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级为干爹的人,在婴儿用品区逛了一大圈,然后一路驶向医院去孝敬刚出生的干儿子。
领着一堆粉红粉蓝的东西走进医院,顾城成功吸引了大片目光。而另一个身影却吸引住了顾城的目光。
“小泽!”
那人回头,看见顾城时像是有些惊讶,漆黑深邃的眼睛有些晦暗不明,但还是停下来脚步看着顾城提着大包小包朝自己走过来。
“飞儿呢?怎么没一起来。”
“雪妍有事让她去做,所以会晚一点过来。”
“你的站姿虽然很潇洒,不过能不能帮我拿一点东西。”把婴儿用品往莫泽怀里一塞,顾城满意一笑率先朝电梯走去。
莫泽扫视了一圈自己怀里的东西,随即皱眉道“何雪妍生的是男孩子,你觉得他会喜欢玩娃娃吗?”
顾城朝莫泽一撇,果然见他手臂里夹着的是一个长得和小婴儿一模一样的娃娃,“这是我替他准备的兄弟,一个人变大太孤单了。”
“你这是哪来的歪理。”
顾城咧嘴一笑,桃花眼亮晶晶的“这是顾式歪理。”
提着尿布夹着娃娃的男人不再搭腔,冷着眼盯着电梯一层层往上升,但手上还是麻利的把那个被自己夹在臂弯里的可怜娃娃抽出来,一手揽在了怀里。
走出电梯一阵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喊声就传进了顾城的耳朵里,还有杂乱的劝阻声。
“你昨天没来不知道,有个女人的孩子生出来就死了,估计现在人醒了在找孩子呢?”还没等顾城发问,莫泽就言简意赅的告知了答案。
顾城目光一沉,大概是因为何雪妍刚生了孩子,所以他对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多了一份理解和同情。
何雪妍的病房在那个哭闹着的女人的前面,在经过那传出尖锐哭叫声的房间时,顾城下意识的慢下了脚步往里面看。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正哭叫着想挣脱家人的制止,那个女人看起来情况很糟糕,头发因为她毫无顾忌的扭打挣扎已经絮乱不堪,一张脸也是苍白无比只有一双眼睛是血红血红的。
“别看了,走吧。”见顾城一脸沉重的望着房间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莫泽忍不住催促他赶快离开。顾城没有反应眼中的同情越来越浓,莫泽抬起揽着玩具的手推了他一把,提高了声音道“你站在这里也帮不了她,还是赶快去看雪妍和豆丁吧。”
顾城果然有了反应,侧过头朝莫泽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房间里的女人却忽的尖声叫道“我的孩子!”
那声音太过凄厉,顾城莫泽被震慑得有些愣神,再往房间内看时,那女人已经挣脱丈夫的压制朝门外冲来。莫泽想这女人应该只是想跑出病房找自己的孩子,于是一把拉过顾城往墙边推,免得和那个情绪激动的女人冲撞到。
女人冲出房间并没有朝着育婴室跑,而是直直朝莫泽和顾城冲了过来。看似憔悴柔弱的女人却重重的把莫泽撞到墙上,那声音响的甚至可以听到回声。女人撞了莫泽之后夺过他手里揽着的玩具,慌乱的撕了包装就把和婴儿长得一样的娃娃紧紧搂进怀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女人的家人一半围到了女人身边,一半跑去莫泽和顾城身边连声道歉。顾城也不愿计较什么,胡乱应了几句没关系,就夹着大包小包,扶着面色不佳的男人匆匆离去。
何雪妍的病房里,贺章升正和妻子一道在逗弄着乖孙,何雪妍躺在病床上看着公婆不断发出笑声也是满意的微笑着。
其乐融融的气氛却被一阵撞门声打破,三人都探头去看,门被撞开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顾城!莫泽!你们这是怎么了!”发话的是贺章升,他一脸严肃的把乖孙递进何雪妍的怀里,然后转过身一脸威严的看着两个晚辈。只见顾城一只手上硬是提了六七个大大小小的袋子,另一只手撑扶着莫泽,神情狼狈还透着忧心。莫泽脸色煞白,虽眼睛还睁着,但看样子有些昏眩。
贺章升见顾城一边放下满手的物品,一边扶着莫泽坐下,再一次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城一听贺章升语气里已有怒意,赶紧放好了莫泽回头答话“刚刚过来时,有一个病房的女人刚没了孩子,神智有些不清醒。”说到这,顾城低下头歉疚的看了一眼莫泽,继续道“刚好,我买了一个婴儿娃娃让莫泽帮我拿着,那女人见了冲过抢。我们都没有防备,莫泽是受过伤的,但刚刚好像撞到了头。”
说道这里,顾城眼中的担忧之色更加明显。
莫泽在美国发生的事,病房里的人都是有耳闻的。何雪妍抱着孩子探着身子起来看,果真见莫泽面色发白,人也有些昏沉。
“看他这个样子是不太好,看来得做一个全身检查。”贺章升一说完就几步踏出了病房,没多久几个男护工走了进来扶走了莫泽。
顾城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但今天比较是来看干儿子的也不好一直愁着一张脸。很快,便振作了精神,从袋子里拿出几样玩具,向干儿子献宝去了。
“豆丁,干爹来看你了。”顾城透着星光的眼睛弯弯的,他小心翼翼的探到病床前看着何雪妍怀里的小肉团。
小小的婴儿还跟个皱皮老头似的,全身还泛着潮红。但肿肿的眼皮下,一双乌黑的眼眸正在努力睁得老大好奇的望着温柔的母亲还有一脸献媚的男子。
见肉团睁开了眼打量自己,顾城凑得更近好让干儿子把自己看的更仔细一些。
果然,那乌溜溜的眼睛不再乱飘,只盯着顾城一个劲的看,粉红色的小手挣出襁褓,啪的一下拍在顾城的眼睛上。也不拿开,就这么按在上面,嘴里还依依呀呀的发出声响。
顾城则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呆在原处一动不动,仍由软软绵绵的一手搭在自己的眼皮上。
“我从小就喜欢顾城这双眼睛,没想到我儿子也喜欢。”何雪妍说着咯咯直笑,笑声里有对儿时的怀念和感叹。
记忆里,小小的女孩儿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被母亲牵着手走进一个漂亮的庭院。庭院里有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牵着一个男孩儿朝母女走来。
大人们亲切的寒暄着,女孩见惯了也不好奇,只看了那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人几眼,就转了注意力。
“你盯着我干嘛?”被母亲牵在手里摆脱不得的男孩有些不耐的开口。
女孩被问得一愣,憋了老久,粉声粉气得说“你的眼睛,长的真漂亮,像我家里的娃娃。”
顾城依旧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那小小的手掌稳稳得贴在眼皮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夸我眼睛漂亮。”顾城的语气有些得意。
“是啊,秦阿姨还说要把你送给我做娃娃呢。啊!你好像还哭了,还哭得很大声。抱着秦阿姨的大腿求她别把你送人,哈哈。”
“何雪妍”顾城咬着牙,似有怒气。
“小声点,别吓着我儿子。”
小豆丁像是听懂了母亲的话,小肉掌微微抬起离开了顾城的眼睑,又啪一下重重落下,嘴里依依呀呀声更响亮,看起来十分愉快。
粉球像是在给母亲助威的行为,忍得房间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贺章升更是中气十足的评价自己的乖孙是个聪明孩子。顾城也觉得自己这个长得跟小老头似的干儿子是有些深不可测,变得法的逗他起来。豆丁精神也好,似乎看得懂顾城的耍宝,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看,还时不时挥动粉藕般的小手依依呀呀的点评两句。
在何雪妍的鼓励下,顾城还试着给豆丁换了尿布,小肉球很是配合在自家干爹有些僵硬的服务下呼呼的打起来呼噜。
“睡着了。”何雪妍眯着眼,抱过了熟睡的儿子。
顾城一看时间,思索一番,抬头到“贺伯,莫泽在哪个科,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