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的时候,朱国公夫人派丫鬟过来,通知谢嫣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去参加长公主府的赏花宴。
这是谢嫣自女学归来后,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宴会。最重要的是近日京城里的那些谣言,所以朱国公夫人是卯足了劲要带谢嫣出去转转,好平息那些谣言。
第二天一大早,朱国公夫人便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赶到了沉香苑。
挑选衣裙,描眉画鬓……,谢嫣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昏昏沉沉爬起来后,任由那个叫采绿的丫鬟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待一切收拾好后,花椒看着明**人的谢嫣,惊讶地张大了嘴,“姑娘,你,你好美呀……”
浅蓝色的襦裙,飘飘若仙,墨黑的长发梳成螺髻,上面只简单插了根白玉簪子。肌肤莹莹如玉,双眸潋滟如秋水,眼尾微微上挑,微带着几分妩媚。
朱国公夫人也十分满意,连连赞道:“嗯,不错,不错……”
她看向一旁替谢嫣梳妆的丫鬟采绿,“你做得很好,待会儿有赏。”
朱国公夫人又转头看向谢嫣,颇有几分自得地问道:“怎么样?娘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吧?”
谢嫣点头。她也没想到,这个叫采绿的丫鬟会这么手巧。当然,原本谢嫣的容貌也不差,可总觉得有几分沉闷之意,经采绿一装扮,谢嫣的容貌立即变得飘逸灵动起来。
她抱住朱国公夫人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嗯,娘的眼光怎么会差?”
朱国公夫人自得地挺了挺胸,“那是当然!想当年,娘在京城一众贵女中那也是颇有几分名头的,你不知道,当年提……”
“咳咳……”朱国公夫人看了看周围的丫鬟婆子,不自在咳嗽了几声,转移了话题,“你呀,小时候不知道有多乖巧可爱,怎么上了一趟女学后,越发的古板守礼……”
谢嫣有些心虚地呵呵笑了两声。
这让她怎么回答,她根本就不是本尊呀……
朱国公夫人还在长叹,“女孩子家,就应该打扮的鲜鲜嫩嫩的,别老气横秋的像个老婆婆……”
朱国公夫人说一句,谢嫣点一下头,“娘,我都知道了……”
朱国公夫人也觉得说的差不多了,她指向一旁替谢嫣梳妆的丫鬟,“这个丫鬟以后就给你,别看她不言不语像个闷嘴葫芦似的,手可巧着呢。”
谢嫣看了一下采绿,觉得这丫鬟沉默寡言的性子倒不错。
原本花椒就就叽里呱啦的有点话多,这个丫鬟沉默寡言,一动一静正好。
话多的花椒……躺枪。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谢嫣便随着朱国公夫人乘马车往长公主府赶去。
安城长公主是当今老皇上一母同胞的幼妹,先帝最宠爱的公主。后来下嫁给了京城有美男子之称的顾谦,顾家亦是大梁国的世家大族,出类拔萃的子弟不在少数。
安城长公主性格飞扬恣意,骄泰奢侈,公主府里珍珑奇巧,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每年春季公主府的赏花宴在整个京都都很有名,非上流勋贵者不能参加。
朱国公夫人和谢嫣她们到时,公主府前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
朱国公夫人看了看其中一辆朱缨华盖的马车几眼,哼了一声,:“来的倒早,不是不愿意出门吗?”
谢嫣在一旁听到,“娘,你说谁来的早?”
朱国公夫人看了身后的丫鬟婆子一眼,压低声音道:“还能是谁?不就是你那位表姨母!”
表姨母?
谢嫣想了一下,这几天她看书已经将京城里的勋贵之家差不多弄清楚了。
“娘,您说的是嫁给锦阳侯的那位表姨母吗?”
朱国公夫人白了她一眼,“可不就是她……,哎,我说嫣儿,你怎么去了一趟女学,连这个都记不得了?”
谢嫣扯了扯嘴角,“娘,女儿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朱国公夫人一边随着公主府的丫鬟往里走,一边低声道:“你这个表姨母从小就和我不对付,娘不知在她手里吃了多少亏,你别看她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心眼子比谁都多……”
谢嫣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亦低声道:“娘,你不是说你年轻的时候很厉害吗?”
这孩子!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母女了?
朱国公夫人郁闷,偷偷地在谢嫣胳膊上轻拧了下,“娘还不是为了你!你马上就要嫁给晋王了,锦阳侯府又不比从前,难保你这个表姨母有什么事求到你跟前。娘跟你说,你可别随便答应……”
谢嫣点头。
朱国公夫人又道:“不过,你那位清表姐倒不错,一点都不像她那个娘……”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嫣一眼,“你清表姐可是号称京城第一才女,三岁能诗,五岁能文,当年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女学的……”
谢嫣苦着脸。
娘,你这是故意的对不对?
朱国公夫人扳回一局,得意扬扬地走了。
公主府招待女眷的花厅设在后园,朱国公夫人她们到时,花厅里已坐了不少女眷。
朱国公夫人同相熟的女眷打招呼,谢嫣微微含笑,落落大方地跟在朱国公夫人身后,一一见礼。
在场的众人都把目光投注在谢嫣身上。
前些日子,皇上一下子给三位皇子指了正妃,而其中,朱国公府的嫡女谢嫣就被指给四皇子晋王为正妃。
结果没过几日,竟然传出谢嫣不愿意嫁给晋王的传闻。听说,为了不嫁给晋王,这朱国公府的姑娘不惜绝食以抗婚。
哎呀,你不愿意嫁给晋王,自然有人愿意的,有那偷偷仰慕晋王的姑娘暗中不知揉碎了多少帕子。
可谁知道今天见了这谢嫣,不但没一点病容,还光彩照人,言笑晏晏,最重要的是,这谢嫣还那么美貌。
呜呜呜……可见传言都是骗人的。
朱国公夫人见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心知这回带谢嫣出来有了效果。她心中微喜,开口唤道:“嫣儿,快过来,见下你表姨母。”
表姨母三字,朱国公夫人咬得特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