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俏护士王欣和刁蛮女叶小雅都去东桥中心医院上班了。
刘毅独自一人在这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房子里徘徊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简易的摆设都有他们他们共同的笑容与哀愁。在这温馨的房子里,现在变得有些沉寂,没有了昔日的嬉闹,也少了那一份缠绵的情意。
刘毅收拾好了行李,背着背囊,反复地看了几眼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他还清晰地记得,在医院里与俏护士王欣彻夜慨谈,那一丝点霸道,却掩不住一个女孩子的心思。她看似勇敢,可内心却是个很脆弱的女人,她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美,令人心动。
轻轻地把已经写好的信压在了桌子上的水晶玻璃杯上,刘毅背对着大门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有点依依不舍,他不知道这次回到老家后会不会有机会在见到她们俩,但是这是他的决定,他不想继续在这里过着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
“再见了!”刘毅心里嘀咕了一声,嘴里也跟着呢喃道。
刘毅走出了那间温馨的房子,往事的点点滴滴随着他眼角处的那一丝泪痕一同被抹去。纵使他不能真的忘记过去,但是他却已经确定放弃,他就这样背着行囊走了。
曾伟的车已经在街口等着刘毅,刘毅之前给他打过电话。虽然曾伟有点依依不舍,但是当他听完刘毅的心声以后,他觉得刘毅的想法和做法是对的。“百善孝为先”,刘毅的决定或许对他自己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
曾伟的出租车动了,然而,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火车站,而是华仔的别墅庄园。
离别前,作为刘毅最好的兄弟,华仔自然要与他好好的告别。其实,刘毅的心声也触动了华仔的心声,华仔无意中也触动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他的家人。
在别墅庄园里,刘毅与华仔深深地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狐狸与黑熊也十分的不舍,他们毕竟与刘毅共同经历了生死,感情上,有了更深层次的交流。
华仔怕刘毅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会遇上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让狐狸和黑熊带些兄弟秘密护送。火车站在西门区,而西门区是西门联盟的主要势力范围,刘毅与尚琨以及他手下一帮弟兄都有过节,此次离别,刘毅只能尽量假装低调,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力。
人山人海,龙蛇混杂的西门火车站,刘毅的装扮和普通的乘客没有多大的区别,加上自己善于伪装,一路上也算得上风平浪静。尚琨一直以为刘毅躲在东桥区,因而并没有太在意西门火车站的动静,刘毅也因此顺利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吭……吭……吭……”
火车终于还是走了,望着这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西门火车站,让他想起了两年前第一次踏上这里月台时的那一种期待。然而,刘毅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他曾经向往的省都市,却染指了他的一生,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如果可以重来,刘毅愿意再回到这个充满热情的大城区里,只是,他宁愿没有遇到那个女孩,他宁愿不出手打伤那一群追着那女孩的不良少年,他宁愿选择更加刻苦的学习而不是抱怨自己的无知,他宁愿让那可恶的家伙打上自己,也不愿因为自己出手打伤他而被责令退学,可是,这已经过去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只有生活的残酷现实。
火车还是离开了西门区,穿过了东门区,朝着边远的小镇疾奔而去。窗外的景色依旧,可是刘毅的心已经不再是原本那颗充满激情的心,而变得冰凉冰凉的。他在想着,回到久别的县城时会有怎么样的感触。
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景色,刘毅突然感觉身心有点疲惫,他轻轻地合上了双眼,情绪依旧有点低落,心乱如满,绞痛犹如刀割,他只能叹气,只能忏悔。
就在迷茫而怅惘中,火车终于到达了刘毅从小生活的小县城,西山古城。西山古城具有悠远的历史,地理位置偏远,经济发展较为缓慢,一直保持古城的具有的特色。西山古城瞎管一百三十七个小村庄,由于多山,村子散乱,不便于统一管理,因而有的村子还没有得到较好的开发,但是刘毅的村子却是幸运的。
走出西山古城火车站的月台,刘毅显得有点茫然,他背起了行囊,走在了西山古城的古老街上。在这里,大部分都是骑着自行车的朴实老百姓,私家车很少,生活过得去的百姓手中要是有一辆摩托车,他们都会为自己感到自豪。
刘毅懒散地钻进了一辆有点破旧的公交车,这是一班唯一能经过他村子附近的公交车。刘毅觉得自己还是这么的幸运,否则他坐别的公交车,至少要多走四、五公里的山路。
公交车很快就启动了,车上的人寥寥无几,但是出发的时间点已经到了。刘毅知道,随着这辆公交车经过的站点越来越多,车上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刘毅从双肩上解开了行囊,找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窗外的风景似乎都变了,这两年,这块区域的发展速度还是挺快的。有了盘绕在在这山区的水泥路,这山区的大部分村子都从市场饥饿走向了温饱,甚至从温饱的生活逐渐地走向了小康,百姓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因为有了党,有了祖国。
随着经过站点的增加,果然如刘毅所料,车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没了座位,有些人只能用站的。当一个年老的爷爷走上这车上的时候,刘毅还是第一个站了起来为他让座。很快地,年老妇幼都坐在了座位上,年轻人都站着抓在了扶把上,这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不仅是刘毅一人,所有这山区的人都是如此。
淳朴,热情,有爱心,尊老爱幼等都是这些山沟里出来的人特有的品质。看着这种温馨的场面,刘毅的心又颤抖了一下,他的眼角处又多了一丝的泪痕,但是他还是强忍了下来,连忙抹去,静静地看着窗外。
公家车在山区绕了约摸半个时辰,这一路上的乘客有上有下,有熟悉的面孔和陌生的面孔,但是却没有人主动和他说上话。当公交车到站的时候,也只有他自己一人在那站点下车,看样子还真是不巧,这车上果然没有他们村子里的人。
“唉,终于还是回来了!”刘毅背起了行囊,望着村子所在的方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从刘毅这下车的站点到刘毅从小的生活的村子还有三公里的山路,比起以前上小学的十几公里山路,更只能算是小儿科了。刘毅皱了一下眉头,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埋着头走进了一条蜿蜒盘旋的小山路。
小山路两侧都是充满绿意的茸茸小草,不远处便是飘香的果子林,这些都是村子里百姓的新财产,是几年前村子里响应上级领导号召开垦出来的。如今,这附近的一大片果子林成了刘毅所在村子里所有人的主要收入。
相对十几年前,这条通往村子的小山路已经算是好走了,刘毅只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便走到了自己村子。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在果子林里干活,许多果子树都是在这时候开放了,为了防止虫害,他们必须做好预防措施。
刚走到离家里不远的村口,刘毅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姑娘正在大门前剥着地瓜皮。刘毅有点错愕,他缓缓地靠近了她,只见她正在专心忙着手里的活儿。
“你……”那年轻姑娘突然抬起了头,当她看见刘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错愕,连忙把手里的刀和地瓜丢在了竹篓里,楞了一会儿。
“姐……”刘毅把背包拎在了手上,有点伤感,低声叫道。
“二叔,二婶,小毅回来了!”那年轻的姑娘便是刘毅的堂姐刘晨,一见到刘毅回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冲动,连忙朝着屋内大声喊叫了几声。
一听到刘晨的话,刘毅的双亲随即从屋内窜了出来,只是刚到了大门口,他们便停了下来。刘毅的双亲朝着他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从欢颜到沮丧,似乎感到特别的痛心。
“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刘父的声音很小,语气里充满了沮丧。
“爸,妈,对不起!”刘毅拎着背包缓缓地走到了大门口,突然背包掉在了一旁,他的双膝跪在了地上,眼里的泪水哗啦啦地掉落了出来。
“二叔,二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不是一直很想小毅的吗?现在他回来了,你们却……”刘晨见状,突然不知所措,心里有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她知道,二叔和二婶日夜盼望着刘毅回家,但是他们也对刘毅这样的儿子感到失望。
“爸妈,对不起!你们的不孝儿子回来了!”刘毅朝着年老的双亲连续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的皮都磕破了,满是血的痕迹。
刘毅的双亲原有的欣喜已经变成沉痛的伤感,他们缓缓地走向了内厅,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此时,他们的心情也十分的复杂,十分的痛心。
“小毅,你别磕了!你看额头都磕破了!”刘晨见状,赶紧蹲在刘毅一旁,劝说道。
“姐,是我不孝,才会让爸妈这么伤心的!”刘毅跪着,眼泪不止。
刘晨见状,心有不忍,于是在劝说了刘毅几句后,走进了屋内内厅。看着如此痛心的双老,刘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先行安慰,再加以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