是上天对月国的厚爱,因而对这一家族厚爱有加。几十年后,月国太子与程丹的曾孙女儿柳月儿因为相互爱慕而定亲。但是这个刘月儿来历也不一般,只因为她的身上,在相同的地方长着与程丹相同的印记,也就是菱形的七彩胎记。这就意味着,很可能她的后人也会获得那样的能力。
月国当时最大的邻国大炎国皇帝在一次偶然中知晓了这个秘密,他派他的长子穆堰潜入程家设法盗取长生不老之术。穆堰潜在程家数十年,对刘月儿已经一往情深,本打算背弃父亲,不想柳月儿却与月国的太子青梅竹马生死相许。就在柳月儿即将与月国太子成亲前的几个月,他再也难以压抑自己,却被月国太子识破,被打成重伤的穆堰拼尽最后的力气,劫走柳月儿,从此下落不明,太子为了寻找柳月儿也消失民间。月国皇帝为了保一国百姓太平,不得不下令灭月族。并把月族所有人的尸体沉入大海,并命令两个死忠世代守护。”
楚昊天看着二宝诧异的眼神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之前你应该都不知道吧,而且,你应该是月族的现任族长。你们在十年前几乎被灭族,现在的这些村民应该是那场灾难中的幸存者。而且,你们原来也不住在现在的村子。你后劲项上的七彩菱形胎记应该就是程丹和柳月儿所拥有的印记。”
楚昊天看着二宝,他知道所有的这些,但是还不是全部,有些关键性的细节他还不知道,密祗上也没有记载,但是根据这些推断,应该还有一个关键的环节是没有被记录下来的。这个,可能连当时的月国皇帝和程丹本人都不知道。
他继续说:“拥有人人艳羡的能力,却也遭受了别人不会遭遇的灾祸,过着如此谨慎小心的生活,你一定非常辛苦吧。现在,你还不能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吗?”
二宝看着楚昊天,真是可笑,他知道的,比她知道的要多得多,如果他真的就是那个潜在暗处的对手,她和她的族人想必也是没有一点办法和能力可以对付的,而且他知道得那么详细,那么当初也就不会再镇上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会直接选择族长下手。这么说来,那个人真的不是他。
二宝心理此时说不清楚到底是喜悦还是悲伤。她的思绪现在很复杂,以至于她自己都忽视了内心的许多情绪。
但至少,现在她可以完全的信任他了。
二宝说:“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你没有那样的贪念?既然你没有那样的贪念,又何必自找麻烦管这一闲事?”
楚昊天看着二宝,很认真很认真:“比起所谓的永葆青春,我认为能够经历生、老、病、死不同的人生状态更是一种幸福,就好比相比永远繁花似锦的春天,春、夏、秋、冬的季节变换更让世界多姿多彩是一个道理,或许别人不这么看,但是我就是这样的观点。至于说管闲事,那也未必。我既然知道这些事情,当然有我的道理。而且恰好,你和你的族人似乎也和我是同一个观点,我们也可以说是知己了。试问,世上有几个人能够像我们这样参透人生和生死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帮你们也是完成我自己的心愿。”
楚昊天这番话既说出了他管这件事的充分理由,又没有泄露关于神祗的丁点信息。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小心地要隐藏这个秘密。
二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被教导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们全镇的族人从牙牙学语开始,就开始接受这样的教育。然而,十年前,一场灭族的灾祸还是降临,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全镇都睡得出奇的香甜,就在这香甜的睡梦中,火烧上了每个人的身体,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丈夫抱着娇妻弱儿,侥幸躲过烧死的命运,却被一个人拿着长刀砍杀了,残肢断臂,鲜血飞溅,那人浑身沾满了族人的鲜血如同死神走过小镇。那天晚上因为我父亲要和族中的长老开会,这会一直开到很晚,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吃一口饭,所以,灾祸降临的时候,他们都清醒着。长老们都没有回家,而是随着族长聚集在族长家,拼尽力气最后只有村子里的40几个人连同我逃了出来。”
二宝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仿佛她描述的,只不过是一个定格的画面。不再有泪,她的泪早在无数次的噩梦中流逝殆尽。不再有恨,有的只是追查真相的决心和追求平凡的迫切。
二宝继续说:“已经10年了。这十年来,我们三次换地方,都是为了躲避藏在暗处的追踪和危险。可是,现在,我们已经不打算逃避了,如果上天注定要月族消亡,我们也会坦然的接受。现在,我们只想快乐的生活,哪怕只是短暂的时间。当然,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们会为自己的生存拼劲最后的气力。”
楚昊天紧握的手心里已经全部是汗。
敲门声响起,两个人停止了对话。
小卓走了进来:“哪个女人醒了。”
二宝站起来,小卓看了楚昊天一眼,得到允许,他带着小卓走进医疗室,楚昊天也跟了进去。
这个女人正是从张延家走出来的佟霏。
她从佟霏家走出来没有多久,就被张铎赶上。她知道张家的事情太多,张铎怎么可能放他离开。张延可以放她走,但是张铎却不能。这点佟霏心理也很清楚。所以,当张铎残忍地非致她于死地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反抗,就算是为自己的爱情找到一个归宿吧,不能与张延相爱,不能死在张延的怀里,那么,死在张延父亲的手里,给他们最后的安心,也算是她死得其所了。
或许是佟霏的隐忍让张铎起了恻隐之心,居然没有在关键时刻下杀手,而是把她扔在了二宝村子附近。
这里,她知道,就是张铎最近经常爬山会看的地方。她也从对面的山上看过这里很多次。
二宝他们现在是惊弓之鸟,遇到这样一个人,恐怕也是不敢救,更不敢让别人知道的,她们一定会为佟霏找到最好的归宿(张铎只不过是想假手二宝他们把佟霏消尸匿迹。)。张铎这样恶毒的用心佟霏却并不知道。因为她自始自终都不知道关于二宝,关于七彩紫水晶。
想起自己悲凉的人生,佟霏觉得自己现在即使活着,也和死了没两样,她躺在那里,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徒有呼吸,却了无生机。
二宝和楚昊天走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佟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