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叶家顿时懵了,他们逼迫叶明订下婚约,可不就是为了通过叶明的关系从南宫家获得好处么?如果真如叶明所说,将他的名字从叶家家谱上抹去,那之后叶明与谁成婚,都与他们没关系了,南宫家自然不可能给他们叶家任何好处!
“虚伪的脸被人戳破了,就是这般模样吗?”盯着那脸色难堪的叶家人,叶明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毫不留情地追问道:“你们可答应我这个条件?”
“这……”叶谷老爷子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
南宫杰也不插话,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一幕,一个十五岁少年的心,竟能如此坚定,看清自己真正想要守护的是什么,实属难能可贵。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吧。”沉寂许久,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语气之中,满是坚决。
“小雪,怎么了?”自己女儿突然发话,南宫杰也不知为什么,可他看着自己女儿那一脸坚定的神色,心中清楚女儿怕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父亲,您太着急了……”南宫雪轻摇脑袋,似在责备,又似在感叹可惜,“恋爱感情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叶明他现在对我没感觉,现在就谈什么定亲,太早了……”
“这样啊……”南宫杰仔细思考了下,发现自己的确心急了些……
沉默稍许,南宫杰的目光落在了叶明身上,对他说道:“你与小雪一同随我进入雅间,我有话对你们二人交待。”
言罢,南宫杰立即迈入了这厢房内额外的一个雅间,那里没有其他人,便于谈话。
南宫雪看了看父亲的背影,又扭捏地看了看脸色早已恢复平静的叶明,柳眉轻皱,还是跟上了父亲的步伐,进入了雅间。
从进入这间厢房时,叶明对南宫杰的印象还不错,此刻知道了他是南宫雪的父亲,决定还是给对方一分面子,听一听他想要说什么,鄙夷地瞥了一眼叶家的人后,趾高气扬地进入了雅间。
厢房内,一片尴尬寂静,叶谷伸出食指捻了捻胡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南宫家的长老们,也并没有什么要对叶家说的话,一个个闭目养神,南宫雪说出刚才那番话,他们就知道,南宫杰不会再坚持这门亲事了,毕竟,他最看重的就是他女儿的心意。
……
雅间内,南宫杰正坐在一章檀木椅子上,南宫雪则是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面对着他们二人的叶明。
“到这里,可以说实话了,你拒绝这门亲事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南宫杰不相信一个十五岁少年便能心有所属,更不相信,叶明所喜欢的对象,比自己女儿还要优秀。
“我并没有说谎。”对待南宫杰,叶明还算比较恭敬,因为这一屋的人,也就只有他南宫杰给叶明留下的印象稍好些了。
“父亲,他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人。”一旁,南宫雪也是肯定道。
“这样啊……”南宫杰心底无奈,不知怎样才能帮助到自己的女儿。
“父亲,其实您不用想着如何帮我,如果真想帮我,只需不要给我指婚就行了,女儿的幸福,女儿自己会去追求。”南宫雪说这话时,目光紧紧落在叶明身上,眼中流露着坚定的目光。
叶明心底叹了口气,南宫雪这女孩,还真是固执呢,十几岁就能做到这般坚定的去喜欢一个人,总觉得,太年轻太天真了,这种感情,通常都不会长久,不过青春期的悸动罢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话,就趁现在一并说了吧。”南宫杰拍了拍女儿南宫雪的肩膀,认真地对她说道。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南宫雪不明白自己父亲的话,感觉就好像,即将离别前交待事情一般。
“估算你来到这的时间,你也差不多快到九重散魂境界了吧…”南宫杰将女儿送来这星辉魂士学院,一直估算着时间。
“父亲,您的意思是…?”南宫杰这话的意思,南宫雪十分清楚。
“没错,你和你妹妹,是时候回家族去了,家族会为你举行斗魂觉醒的仪式,要让你召唤出二品斗魂,之后,你要接受成为武师的训练,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无法再见到这小子了。”南宫杰指了指叶明。
“多久!?”南宫雪有些急了,她知道自己必须成为武师,以叶明的天赋,父亲助他召唤出斗魂后,肯定会非常出色,自己只有更优秀,才能配得上他,但是她却很害怕,害怕很久很久都没办法见到叶明。
“至少,五年吧…”南宫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他知道,虽然此刻的她,完全无法掩饰脸上的忧愁,却很相信她,女儿就如同她已经逝去母亲一样,骨子里有着一股坚强。
“我先在外面交待一下事情,你将心中的话,说完后,就出来吧。”南宫杰说完这句话,直接起身离开了这雅间,雅间内,只剩下了南宫雪与叶明。
叶明心底苦笑,这算个什么事啊,算了算了,既然南宫雪现在要离开了,自己也没必要继续板着个脸,对人家那般冷淡了。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我听着呢。”叶明也不想伤了这单纯少女的心,反正此次一别,日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或许,两人以后的轨迹,可能再无交集,所以此刻,便露出了很认真的脸色,静静地等待眼前少女发话。
“我……”南宫雪的身子微微颤抖,低着头无法直视叶明的双眼,倒不是害羞,而是一想到至少要五年后才能再见到叶明,心底就很慌。
“叶明,我是真的喜欢你……”南宫雪的确单纯,她本来有很多想说的话,到这时,却只能挤出这样一句了,她的大脑,早已一片空白。
“嗯。”叶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看着叶明那依旧平淡的脸色,南宫雪心底更慌了,不行,必须要将我的心情告诉他,必须要将我的感受,完全的传达给他!
南宫雪咬着牙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关键,于是立即开口道。
“叶明,你可还记得,你曾收到过一封信,信里写满了鼓励你的话语!”南宫雪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叶明。
“嗯?”叶明眼睛一亮,这件事情,他记得很清楚,那大概是四年前了,差不多就在他母亲苏轻颜大病不起的前段时间。
他们家,那间茅草屋内,不知为何多出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叶明与他母亲都看过,大致都是些鼓励他的话语,叫他不要灰心,天无绝人之路,一定能找到召唤斗魂的方法。
叶明之所以记得非常清楚,是因为当时,母亲苏轻颜还调笑过他,看那封信娟秀的笔迹,以及信中那甜腻撒娇的语气,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优秀,才十一岁,就收到人家女孩子的情书了,不过这女孩倒是含蓄,都是些鼓励的话语,并未有特别露骨的情话。
那一阵子,叶明在母亲面前,很是尴尬,母亲经常左问右问,在学院内,是否有女孩对他表现出特别的态度。
“原来是你啊……”南宫雪突然提起这件事,叶明立即就想通了,原来当初写那封信的人,就是南宫雪,找到叶明的家,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嗯……是我!”南宫雪洋溢出激动的笑容,心底,更是喜悦无比,他还记得,他记得!
“当时会写那封信,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了……”南宫雪一副柔弱的目光落在叶明的脸上,随后又低头看向地面,似乎是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
“叶明你,真的很优秀呢。”
也不管叶明作何感想,露出怎样的神态,南宫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了。
“八岁时,我来到了星辉魂士学院,那时我已经是五重散魂了,在一般的孩子中,算得上是比较出色的了,然而,那时的你,却已经到达了八重散魂的实力,被旁人称作天才,被所有人称赞,憧憬。”
听着南宫雪的回忆,叶明不禁莞尔一笑。
“我也是其中一人,当时我心里就在想,这个男孩可真是优秀啊,实力出色倒罢了,更为重要的是,那一副宠辱不惊的性格,让我越来越好奇,我很想知道,当时的你,面对别人称赞时,究竟是强装镇定呢,还是真的不在乎。”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中,我对你的关注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直到有一天我妹妹南宫雨向我抱怨,为什么每次和她聊天,满口都是关于你的事情。”
“我才意识到,你的身影,在我心底已经那么深了……”
“我一直期待着你能成为很厉害的人,很优秀的人,似乎每次只要看到你进步了一点点,心底都会觉得好像是自己进步了一般,说不出的一种骄傲与满足,但是……你停下了……”
“十岁那年,你到达了九重散魂极限,本来被所有人期待的天才,竟召唤不出斗魂,当我为你惋惜时,所有人,都对你嗤之以鼻,就如同抛弃一块抹布,这些人不屑的脸色,令我错愕……”
“为什么要辱骂你,为什么要嘲讽你,为什么要不屑,这些我都不懂,当时,我真的懵了……”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了,我的心情,和其他人不同,看到别人嘲笑你,我会觉得很生气,就好像自己被人嘲笑了一样……”
“我担心你的心态受到影响,所以写了那封信鼓励你,哪怕是能帮助到你丁点,我也会很高兴……”
“但是,叶明你,真的很优秀呢,在几乎是被所有人唾弃的境地下,依旧能保持如同从前那般淡然的姿态,这时,我确认了,你是真的拥有那种性格,不会因为他人的称赞而喜悦,也不会因为他人的辱骂而恼怒,你的心中,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可能只有触动了那些,才会让你那波澜不惊的脸出现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随着年龄的成长,我开始明白了许多事情,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对你的感情,是喜欢。”
这一次,南宫雪抬起了头,直视着叶明那深邃的黑瞳,她一对秋水眸子中泛着些许荧光,深情而又笃定不移。
“我想和你一起分担喜悦与痛苦,我想陪在你身边,哪怕你每天都是那张冷淡的脸也好,我不在意,因为我觉得那样的你,很帅气。”
“我喜欢你,这份心意,一生都不会改变……”
说出这些话后,南宫雪清楚地看见叶明的脸色变了,那一副认真的模样,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情终于清楚地传达到叶明心底了。
随后,南宫雪心满意足地从叶明侧身穿过,叶明清晰地闻见了南宫雪那乌黑长发上散发出的一股清香,顿时才回过神来,南宫雪已经离开雅间了。
叶明的心底很震撼,南宫雪那真情流露的纯真告白,饶是他作为一个拥有成年人心智的存在,也不禁有些感动。
可是,这些并无法彻底打动他,打动他的,是南宫雪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生……都不会改变……么?”说出这句话时,望着南宫雪那炽热的眼瞳,叶明似乎觉得有什么前尘旧忆突然苏醒了,好像自己前世与心爱之人告别时,那个她的双瞳也是这般炽热……
“吱呀~~”
雅间的门被再次打开了,这一次,南宫杰走了进来,叶明听见开门声,顿时转头向身后看去。
“请问,还有什么事么……?”叶明整理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淡淡地看着南宫杰。
“嗯,还有最后一件事。”南宫杰手掌一翻,一块淡绿玉佩,正静静躺在他手中,玉佩的质地很奇特,令整间雅间内都染上一层神秘的光晕。
“这是,能让你召唤出斗魂的东西。”南宫杰说出了手中玉佩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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