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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金人将立异姓,欲立司马朴。朴初至,金贼问其姓名。贼云:“得毋司马相公之后乎?”朴曰:“乃朴之祖。”贼曰:“使司马相公在朝,我亦不敢至城下。”及欲立朴,朴曰:“吾祖有大功德于前朝,朴不才,误蒙朝廷任使,安可作此以累吾祖之德,有死而已。”遂立张邦昌。三朝北盟会编按宋史,朴父宏,祖旦。

司马侍郎朴,陷虏后,妾生一子于燕,名之曰通国,取苏武胡妇所生子名之。国史不书,其家亦讳之。老学庵笔记

司马文季使北不屈,在北生子,名通国,字武子,盖本苏武之意。通国有大志,尝结北方之豪韩玉举事,未得要领。绍兴初,玉挈家而南,授江淮都督府计议军事。其兄璘在北,亦与通国善。癸未九月,以扇寄至,诗云:“雝雝鸣雁落江滨,梦里年来相见频。吟尽楚辞招不得,夕阳愁杀倚楼人。”张魏公见此诗,甲申春遣侯泽往大梁,讽璘、通国等。至亳州,为逻者所获,通国与璘常所交聂山等三百余口,同日遇害。是岁三月十六日也。四朝闻见录

司马梦求为沙市监镇,至元十二年殉江陵之难。刘麟瑞昭忠诗曰:“下官名姓君知否?涑水先生五世孙。”柳阴诗话

刘安世刘恕梁焘邹浩陈瓘

刘安世在都下,僧化成见之曰:“公在胞胎,当有不测惊危,幼年复有恶疾,几为废人,然卒无恙。”盖器之父航,赴官蜀道。时母方娠,过栈道,天雨新霁,磴滑马蹶,夫人已堕崖下矣。众皆惊泣,无复生望,试使下瞰,厓腹有巨木葛藟,萦结蟠屈如盖,落叶委积,夫人安坐于上。呼之即应,乃缒而上,了无所伤。至官未几,而器之生。后十余岁,居京师,苦赤目甚恶,睛溢于外,百医莫差。一日有客云:“某有一相识,来调官,畜目药甚效,昨日来云:‘已陛辞,早晚即行。’试使人往求之。”时行李已出房,云药诚有之,匆匆忘记在某箧,初发一箧,药乃在焉。令以药傅睛,戒七日方开。一傅痛即止,及开睛,而眸子了焉。二事器之自言。墨庄漫录

刘仲通慕司马温公、吕献可之贤,方温公欲志献可墓时,仲通自请书石。温公文出,直书王介甫之罪不隐,仲通始有惧意。其子安世字器之,出入温公门下,代其父书,自此益知名。至温公入相,荐器之为馆职,谓器之曰:“足下知所以相荐否?”器之曰:“某获从公游旧矣。”公曰:“非也。某闲居时,足下时节问讯不绝,某位政府,足下独无书,此某之所以相荐也。”至温公薨,器之官浸显,为温公之学益笃。故在台谏,以忠直敢言闻于时。绍圣初,远谪岭外,盛夏奉老母以行,途人皆怜之,器之不屈也。抵一郡,闻有使者自京师来,人为器之危之。郡将遣其客来劝器之治后事。客涕泣以言,器之色不动,留客饭,谈笑自若,对客取笔书数纸,徐呼其纪纲仆,从容谓曰:“闻朝廷赐我死,即死,依此数纸行之。”复谓客曰:“死不难矣。”客从其仆取其所书纸阅之,则皆经纪其家与经纪其同贬死者之家事甚悉。客惊叹,以为不可及也。器之留数日,使者入海岛,杖死内臣陈衍。章惇、蔡卞,固令迂往诸郡,逼诸流人自尽耳。器之一日行山中,扶其母篮舁憩树下。有大蛇冉冉至,草木皆披靡,担夫惊走,器之不动也。蛇若相向者,久之,乃去。村民罗拜曰:“官异人也!蛇吾山之神也,见官喜相迎耳,官远行无恙矣。”邵氏闻见录

绍圣初逐元祐党人,禁内疏出当谪人姓名及广南州郡,以水土美恶,较量罪之轻重而贬窜焉。执政录议至刘安世,蒋之奇颖叔云:“刘某平昔人推其命好。”时相章惇子厚即以笔于昭州上点之曰:“云刘某命好,且去昭州试命一回。”墨庄漫录

章惇恨安世,必欲杀之。人言春、循、梅、新,与死为邻,高、窦、雷、化,说著也怕。八州恶地,安世历遍七州。所以当时有“铁汉”之称。宋稗类钞

刘元城南迁日,尝求教于涑水翁曰:“闻南地多瘴,设有疾以贻亲忧,奈何?”翁以绝欲少疾之语告之。元城时盛年,乃毅然持戒。按元城以元祐党人坐贬,时温公已卒。观暌车志所载,似元城前此已有南迁之事,而宋史本传漏载也。暌车志所载见下。

刘元城贬梅州,章惇辈必欲杀之。郡有王豪,凶人也。以赀得官,往来京师,见惇自言能杀元城,惇大喜,即除本路转运判官。其人驱车速进,及境,郡守遣人告元城,元城略处置后事,与客谈笑饮酒以待之。至夜半,忽闻钟声,问之,其人忽呕血死矣。鹤林玉露

刘器之谪英州,章子厚必欲杀之。福唐人林某以书生晚得官,谒章曰:“英州见阙,愿得堂除,为相公了公事。”章悟其意,曰:“君能举职,当以转运判官奉处。”林兼程南去,及境,郡僚出迎。刘公不携妻孥,但从一道人,寓近郊山寺。道人与孔目吏善,是日垂泣告刘曰:“顷孔目密报,新使君举措殊不佳,已谕都监使引军围寺,三更鸣钟将加害,公必不免。”执手大恸。公咄之曰:“人之生死前定,何用惧?汝出家学道,见识乃尔!”刘好食鸡粥,率以二更食粥然后睡,至是谓之曰:“吾即当就寝,安神定志以俟之。汝为我作粥。”俄顷鼻息栩栩。然道人泣不止,泪落粥中,忽闻钟声,急撼刘醒,鸡粥犹未熟,强尽一器。明烛作家书,已而寂无所闻,危坐待旦,始知林生才到郡斋,自谓得策,趋上堂,不觉蹴户限,仆地立死。钟声者乃无常所击也。夷坚志

元城在贬所,梦一道士来谒,寻得家书,报生男。自贬所还视所生男,状貌宛然梦所见也。故名之曰景道,钟爱异于他子。暨再贬岭南,景道生九年矣,忽得疾卒于家。元城闻之悲悼,南海道士有异术,元城命致其魂,果见形,曰:“我昔为道士,公为淄青节度,因射误中吾臂,出血四合而死。今以抚育之恩,犹当偿其半。”元城于是刺臂血,书般若经以荐之。暌车志

刘器之晚在睢阳,以镪二十万鬻一旧宅。或谓此地素凶,器之不信。始入,即有蛇虺三四出屋间,呼仆屏去,则率拱立,谓有鬼神,不敢措手。改命家人辈自纳诸筐篚,而弃之汴流。翌日,则蛇出益多,再弃,辄复又倍,曾不浃旬,乃至日得五七筐不已也。器之不乐,因焚香于土神祠前曰:“此舍某用己钱易之者,即是某所居矣。蛇安得据为怪乎?始犹觊鬼之神有职,而后悛革,今不数日,则怪益出,是土神之不职尔。且当受罚,虽愿仍其旧贯,不可得矣。”回顾从者,尽掊土偶五六掷之河,召匠手改塑其神,繇是怪不复作。铁围山丛谈

赵畯筑室南都,杜门不交人事。有园数亩,杂植花木,乡人目之为独乐园。然晚复再娶,年颇相悬,刘器之戏之曰:“岂谓独乐园内乃有少室山人乎?”却扫编

元祐党籍皆一时名贤,逮宣和中往往多在鬼箓,独刘器之、范德孺二公在。未几器之讣至,晁以道对客诵“南岳新摧天柱峰”之句,至哽咽不得语,客皆抆睫。曲洧旧闻

苍梧先生胡德辉珵尝对刘元城叹息张天觉之亡,元城无语。苍梧疑而问之,元城曰:“元祐党人,只是七十八人,后来附益者不是,今七十七人都不存,惟某在耳。”元城为此言,实宣和六年十月六日也。梁溪漫志

刘道原为人强记,史传之外,闾里所录私记杂说无所不览。坐听其谈,衮衮不穷,上下数千载,细大之事如指掌。方介甫用事,呼吸成祸福,道原独奋厉不顾,直指其事,是曰是,非曰非。或面刺介甫,至色变如铁。或稠人广坐,介甫之人满侧,道原公议其得失,无所隐。恶之者侧目,爱之者寒心,至掩耳起避之,而道原曾不为意。士子有谈新经义者,道原怒形于色,曰:“此人口出妖言,面带妖气。”名臣言行录

道原家贫,自洛阳南归,时已十月,无寒具,司马温公以衣袜一二事及旧貂褥赆之,辞,强与之,及颍州,悉封而返之。名臣言行录

苏子容丞相,熙宁间,以集贤院学士守杭州。时梁况之左丞方以朝官通判明州之官,道出钱唐。苏公一见异之,留连数日,待遇甚厚。既别,复遣介至津亭,以一砚遗之,曰:“石砚一枚,留为异日玉堂之用。”梁公莫喻其意,亦姑谢而留之,自尔南北不复相见,亦忘前事矣。元祐六年,梁公在翰林,一夕宣召甚急,将行,而常所用砚,误坠地碎,仓卒取他砚以行。既至则面授旨,尚书左丞苏某拜右仆射。梁公受命,退归玉堂,方抒思命词,涉笔之际,视所携砚,则顷年钱唐所赠也。因恍然大惊,他日会政事堂,语及之,苏公一笑而已。却扫编

梁焘贬化州,分其子孙一半在郓梁,有幼子八岁,孙三岁。至潭州,为知州喻陟所逼,家人数日环聚泣别。至是梁奋然掷其子于地,其孙方挽衣不肯去,梁掣其手而行,雨中徒步而出,道路为之泣下。孙公谈圃

邹志完,元符三年自右正言上疏论中宫事,除名窜新州。钟正甫将漕广东,次年上元,广帅朱行中约正甫观灯,已就坐矣,忽得密旨令往新州制勘公事。正甫不待杯行,连夜星驰以往。抵新兴追逮志完,赴司理院,荷校囚之。正甫即院内治事,极其暴虐,志完甘为机上肉矣。诘旦忽令推吏,去其杻械,请至帘下,劳问甚勤,云:“初无其他,正言可安心置虑,归休愒处,某亦便还司矣。”志完出,正甫果去,且遣骑致馈极腆。志完惘然不知所以。又明日,郡内宣徽宗登极赦书,盖正甫已先知矣。未几,志完被召,遂登禁路。挥麈后录

张绎曰:“邹浩以极谏得罪,世疑其买直也。”先生曰:“君子于人当于有过中求无过,不当于无过求有过。”程氏遗书

邹道乡浩,初谪新州。有楚州布衣乐韶,素为浩交游,不惮万里烟瘴,誓与同行。至荆南,浩或闻官司捕韶,恐于韶不便,急遣韶还,韶确然不回。浩以病留荆南数日,坚意遣韶,韶不得已,变易姓名,隐居桐柏山。久之,浩复官。江淮发运使胡宗师感韶之义,奏韶节义。至崇宁初,宗师知瀛州,言者指前事,遂落职。能改斋漫录

邹志完南迁,自号道乡居士。在韶州江上为居室,近崇宣寺。因阅华严经于观音像前,有修竹三根生像之后,志完揭茅出之不可,乃垂枝覆像,有如观世音宝陀山岩竹。今犹在,韶人扃锁之以俟过客游观。比还,过永州澹山岩,岩有驯狐,凡贵客至则鸣。志完将至,而狐辄鸣。寺僧出迎,志完怪之,僧以狐鸣为对。志完作诗曰:“我入幽岩亦偶然,初无消息与人传。驯狐戏学仙伽客,一夜飞鸣报老禅。”冷斋夜话

零陵有市户吕询者,尝以钱二百万造大舟以俟先生。后北归,吕以舟送先生至江南,先生谢以五绝句。居易录引本集

邹浩谪居昭州,以江水不可饮,汲于数里外。后所居岭下,忽有泉极清,名曰感应泉。乱石之下,得蟹一枚,自放于江曰:“余至五岭,不睹此物数年矣。易不云乎,‘物不可以终难,故受之以解’,蟹者解也。天实告之矣,蒙恩归侍,可立待矣。”未几,泉忽涸,疑之。有人至门厉声呼曰:“侍郎归矣!”求之不见。次日,果拜赦命。杨龟山挽诗云:“泉甘不出户,客至岂无神。”涌幢小品

邹浩赴贬所,其友人告之曰:“使君官京师,遇寒疾,五日不汗死矣。独岭海之外能死人哉!”友为谁?田昼是也。兰亭续考

陈了翁之父尚书,与潘良贵义荣之父情好甚密。潘一日谓陈曰:“吾二人官职、年岁,种种相似,独有一事不如公,甚以为恨!”陈问之,潘曰:“公有三子,我乃无之。”陈曰:“吾有一婢,已生子矣。当以奉借,他日生子即见还。”既而遣至,即了翁母也。未几,生良贵。后其母遂往来两家,一母生二名儒,亦前所未有。齐东野语

闲乐先生陈公伯修师锡,在太学与陈了翁友善。一日同集宗室淄王圃中,有雁阵过,相与戏曰:“明年魁天下者,当中首雁。”伯修引弓射之,一矢中其三。了翁不中,须臾又有雁阵过,了翁射之,亦中其三。伯修笑曰:“公其后榜耶!”了翁曰:“果然,当为公代。”其明年徐铎榜,伯修果以第三人登第。后三年,了翁登第,亦第三人。皆为昭庆军节度掌书记,果相与为代。因名便厅为射雁堂。梁溪漫志

金陵有僧嗜酒佯狂,人谓之风和尚。陈莹中未第时,问之曰:“我作状元否?”即应之曰:“无时可得。”莹中复谓之曰:“我决不可得耶?”复应如初。明年时彦御试第一,而莹中第二。方悟“无时可得”之说。春渚纪闻

陈莹中曰:元丰乙丑为礼闱检点官。时范淳夫同在院,因语及颜子不迁怒,不贰过。范云:“惟伯淳先生能之。”余问曰:“伯淳谓谁?”范公默然久之,曰:“君乃不知有程伯淳乎?”余谢曰:“生长东南,实未知之。”余时年二十九,自是常以寡陋为愧。王楙野老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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