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夏离深仇大恨的看着那盘害他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时,整个三王府已经快要乱成一锅粥了。其实再准确些,从夏离出府那天起就不甚平静,只是今天因为某位不速之客的推波助澜,更加彻底乱到没边了。
当然,某位不速之客一点儿都没有这种自觉性。出于某种原因,她今天仍是那天的装扮。
大红色的轻质薄纱,完美身姿若隐若现,虽然有衣不蔽体的嫌疑,但她神色之间十分自然,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天然的勾引。她快步来到三王府门口,不顾清晨的风时而撩起轻若无物的裙摆,露出腿部美好曲线,冲门口侍卫娇媚一笑,“大哥,奴家媚娘,来找奴家的主人,澳琪公子。”
自受伤那天起,澳琪就足不出户,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自己的院子,即便知道夏离负气出府,也只是轻叹一声接着做手头上的事,一反常态没有当即追他回来。而且更是下令禁止任何人打扰,想着好好理清头绪,将自己锁在小小天地中,对外界之事不闻不问。
可是,这就苦了本就性子轻慢的莫婞。不仅防着绝言墨竹等人的突击不说,还要收拾类似于此时的这种烂摊子。
“莫姑娘。”侍卫气喘吁吁,一脸焦急之色,看见莫婞后急忙唤道。
“三爷回来了?”莫婞期盼的看着他,只希望他说是,可以早日结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没有”侍卫看见她明显的失望之色,恨不得给自己一锤子,但想到门口那位,神色中都流露了些鄙夷,“门口来了位……”他语气一顿,小心斟酌了下词句,“来了位姑娘,说是澳琪公子的人,来找公子。”
莫婞苦着脸,直想自己也消失个三五天算了,三爷不必说,这种状况是常有的事儿,可怎么连澳琪都开始不正常了。先是颓在院子里不出来管事儿,现在居然有姑娘找上门?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功夫出去招蜂引蝶。
认命的轻叹一声,随刚才的侍卫去门口看看情况。
“呦,大哥,奴家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你躲那么远做什么。”隔着大老远就见一个红色身影不住往守在门口的侍卫身上靠,直逼的那侍卫不得不同她保持距离。似是不情愿了,她娇嗲的如是说道,生生激起莫婞一身寒颤。
“莫姑娘,就是她。”同来的侍卫指指那个红色身影,躲到了莫婞身后。
这小子倒是挺会明哲保身。莫婞上前,这才真正看清媚娘的装扮,心里突突跳了两下,升起了浓重的无力感。
果然是非蜂即蝶,澳琪看来翩跹如玉,素来又洁身自好,从不流连于勾栏,莫非只是隐藏太深,本质上竟同三爷是一样的?!
“这位姑娘,不知道你找澳琪公子有何贵干?”莫婞眼神不自然的落在媚娘身上,再低头对比一下自己,心情越发不爽了,凭什么同为女人差别却这么大!同时不由暗自感慨,什么时候乾国民风这么开放了,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一个妇道人家居然穿着如此暴露,果然蜂蜂蝶蝶的就是不同凡响。
媚娘却直接揭过莫婞,直直向她身后看去。
莫婞顺着回头,看到身后的白衣身影,言语之间尽是诧异,“澳琪公子,您伤还没好利索,怎么上这儿来了?”
“无碍,不过刚出院子见门口有些乱,来看看罢了。”澳琪说着眼神扫过媚娘,却是并未停顿又看向莫婞“三爷又带人回来了?不过他什么时候换了口味,连这种货色都要。”说着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似乎眼前是让人倒胃口的无盐女。
“哎?”莫婞避过媚娘,尽量压低声音,“可她说是你的人,你怎么反而不认识了,况且打你受伤三爷就没回过府,怎么可能带这种人回来,再说了,”她飞快的瞥了媚娘一眼,“三爷的口味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再怎么带人也不会轮到她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莫婞并排站在澳琪身旁,一脸怀疑的看着眼前娇弱无骨充满风尘之气的丰腴女子。
媚娘虽然只是一个舞姬,但毕竟也有些眼力劲,觉察气氛不对劲,压下心里的不安,娇笑着盈盈一拜,欠身行了个半蹲礼,成功的让好不容易淡定下来的莫婞再次石化了。
明明是那么舒雅的一个行礼姿势,怎么到她身上就这么奇怪了呢……
“奴家是媚娘啊,澳琪公子难道不记得奴家了么,那天在画舫中的时候……”
“是你”澳琪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依稀是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红衣舞姬,眼神一暗,并不让她说完,“谁让你来找我的?”
“公子此话怎讲?”约莫着澳琪举止从容斯文,媚娘说话都投其所好的斯文了许多,“您那天救下奴家的时候,奴家就下定决心即使为奴为婢也定要报答公子的恩德。”话音未落,她已向着澳琪靠了过来。
澳琪避过身去,防着她再过来,顺手将刚才那个躲在莫婞身后的侍卫推了过去,任二人撞了个满怀,“我可没说过要接受,姑娘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为好。”
“公子也太过狠心,不管接不接收奴家的心意,怎能将媚娘推向别人怀里呢。”她恨恨的看着侍卫如避蛇蝎般躲开,用力挤出几滴眼泪,“媚娘为了追随公子,已经为自己赎身了,公子又让媚娘到哪儿去呢?”
“媚红楼,胭脂阁,你去哪儿是你的事儿,难道还想让我送你一程?”
媚娘脸色惨白踉跄后退几步,更加哭的梨花带雨,见他神色不似玩笑,稳稳心神,不再言语,行至门口才又回头,“公子想必伤未好全,不愿见到媚娘,媚娘过几日再来拜访公子。”
说罢一步三回头,一脸依依不舍得神情出了门。
只是刚出门口,她就收了脸上的哀戚,拍拍胸脯,喃喃自语,“天,没想到那天的公子居然这么有气势,肯定身份不低,难怪要让我来缠他,不过如果真的能留在他身边倒也不错,最起码比那个公子好很多。”
想起那天画舫上的事,媚娘浑身一僵,眼神中尽是惊恐,四下打量了一番,整整衣服迅速离开了。
不过对于府上发生的事,夏离尽数不知也不想知道。
他一脸恼火的看着姚嘉木,愤懑不已。
“小夏夏怎么这么看着人家,就算想娶人家也总得让你皇兄同意不是?”姚嘉木夹了一筷子鱼肉,细细挑了鱼刺,示意夏离张嘴。
夏离哪有心情吃那锦鲤,听了她的话,困惑的看着她,满肚子的疑问不知从何问起:再怎么说姚嘉木也是皇兄的妃子,怎么会让自己这样一个花名在外的人待在她身边,就不担心被挖墙角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