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彼再次看到于岸冥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怕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留下的指示一具冰冷的身体吧。六年的想念,六年的等待,羞辱的开始,讽刺的结束。哭,无声:笑,不得:似绝念。
“叶彼,你知道一个无比骄傲的人,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时候,那样子有多可笑吗?”灵堂外,前来做场面吊丧的人,以及那个走的差不多,只剩下了于且莺跟叶彼。
“什么意思……”
“我哥在高中的时候,扒着墙头看着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儿的时候,你能想象到他是什么样子吗?”
“他会去注意其他人吗?”
“我想,他最不该做的,就是去注意你,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把命陪进去。”于且莺说的轻松,那份失去亲人的痛,又有谁能替她痛呢?
“你……你这是……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我哥就是个傻子!明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却只敢那么没出息的在墙边看着你。明明比谁都了解你,却还要装作不认识你。明明你跟他告白了,他高兴的跟低能儿似的,却还要死撑着拒绝你!我说!如果你不出现,我哥就不会死!他不会死!”
“如果你配的上我的话。”
这句话,成了叶彼的痛,却是烙在于岸冥的身上,他怕,怕自己不够爱叶彼,如果不能把自己全部的爱给叶彼,那自己又怎么配的上他?最终,自己想自己证明了他爱叶彼,尽管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爱是没有永恒的,可是,当爱可以一直存在在当下,从此,便成就了永恒。于岸冥选择了定格,定格在这冰冷上,摸不到,抹不去。
于且莺都不能安心的为于岸冥守灵,就不得不回于氏。对于这个公司,其一是家族产业,绝大部分的股份都在于岸冥跟于父的手上。于岸冥死后,于父又跟于母不知去向。所以,这个负担自然只能又于且莺来扛。虽然于且莺迫于于父的压力,大学的时候修了企业商管这些门课。不过,真正操作起来,也真的是为难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
“你还要走吗?”看着正在排队买火车票的的叶彼,何景刑不禁悲哀一笑,她为于岸冥走,为于岸冥回来,如今,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留下呢?
“我一定要走啊!我还得回公司工作呢,不然我妈还不得跟我喝西北风去啊?”
“可是你难得回来一趟,何必这么急呢?你至少回去看看叶妈妈再走吧?”
“谁说我要现在就走了?我只不过要先买返程票而已,我打算下周才回去的,周足给了我一周的假呢。”叶彼受不了的看了一眼何景刑:“说的好像我多不孝似的。”
“啊?那好啊。你快买票,我开车送你回去。”
“何经理,这不太好吧?”
“身为一个亲民的上司,偶尔体恤一下下属就算体验生活了。”到了叶彼家的楼下后,叶彼只是简单的跟何景刑到个别,就赶紧上楼了。这次,又是何景刑一个人等在楼下。这是第几次了?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要看到叶彼房间里的灯亮了,他才会离开。那个房间里,还留着他的味道,那张床上,还留着他的余温。
“妈?妈!”回到家后,客厅里没有人,只能听到厨房里忙活你的声音。
叶妈妈从厨房里端着菜走了出来:“回来的正好,赶紧吃饭了,全是你爱吃的。”
“妈……你知道我回来了?”
“你们经理告诉我的,让我给你做些好吃的好好休息。等等,我还没说你呢,这么长时间也不给我回来,回来了还不给我来个电话。”
“我这不是想给你惊喜嘛!”
“好了好了,赶快吃饭,早点睡觉……明天……哼!你给我把你这些日子的事情好好交代一下。”叶妈妈一边嗔骂着叶彼,还一边给叶彼添着菜。
夜,总是搀着几分惆怅几分殇。古今同月,生死别离。对于于岸冥的死,叶彼并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反而平静的一点都不勉强。她对于于岸冥那份稚嫩的感情,恐怕早就在这六年里磨光了,才会那么容易的放手,那么容易释怀。刚开始的无措,后来的无泪,不能说叶彼绝情,只能说,他对于岸冥早已无情了吧。
“呵呵……彼彼不要怕,妈妈只是想简单的跟你交流一下,促进母女之间的感情。”早上,叶妈妈在餐桌上跟叶彼面对面的坐着。
“是。”
随后,“啪”的一声响,叶妈妈把手里的玉石擀面杖狠狠的往木制的餐桌上一敲。
“妈……这很贵的。”
“无所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S市之后到底是做什么工作去了?”
“在一间建材公司当经理助理。”
“是不是去投奔有夫之妇当第三者去了?”
“不是……”
“是不是仗着我遗传给你的这点姿色去干什么不正当的事了?”
“不是……”
“那你都干了什么?”
“我都说了,当助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