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而这中间,明显的夹杂着一些一五零口径炮弹的那种相对来说要清脆得多的爆炸声,这让张守仁颇有些奇怪,“镜清”号都跑一海里多了,那边怎么还在打炮呢?想了想,张守仁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看来,就算自己不出手,也能制造一些战绩啊。这些炮声,明显的就是对方的军舰在浓雾中互相炮击呢。也是,联军的军舰来自七个国家,其中主要是来自英法俄日德国。这五个国家的海军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训练过,相互间甚至于还有着或多或少的矛盾,他们也不可能在战前有着过多的交流,在配合上就不怎么默契了。浓雾中,被误伤是相当正常的事情,而且,他们不知道北洋水师来了多少军舰,为了防止遭到北洋水师的攻击,他们也只能听到声音就射击,如此一来,不狗咬狗才怪呢。
这样的场面,可是张守仁相当乐意看到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会造成如此让人振奋的后果,看来,洋鬼子也不是那样不可战胜的啊。
“镜清”号左舷前方,再度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声音,很显然,离自己不远处,还有一艘洋鬼子的军舰。而且,这艘军舰,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并不是他们没有发现,只不过,他们应该是下意识地认为,身边的军舰应该是自己的友军吧,这才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张守仁不想着放过这样的机会,不管这艘军舰是属于那个国家的,反正,先打了,总归是没有错的。细听了一下对方前进时发出来的声音,张守仁判断出来,这应该是一艘巡洋舰,吨位不是很大,顶多只有两三千吨左右。据他所知,此次联合海军中,日本鬼子派出来的军舰最多,但是,实力却最弱,毕竟是个暴发户,跟那些财大气粗的国家比起来差得远了,就连派出来的军舰,也都是以五千吨以下的为主。不过,这对日本海军来说,已经是最强大的主战军舰了。
想到不远处的可能是艘日本军舰,张守仁的心就怦怦直跳了起来。五年前的旅顺口大屠杀,只要是个中国人,都会时刻记在心上,两万多个无辜的老百姓啊,就这样惨死在日本鬼子的屠刀下,这个仇,无论是要报的。张守仁细想了一下,下令“镜清”号悄悄地调转了个头,让船头对准了对方军舰的去路,做好了鱼雷发射的准备。
才刚刚准备完毕,浓雾中,就隐隐约约出现了一艘军舰的舰影。果然只不过是艘不到三千吨的军舰而已,张守仁暗骂,妈的,就算是艘巡洋舰,咱也认了,蚊子腿再小,多少也有肉啊。刚才连着击中了对方一艘君权级后,把张守仁的眼界都挑高了,要在以前,能够击中一艘两三千吨的巡洋舰,在大清帝国,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足可以让张守仁的顶戴再提升一阶了。
那艘军舰,毫无查觉,仍然保持着约两节左右的速度,小心翼翼地前进着,显然,对方已经知道前面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正准备前去支援,可又害怕在浓雾中与自己的军舰相撞,因此,采取了极费燃料的这种前进速度。张守仁一边下令鱼雷做好攻击准备,一边向舰首的主炮指挥官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一五零阿姆斯朗速射炮虽然无法对君权级战列舰造成较大的损伤,可是,在对付起这些个小小的巡洋舰来,多少还是可以派得上用场的。现在“镜清”号身处狼窝之中,周围可都是洋鬼子的军舰,所以,要么不攻击,要么,就要下死手地打,非得在短时间内把对手打蒙打残再说。
张守仁一边下命令,一边紧紧地盯着前方,他没有用望远镜,在雾天中,那玩意儿根本就派不上用场,而且,会被雾气弄湿镜面,比肉眼还差一些。短短的十几秒时间,在张守仁看来,竟然比十几年还要长。等对方进入了最佳的攻击方向时,张守仁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打。”
“镜清”号舰身猛的一颤,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舰首的两门一五零阿姆斯特朗炮,侧舷的七门一二零阿姆斯特朗炮,以及舰桥上和两侧的总共六门五管机关炮,同时怒吼了起来,大量的炮弹倾泄向离自己只有两百米出头的对方军舰。各式火炮的吼叫声,也掩盖了鱼雷发射的声音,威力更大的两枚鱼雷,如两条深潜的鳄鱼一样,飞快地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近在咫尺的军舰突然发动了攻击,对方一下子被打蒙了。张守仁看得清清楚楚,对面的军舰上,腾起了无数的火花,特别是那三十七毫米的机关炮,虽然无法对对方舰身造成什么破坏,可是,在对付暴露出来的目标时,却是拿手得很。六门五管机关炮齐射,几乎在短时间内,把对方的舰身用铁和血洗了一遍,特别是首尾主炮位以及侧舷的副炮位,更是机关炮攻击的重点。
一二零阿姆斯特朗速射炮的射速相当可怕,威力也马马虎虎过得去,七门一二零火炮,在半分钟内,各射出了好几发炮弹,如此近的距离,想打不中都难啊。几十发炮弹,一下子把对方军舰侧舷炮位和主炮炮位炸了个稀巴烂,几乎是在眨眼间,对方就丧失了反击的能力。
而舰首的两门爆炸威力较大的一五零速射炮,则专门对着舰桥猛轰,分工十分明确。对面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半分钟之内,六枚一五零炮弹击中了舰桥,整个舰桥出,腾出了阵阵烟柱,烟柱中,还时不时可以看到迸现的火光。才不过一会儿间,这艘敌舰的指挥系统就已经瘫痪,整艘军舰,已经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