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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们的世界

从餐厅厢出来后,徐晓宇和周艳丽各自躺到自己的床上,睁着两眼盯着车厢板。

周艳丽:“喂……睡着了?”

徐晓宇翻了个身,侧着身子把脸对着周艳丽:“没呢,不习惯这么早睡,怎么了?”

周艳丽也转了个身对着徐晓宇:“没什么”

徐晓宇看得出周艳丽有什么要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起,就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刚你问了那么多,难不成真想去给那大宝做什么助手吧?”

周艳丽切了一声:“得了吧,你别看康大宝一副笑脸的样子,指不定心里阴暗成啥样了,我只是无聊,拿他打打趣而以”

徐晓宇:“哦,这样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周艳丽沉默了一会,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徐晓宇看。

一时间徐晓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车厢内有节奏的响着“咔嗒,咔嗒”的车轨声,三三两两的人在自己床位附近聊着什么,而在周艳丽和徐晓宇的床位间,仿佛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许久的沉默后,周艳丽开口道:“我这次改车去你们福建是想去看看我妈妈”

徐晓宇恩了一声,继续听着

……

像是许久的压抑终于找到了缺口,不受控制的倾述不停的在徐晓宇的耳边环绕着,让徐晓宇知道这个外表看似强势的女生也有自己柔弱的一面,也有自己的伤,也有自己的痛,生活的富足必不代表着幸福,人性总是在幸福与不幸着纠结着、疼痛着,直到脆弱的心披上虚假的外壳后,这一片只有独单的承受着,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感,用虚假的笑容藐视着周围的一切。

徐晓宇不知道周艳丽的抽噎是因为眼角泛起了晶莹,还是因为那难以再次平复的心情,像从高山大坝奔腾而下的狂流,它要的很简单,只想融入海的呵护,不想再一个人孤独的去承受着一切。

也许从小就有一个幸福家庭的徐晓宇很难体会到中间的一些疼痛,他明白不了有一个爸爸两个妈妈的疼楚,而且其中的一个妈妈还是可笑的陌生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周艳丽的儿时愿望会是生日的时候给妈妈打一个电话。

人的本性总是会随着一些伤痛而变得越来越琢磨不清,受伤了……学乖了……知道用虚假去抵挡一切,而心中的那个自己却不停的在奔跑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想跑得更远些,不想让人再发现那个自己。

徐晓宇:“我记得……你的生日是两天后对吗?”

已经熄灯的车厢让徐晓宇看不清周艳丽脸上的表情,但徐晓宇明显感觉到周艳丽的吸呼明显停顿了一下。

徐晓宇伸手往自己当枕头的旅行包里掏着什么,拿起自己的手机照着周艳丽的床位。

周艳丽:“你……做什么”

徐晓宇微微笑了笑,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一小瓶子递给了周艳丽:“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要的这种色彩很难调得出……我调的不好,不知道能不能用……生日快乐!”

周艳丽咪着下嘴唇接过徐晓宇手中的小瓶子缓和了几秒的情绪:“我……我生日还有两天昵”

徐晓宇:“我知道,我记得呢,那么……提前生日快乐,这总行了吧?”

周艳丽奴了奴嘴:“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

徐晓宇见周艳丽心情有所缓和,笑着把手伸到周艳丽床上往被子上拍了下:“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是哥们嘛”

周艳丽沉默了几秒,用力抓了下徐晓宇的手:“恩,好哥们,谢谢你”

……

第二天徐晓宇下车的时候,周艳丽坐在车内的床上对着窗外的徐晓宇摆着手,这里就是徐晓宇所居住的城市,这里有他的亲人,而自己的目的地是终点站的那个城市,那里有自己的牵挂,第一次……从小到大的第一次,生日终于可以不用在那个家渡过了……

回家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管是刚到家的喜悦,还是家人的唠叨,不管是说你胖了,还是说你瘦,你总能在心里找到一丝久违的甜密,学会在吃完饭后还陪着爸爸喝几口小酒,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一吃饱就放下碗筷往电视机或电脑前跑去,在看到父母耳边的白发丝时,心中会涌起许多莫明的伤感,学会帮着妈妈一起洗那为数不多的几个碗筷,一边抢着把碗往自己身前拿,一边像以前他们叮嘱我们一样叮嘱他们要照顾好自己,别太操劳。

除夕那天,不会再调皮的到处玩闹,时不时偷吃几口为团园饭准备的美味。我们懂了,学会了一些以前也许就该知道,却因年少轻狂而没有懂得的一些感情,我们学会了和妈妈一起包饺子,学会了帮着爸爸一起把腌肉上料打碎,知道在妈妈在把手往后伸的时候跑到她的身后为她敲几下背,在爸爸找不到打火机时去各个桌上寻找打火机的身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只为了放几个鞭炮就将老爸亲爱的打火机给顺手拿走。

年给我们的意义也从只为了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拿那看着挺多的压岁钱而改变成了一种亲情的享受,不会为了只在晚上出去看百家烟火而和小伙伴半夜还在大街上玩闹,现在的我们学会了静静的坐在房间里,和家人看着那一年红火过一年的春节晚会。

懂得了去尊敬那些儿时只因为害怕而去尊敬的长辈,知道了要礼让着那些亲戚这的小孩,不会再因为几个糖果的事就和他们在地上滚上几个来回。

时间……教会了我们很多,也拿走了我们很多,我们不是去抱怨什么,只是想试着一点一滴的去记起以前那些因为不懂事而被我们随意丢弃的回忆,我们不是去后悔什么,只是想回过头来再看一遍那些我们不曾去在意的故事,不管我们有多傻,还是多天真,至少那是属于我们的青春,属于我们的年少,属于我们的繁华,那一个个稚嫩的笑声从不会去畏惧什么,笑着并放任着去丢弃那些我们还不懂得的感受,而现在……我们却像个拾荒者一般去重拾那些被我们或他们所遗弃碎片……

徐晓宇提着旅行包靠在火车的窗口,一个寒假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因有的漫长,换来的只是匆匆般的短暂,他甚至没有时间去帮爸爸修好他的那把纯木躺椅,匆匆的时间催促着徐晓宇已坐在回学校的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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