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离开三明后,第一次梦见林诗婷,我有些意外。我们坐在广场上,翻阅着物理习题。广场上有个露天戏剧院,当它有表演时,我们就爬到观众席上的最高层,我喝凉白开,她喝果汁。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看着时间在我们中间的流逝轨迹。开玩笑,我们只是感觉的到,看是看不见的。
那个操场上,我曾和一一圈圈的跑过,但是很快我们就变成走路了。那段快高考的时间,每天夕阳落下时就成了女巫最美丽的时光。和她一起走路,看着她的脸,说话和不说话都是好的,有种安心的味道。我在读卡徒,着迷零式状态,喜欢着陈暮和维阿,有时我们拉着手,就好像一起飞到了另一个世界。
醒来的时候,我拉着被子,睁着眼睛一直看着头顶的床板。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思绪回到了那栋破旧的宿舍楼好些时候,回味那焦黄的味道。它可能是我在一中,唯一怀念的建筑物。我并不打算花上一个上午来缅怀过去,事实上,这种长时间的追忆已经离我很远了,我已经越来越习惯把自己放在现在的时间轴上,过去的很多事大部分都可以被用来不痛不痒的诉说。
一
端着热乎乎的午饭,心里居然会犯酸,因为每周只有这一餐,是可以雷打不动不急不缓的用餐。其余时间,要么有些匆忙,要么就是微冷,真是越活越过去了。于是,周六总可以在清冷中带点喜庆的味道,让我有精力和笔下的故事安心交谈。以前总是很羡慕那些故事在纸上鲜活的跳动,而当有一天自己也这样尝试时,才发现原来故事里的每一个角色都有自己的独特生命,和执笔者的血液息息相关。本来应该是由我布局牵着走的,可是走着走着里面的人物成熟了,开始自己掌握自己的轨迹,我就随着她们走了。落脚的地方是多了,却不见得休息的时间也多。只觉脑袋一刻也不肯消停。
猛然间一低头,土豆汁落在衣服上,像一朵鲜艳夺目的花眩晕了头,半天没回过神来。在之后我不断的拿眼瞄那一处时,真是次次都觉得倒胃口,偏偏我又很自觉的去查看,这让我很断定自虐倾向的存在,忍不住自嘲起来。很多错误,很多伤痛,往往不是别人揪住不放,是自己念念不忘,有什么办法。对于我这种人,要想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只能少犯错误。沾染上错误,很费心,没那么多闲心可以操。
二
在公交门口华丽的摔倒了,我倒是没有大跌眼镜,很淡定的站起来抓住扶手就抽出一本书来看。不过乘务员显然对我这个一上车就笨手笨脚的女生不放心,一个车上不要看书的禁令下来后,不断把眼神放在我的身上,念叨着“不要站在门口旁边,站到后面空地”。我看了眼她后,又把目光放到她所说的后面空地。看到车后排的拥挤状况,我实在很难联想到空地,更不愿舍弃这片略微宽稳的地带,到后面凑挤面包的热闹。于是,我们就这样不断的眉目传情,看不见窗外的萧条。一直到后面有位置空出,在她的示意下我也很难再厚着脸皮把守门口,径直走过去坐下结束这段眼波的传递。想我一个陌生乘客短短的一段车程,占用她诸多脑细胞,真是难为她了。
既然去的路程这样不甘平静,来的时候上帝便愿意让我消停一会儿。虽然人的密流度不见减少,我倒是站在一个绝佳的好位置。在我面前坐着的是一对祖孙,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大红棉袄,扎两个羊角辫,粉雕玉琢的样子,真是让人爱不释手。看着她对奶奶撒娇的模样,不时的挥动小手,我也想念我的姆娘。看了一会她们的嬉笑,我就转到她们背后的栏杆上坐着,只听得见她们的笑声,脆生生的银铃声,温和的中国奶奶式笑声。窗外的夜色开始浓了,车内还有这么多人没到家,回不了家的鸟儿睡着了。
三
一生中最苦的战是自我之战,不断拉长战线,不断完善装备,还是要不停的在这片战场上奔波。在本我与超我之间,不断的向自我讨伐,直至入土为安。我想,死亡前的那一刻叹息,就是战者最美丽的风景,听,那几不可闻的幽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