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睿智的太后,苏瑶不会将王,李两位太医拽出来,毕竟没有证据,那丸药到底是什么,已无从验证,即便是皇上知道了事情经过,也不能怎么样,至于太后,苏瑶潜意识里就很信任她,能从小小贵人成为太后,后·宫中的龌龊事情定然是知晓的,只看太后如何决断了。自太后入茗熙宫的大殿开始,就没有一句是帮着皇后周婉莹的,这也是苏瑶信任太后的原因,不管这姑侄两人是为何生了嫌隙,太后要替涵妃出头是肯定的。皇上要处置人还要有理有据,而太后却是能用其他的法子,一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人。
太后眯着眼睛盯了苏瑶半晌,她句句话中透着谨小慎微,诚惶诚恐,可却将事情关键点了出来,这个丫头还真是个不错的,“皇上这苏贵人看护涵妃有功,也是个好丫头,依哀家看,也别等内务府了,这样的血光之灾,合该有些喜事冲一冲,哀家便倚老卖老,传哀家懿旨,晋涵妃为皇贵妃,位同副后,与皇后协理六宫,另内务府即日拟定封号,钦天监选良辰吉日,行册封礼。”
“母后!”皇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爱重涵妃是世人皆知的,可即便是他,最多也只能赐予涵妃正一品贵妃的位置,要她协理六宫,怕是周家的人第一个就不答应,而他此刻还不想与周家起冲突,他没想到太后竟会出面,将事情做到极致,如此他才算不委屈了涵妃,位同副后,这是涵清应得的,是他俊灏欠她的。“朕谢母后大恩!”
“嗯。另外苏贵人这丫头,哀家很喜欢,不知道苏贵人愿不愿意每日里去慈安宫服侍哀家这个老婆子,给哀家念念经文,抄抄经书?”太后慈眉善目的看着苏瑶道。
“嫔妾惶恐,能得太后喜爱,是嫔妾的福气,嫔妾定然会好好服侍太后的。”苏瑶垂首谦卑道。
“朕一直希望能够在太后面前尽孝,只是不敢扰太后清修,不知太后您是否能容朕与众妃嫔也日日给您叩首请安?”太后帮了他这么大的忙,皇帝俊灏必然也要有所表示才是,在他看来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回报太后的方式。
“哀家老了,受不得那么多人在哀家眼前晃,就苏贵人一个便成了,哀家看着她是个清雅的人儿,哀家只是想要替皇帝分忧,管一管这后·宫的俗事,寻个人在哀家身前解闷,难道皇上还舍不得不成?”太后一句话顶得皇后险些吐了血,太后抬举涵妃,许是因为她今日毒害涵妃的事情,可太后要管后·宫事务,不是要她这个皇后在身前跟着,却是要苏瑶一个小小的贵人在身边,这事情若是应了,她这个皇后做的还有什么颜面。
“母后,苏贵人年轻不懂事,身份卑微,怕会冲撞了母后,不如臣妾在您身边服侍吧,也全了皇上对您的孝心!”皇后上前几步,温和道。
“皇后若是去哀家身前服侍,那六宫事务岂不是全部交给皇贵妃一人打理了?皇贵妃身子还虚弱,需要皇后帮着好好调理才是,若是皇贵妃有个好歹的,哀家可是饶不了你!”太后最后一句说的似姑侄间的亲昵,可皇后却生生的打了个冷颤,这是太后在敲打她吗?
俊灏在一旁听着,狐疑的看了一眼皇后,未置一词,只冷冷道“太后所言极是,六宫事务繁多,皇后暂时还看顾不过来,有什么事情,多去问问太后的意思,至于太后跟前,有苏贵人便可以了,让六宫嫔妃都注意着些,没事儿少去烦扰太后,对于苏贵人的身份......苏贵人看顾皇贵妃有功,侍奉太后有劳,着晋为正五品嫔位,暂居长忆宫主位之职。”
皇后听得明白,她要处理六宫事务就要去跟太后示下,而后·宫妃嫔要去给太后请安就是叨扰太后,“皇上,长忆宫还住着颜芬仪,她是从四品,而苏贵人即便晋封也还低着颜芬仪一个位份,论理正三品以上才能称为主位,就算是皇上想要提拔苏贵人,可到底颜芬仪的位份在她之上,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偏颇?颜芬仪那里怕是......”皇后只希望皇上可以看在颜芬仪的份儿上,改了主意,说起来皇上虽然宠爱苏瑶,但真格论起来无论是容貌还是荣宠,颜芬仪都胜过苏瑶一筹。
太后微微含着笑意,看向皇后,“皇后可是觉得皇上晋封苏贵人有些太过拘泥宫规了?咱们皇家的规矩,虽说最多是晋封两级,不过有涵妃正二品妃位晋封为皇贵妃的例子,苏贵人这个还真算不得什么?不如这样,哀家也是个偏心的,喜欢的就是要宠着,就破例晋封苏贵人为从四品婉仪吧,虽与颜芬仪同为从四品,但到底高她一些,这样暂居长忆宫主位,也不算越矩了。他日在哀家身边侍候,也不会被人议论身份卑微什么的。说起来,当初哀家的门楣也不高,若不是先帝怜悯,我周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富贵,皇后合该惜福才是!”
皇后要是这个时候还没有听出来,太后对她的敲打,她就白白稳坐中宫多年了,皇后抬首再想辩驳什么,但看到太后的犀利眼神,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话哽在喉中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只喘着粗气,默不作声。
太后看着周婉莹的神色,气得胸中憋闷非常,苏瑶本就在太后跟前搀扶着,无意中触碰到的脉搏,发觉太后的异样,忙道“更深露重,嫔妾送太后娘娘回慈安宫吧!”苏瑶可不希望这样一个可以掣肘皇后的大树被皇后气出个好歹来。
太后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心神,“涵妃这里有皇上,哀家就不操心了,皇后也早些回宫休息去吧!”
皇后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涵妃正在昏睡,如果不趁着这个时机,让涵妃死掉,难道要等她醒来与她一同执掌后·宫不成,于是带着得体的微笑道“臣妾怎么能放心皇上一人在这里,还是臣妾在这儿陪着皇上吧!”
太后见其冥顽不灵,也不想再多费唇舌,“王太医与李太医日后就在慈安宫伺候吧,哀家年纪大了,身边没个太医不安稳,哀家看顾太医是个实诚的,给个太医院正不算高抬了他,皇上酌情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