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冷笑了起来:“二哥,不仅仅如此,你不是说了,三天前,仙游县令赵文宾转交了一封从京城发来的电报给蔡能,随后,蔡府就整个儿忙碌了起来。赵文宾不是我们的人,他自持有刘应罩着,连父亲都不大放在眼里,更别说只不过是兴化府知府的大哥了。因此,电报的内容,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倒是可以推测出来,电报应该是李莲英发来的,很有可能,蔡能就要当京官了。真这样的话,蔡能自然需要各色珍宝四处打点,而且,礼物也应该早就准备好了。我们先把他的东西都抢了个精光,再由父亲出面赠送大量来自南洋的珍宝,以解他的燃眉之急,他对我们李家,自然是感恩戴德了。不过,此类贪官,就算我们救了他的命,没有银子入账,他也绝对不会替我们办事,只要我们有银子源源不断送上,他自然会在李莲英和慈禧面前替我们说话,早晚会派上作用的。
而且,就算蔡能不派上用处,我们也可以借机撤掉赵文宾,换一个听话的人上台。兴泉永道十个县中,其它九个县的县令跟我们李家都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只要下点儿功夫,完全控制是有可能的。可就是这个赵文宾,自认为是刘应的人,不把我们李家放在眼里,把他撤掉,对我们李家也是件好事。当然,还有一点,蔡能与刘应本就不和,我们如果在这里面撒点儿沙子的话,应该会有用处的。”
李天麟感慨地说道:“老四,真没有想到,不就是一个打劫的对象么,用得着费那么大心机么?”
李天佑摇了摇头:“二哥有所不知,那些打劫对象,都是我细心找出来的,都是在道内名声不怎么好、打劫了以后、会让老百姓拍手称快的家伙,那些家伙该杀,那些家伙只是劫一下财而已,我都有计较。特别是第一个打劫的对象,即要考虑到轰动效应,又要考虑到收获大小,还要考虑到其中的政治利害关系,可不是那么容易选的啊。这个蔡能,也是我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选出来的啊。”
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李天佑抽出了手枪,轻声说道:“二哥,时间到了。”
说完,第一个钻出树林,弯着身体,向三里外的蔡府摸去。虽然现在的李天佑身体是弱了一点儿,可是,在没有到这个时空之前,李天佑可是一个年富力强的有为军官啊,久经训练,如何摸近敌人,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李天麟见状,兴奋地搓了搓手掌,朝后猛一挥手,带着百多个全付武装的蒙面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借着树木的掩护,一行人几乎是毫无阻拦地潜到离大门只有三五十丈远的地方。这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富丽堂皇的府第,在九莲山山脚下这个如此偏僻、交通又不方便的地方修建如此一座府第,所花的银两可想而知,也就蔡能这样敢把国库里的银子堂而皇之揣进腰包的家伙,才会在这地方建得起如此豪华的一座府第吧。
李天佑看得清楚,那府门相当的考究,门口站着四个扛着大砍刀、抬头挺胸、趾高气扬的奴才,瞧他们那样子,好象整个兴化府里的人都不放在他们眼中似的。也是,人家蔡能多少算得上是个一品官了,他们的奴才,怎么着也得有七品官的威风吧。李天佑暗笑,近几年来兴化府治安还算好,这些个狗腿子,也跟着抖起来了。
李天麟朝着身后挥了一下手,立刻,有四个黑衣蒙面人离开了队伍。李天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四个人,肯定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在树林里面钻来钻去,几下子就钻到围墙下面,然后,沿着围墙跟溜到门口处,前前后后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更让李天佑佩服的是,那四个近在咫尺的奴才,竟然没有一个发觉到。
当四柄砍刀架在四个家丁脖子上的时候,原本抬头挺胸的四只看门虎,立刻变成了四只温顺的小猫。李天佑和李天麟带着百多号蒙面人,大摇大摆地冲进了蔡府,很快控制了所有的奴仆。当李天佑和李天麟站在蔡能面前的时候,蔡能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还在那里傻乎乎地看着一众蒙面人,一脸的惊愕。
毕竟是当过大官、见过大场面的,蔡能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摆出一付高高在上的样子,威严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入一品大员家中,难道就不怕朝廷怪罪么?”
李天佑呵呵一笑:“久闻蔡大人一向生财有道,为官二十多年,挣下了偌大一份家业,只是,子嗣好象有点儿问题,娶了十几个妻妾,愣是没有给你生出一个男丁来。蔡大人也有六十出头了吧,如此一份家业既然无人继承,那索性就让我等兄弟们替蔡大人花了吧。”
蔡能脸色一沉:“本官一向为官清廉,家无余财,你们好象找错人了吧。”
“家无余财?”李天佑禁不住笑了起来:“蔡大人还真会开玩笑啊,如果你真家无余财的话,这座宅院又是那里来的?难不成,是从地上冒出来的?如果蔡大人真家无余财的话,此次上京,又拿什么去讨好蔡大人的干爹呢?”
蔡能脸色大变:“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要上京?”
李天佑打了个哈哈:“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人面前就用不着说暗话了吧。我想,蔡大人肯定已经把所有的行李都打点包装好了,我们兄弟倒是省下不少力气了。”
蔡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也就是说,你们早就知道我要上京,也算好了我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这才来,是吗?”
站在一边的李天麟按照事先的计划,从背上抽出了大砍刀,摆出了一付杀气腾腾的样子,狞笑着说道:“老家伙,有时候,聪明过了头,也不是一件好事,我想,你应该去地狱耍耍威风吧。”
蔡能脸色大变,顿时没有了先前的威严状,连两条腿都有点儿颤抖起来。李天佑看在眼里,心下里暗笑,妈的,有些人就是贱,死到临头了才知道,所谓的身份地位,在一些人眼里,根本半文钱都不值。象蔡能这样一生混官场的人,当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无法成为护身符时,他的表现,比正常的人还要贪生怕死百倍。
李天佑掏出了手枪,顶在蔡能的脑袋上,冷笑了起来:“蔡大人,我们兄弟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走上这条不归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蔡大人是不会因为少了几两银子而想不开,要拿全家的性命来开玩笑吧。”
蔡能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好一会儿,这才沮丧地坐在椅子上,再也不哼一声了。李天佑暗笑,手一挥,几十个蒙面人一涌而上,把蔡家所有的家人以及仆人都赶到戏台周围,用绳子绑成一团后,这才大摇大摆地打开了各个房间的门,仔细地搜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