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我依旧睡在自己原来的大床上,只是身体躺了个紧紧抱着我腰身的龙应天。看着那沉睡的侧脸,如黑色蝴蝶般轻动的眉睫,我心里有个地方隐隐都动了一下。扫过俊美端毅的五官,当目光落在那略显厚重的红唇,看着那隐然间微微翕合的小口,我竟然……
竟然觉得很可口,有想吻下去的冲动……
也许不是吻,只是很想咬噬一口,尝一下味道。作为一只万万年来只吞食天地灵气的我,就连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如此情绪。难道人类真的很可口?可我明显不属食肉类物种。
目光随凌乱半敞的衣衫继续往下滑,结实的肌肉,隐隐透着太阳的光华。胸前那抹红色还是沉睡,整齐的六块肌如军队陈列着整装待发。而再往下……
心悸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体温,好想让这个男人融入自己的骨血,好想和这个男人永生永世纠缠在一起……
好想,爱……
目光在那犹如神作的身体上游离,天人在内心不断交战,我的唇这慢慢接近那张刚毅有型的脸。
两寸,一寸,半寸……
慢慢的,我已感觉到龙应天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到我肌肤的灼热,好像全身的血都在焚烧,而天地间只剩下一下声音在说,‘再近点,再近点,只要再近一点点……’
但就在最后时刻,我还是控制住自己,捏了个诀,瞬移到宫殿外,面凤凰花思过去了。只是不知,在我凭空消失后,那个男人慢慢睁开早已清明的眼睛,暗暗叹了一口气,只是那叹息中所包含的复杂情绪中,竟有一丝悲鸣……
又一片白色的凤凰花落入在白衣衣袍上,抚下第九十九片凤凰花后,我的心也慢慢静下来。抬头对着无垠的天空自我嘲笑一下,不禁为自己昨夜和今早的失态感到一丝不爽。就算在千军万马中,也不曾如此丢盔弃甲,我到底是怎么了呢?
还是说,这就是所谓凡尘效应?
那夜的暧昧相处以后谁也没有提及。当两个小崽子旋风一样跑到我面前时,我的情绪已恢复到往日的云淡风轻。如同往日一般,我们四个坐在一起一同吃了早饭。
“听说今晚星月湖旁有灯会,父皇……儿臣想……”用完简单的早膳后,两个小崽子像往常一样一左一右缠着龙应天开始新一天的攻势。
虽说最近已游遍大半个京城,但一听到星月湖和灯会,我忍不住两眼放光。灯会哎,传说中才子和佳人有很多故事的地方,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样好玩呢?虽说凡尘的物什远没有仙界来的珍重,但却很是有趣,尤其对我这种万万年都和凡尘无甚关联的上仙来说。凡尘从最引人注意的便是情,对于一直相当老的老凤凰来说,他现在对于某些情相当困惑,还是希望明白世间情为何物,又为何会让人生死相许。丹卿不会忘记天上那个个不同级别仙人为了一段可有可无的感情放弃仙籍,甘坠轮回的决绝。情,到底是什么呢?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我,当时没看到龙应天那扬起的嘴角,只听到那勉为其难的同意,和两个小崽子欢呼雀跃的声音。
这天的夜姗姗来迟,当我--丹卿上仙和两个小崽子把皇宫某处园林布局风格颠覆了四五遍时,天才又想黑的趋势。
不过,今日白天也是有很大收获的,至少两个小崽子在我孜孜不倦的教导下,学会了简单的修复法术。虽时灵时不灵,但威力却很乐观。这等潜力,委实让身在人师的我,很是有成就感。为了表达我的满意,我破例一次让两个小崽子用他们想用的称呼唤我,当然这次不是“娘亲”,而是“爹爹”。
只是,不知为何,就算我用再优厚的条件,比如给他们千八百年的灵力,送把仙界仙器什么,两个小崽子都不肯改口叫我师傅,这在一定程度上让本上仙还是无奈。但只是个称呼而已,本上仙也不会和不懂事的小崽子解释什么。等他们长大,知道本上仙的名号意味着什么,或许会马上改过口吧。到时候本上仙就找到借口修理这俩崽子。当然,现在一切都很是本上仙臆想,但只是稍微臆想一下,本上仙已然神清气爽。
看来以后应没事多把事情往好处想象,实不实现是一会话说,能让自己暂时舒心一下,也是好的。虽说色即是空,空够了,偶尔思点色也可以调剂一下心绪。
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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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看各色灯火连天,犹如伏在黑暗中的巨龙戏珠。近看各色花灯争艳,银树花放,金花尽绽。看着身着各色衣衫的男女走在灯会上,两个小崽子禁不住撒开我和龙应天的手到处乱跑,这里看看,那些瞧瞧。
虽然……虽然本上仙也没怎么见过这些玩件,但,顾虑仙颜,而且本上仙年岁……也不甚适合在这种场合东张西望。故而本上仙便故作沉稳的走在后面,对于没见过的东西,很是虚心的瞧着。
话说这青龙国真是繁华,天才黑透,这灯会上便到处是人。虽到不了摩肩接踵的地步,却也把我和龙应天他们硬生生集散了。当然,我在这里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担心两个小崽子、龙应天,或是我自身的安全问题,毕竟按常理都是我们欺负别人,这外在的危险还是无所惧怕的。
只是,龙应天似乎有些担心我。正在回头看一个精致的荷花灯时,便瞧见龙应天那厮隔着一条流动人流,卿卿长,卿卿短的叫着。
卿卿?这两个字让本上仙有些……怎么说呢,很想装作不认识他。
不过龙应天清军灵动的身影在灯树下晃动的模样,倒让本上仙想起一句古诗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本来想到诗词佳句是件很清婉的事儿,但就在本上仙自得“淫”乐时,身旁传来的一阵浓烈的想起,和一句软香软语的“这位姑娘……”,让本座还是郁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说本座偶尔身着一袭火红色外袍,青龙国国风也委实开放。但被一个很女气的少年叫成姑娘,这……委实……很是挑战本座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