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翔道:“这棵人参是我一个朋友从东北花大价钱买来的,这可是极品啊,现在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我说了不少好话才让他转让给我,花了我好几十万。”
“是好东西啊。”不过张琪没多少兴趣:“你是打算用它给你自己补身体?”
“我这个年纪要补什么?阿琪,再过一周,不是你爷爷七十大寿吗?我想把它当贺礼送给他老人家,你觉得如何?”
“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好意思啊?”
“什么不好意思,你爷爷就同我爷爷一样,只要他老人家高兴,什么我都愿意送。”
靳铁生暗暗钦佩,这个方立翔的确很会讨好女孩子,又这么有钱又这么帅,自己如果真要同他争张琪的话,胜算可是小得可怜。不过他不在意这个,他现在太需要一根这样的人参了,眼睛全盯在上面。
方立翔也注意到靳铁生的眼神,“怎么?靳同学也对人参有兴趣吗?对了,你精通医道,帮我看看怎么样?不会是假的吧?”
“绝对是真的。”靳铁生肯定地说:“它至少有七两,别说是现代了,就是在古代,也是珍品级的野山参。”
“那我就放心了。”方立翔合上盖子,“对了,靳同学,我看我们不如下午就比一场如何?”
靳铁生摇头:“真的不了,我真的不会打,您就别勉强我了。”
“是吗?”方立翔突然出手如电,一下扣住了他的肩胛,一撕一扭,居然是正宗的小擒拿手法,靳铁生现在只是普通人,直觉他五指如钢钳一般夹住,疼得他叫了一声。
张琪惊道:“你干什么?”
“真的不会!”方立翔冷笑:“这我就不明白了,你一点功夫没有,却要教阿琪这个年度省级武术冠军功夫,纸上谈兵真的管用吗?光说不练能学到真本事?”
“立翔,你过份了。”张琪站了起来。
“阿琪,我是提醒你,别忘了实践才能出真知,就算他理论装一肚子,嘴上吹翻了天,没有真功夫的话,就只能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你小心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
张琪有心要为靳铁生说话,但一时居然想不出怎么反驳,本来她听靳铁生说得头头是道,也以为他有功夫,只是像他的医学知识一样,深藏不露。想不到他真的不会,那他说的那些道理管用吗?
方立翔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但他哪里知道靳铁生接收了一个幽冥圣医的上万年的知识呢?靳铁生也没想到这个看似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居然会这么咄咄逼人,他本是个脾气极好的人,熊伟和赵国志那样欺负他他都忍了,但在自己喜欢的张琪面前受辱,这气无论如何咽不下。
他捂着肩膀慢慢站起来:“方先生,你说得对,但我绝不是骗子,你也不要太自以为是,更别以为你功夫现在比我好就可以随意侮辱我。”
方立翔倨傲地抬头:“如果你认为我错了,大家都是练武的人,也不必讲什么大道理,有本事,就输赢定对错。”
“我承认我现在不如你,但我超过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吗?”方立翔冷笑道:“那你要多久才能超过我呢?”
“一星期。”
“什么?”方立翔几乎要大笑,他也是练家子,刚才一试就明白靳铁生现在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哈哈,大言不惭,一星期能超过我?你当你自己是什么?神仙吗?”
“我不是神仙,但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敢和我定下一周之约吗?”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样。”
“如果到时你输了怎么办?”
“随便你,不过我想这不可能。”
“那你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好!”方立翔一拍桌子:“如果我输了,我给你端茶认错,还磕头拜你为师。”
靳铁生冷笑:“就算你想做我徒弟,我还不稀罕呢。”
“你想要什么?”
靳铁生眼光下移:“你敢不敢赌你手上这根人参?”
方立翔莫明其妙地看了人参一眼,不知道他为何在意这棵人参,靳铁生笑道:“怎么?怕了吗?你已经说了这人参是送给张琪爷爷的礼物,怕到时交不出来会丢人是吗?”
方立翔还以为靳铁生是想让自己在张琪面前出丑,一时受激:“好,我答应你,如果你赢了,这人参就归你。”这时他又看到张琪盯着靳铁生的样子有担忧之意,不禁妒火升起,“不过我既然下了这么大的赌注,我就要打个痛快,你敢不敢和我签下生死文书,拳眼无眼,你我打死无怨。”
“没问题。”
张琪终于忍不住了:“你们是不是疯了?又不是上辈有仇,居然要打生打死。”
靳铁生瞟了她一眼:“男人的事,女人最好别插嘴。”他这冷冷一眼,居然让张琪打个寒战,她忽然意识到,方立翔下这个战书只怕真的是在自取其辱,一时怔怔没敢说话。
“不知死活的东西。”方立翔风度全无,“你既然这么有种,明天来我律师处,我就同你订下生死文书,我看看到时谁来为你收尸。”不知为何,他被靳铁生的眼神激出无名火,情绪变得十分激动,说完这句话,也不理张琪,拂袖而去。
等他一走,张琪才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着靳铁生:“铁生,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靳铁生轻松笑道:“放心,到时我会手下留情的。”
“你真是疯了,一星期啊!你知不知道他十岁开始练习洪拳和擒拿格斗,还精通形意拳,连刘仲强都只和他打个平手。你一点功夫没有,一星期要打败他?”
“我原本是想说三天的,我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你真是疯了,不行,我得去找他,让他取消这场疯狂的决斗。”
靳铁生摇头:“你越是去找他,这场决斗就越会进行。”
“为什么?”
“你试试就知道。”他不再多说:“好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放心吧,我要是赢了你爷爷的生日礼物,一定会换件更好地来补偿他老人家。”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都急死了。”
“别说了,我走了,谢谢你的款待。再见。”
靳铁生轻松离去,一点没有不安的样子。反而张琪六神无主,她独自匆匆赶到方立翔的住处,请他取消这场无谓的决斗。
不料被靳铁生料中了,她不说还好,一说反让方立翔觉得她对靳铁生太过关心,坚定地拒绝了她。见方立翔火气中,她决定去找方立翔的父母,方父和方母听了这件事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这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吗?堂堂方家大少爷居然同一个无名小卒做生死之战,开什么玩笑?他们表示一定会让方立翔取消这场决斗,张琪这才放了心。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一个意外迫使这场决斗不但必须要举行,而且还弄得满城风雨。
原来靳铁生和方立翔当时在酒楼因为声音太大,惊动了外面一些客人,刚好靠近门口的一桌客人是一家报社的工作人员在吃饭。方立翔可是本城的名人,他是方氏家族独子,方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方氏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就算平时没什么事,方立翔也常常是狗仔队追踪的对象。这些报社的人听到方立翔与靳铁生争吵,在门缝看到居然是方氏的太子爷,再一听他们对话,立马感到这会是个重大新闻。
这些八卦新闻向来唯恐标题不够劲爆内容不够醒目,大笔一挥:方氏太子爷醋海翻波,酒楼订立与情敌生死之战!内容中则添油加醋地把当时两人的对话渲染一番。本来方立翔同靳铁生的约战虽说同张琪有些关系,但主因还是两人毕竟年青气盛,作意气之争。但报社一写出来就全变味了,说成是两人二龙争凤,只好以决斗来看谁最终抱得美人归。文章结尾还特别煽情地写道二人与张琪约定,抱着人参去为张琪爷爷祝寿的人,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这年头为情决斗本来就几乎没有了,已经够吸引眼球了,而其中又牵扯到方氏太子和张琪这个富豪之女,其中曲折足够让人充份发挥想象力去猜测其中恩怨情仇。这个被扭曲的八卦消息飞快地传开,各大媒体纷纷转载,一夜之间街头巷尾几乎无人不知。唯一的遗憾是,因为隔着门,门缝的角度看不到靳铁生的方向,那些狗仔队的记者只听到靳铁生说话,没见他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更引得人们纷纷猜测,敢同方氏太子争女人的,不知是何方神圣?
本来方立翔在父母的施压下还打算放弃这场决斗,毕竟他也知道这终究只是无谓的争斗,不料第二天媒体记者蜂涌而至,都是来打听他决斗的新闻内幕的。他本来被父母训了一顿心情就不好,那些记者问题问得又尖锐,问他是不是其实在吓唬情敌,其实根本没胆真参加生死斗。他一怒之下索性就在众多媒体公开承认,谁说我没胆?决斗誓在必行!
这话一出口,全城一片哗然,就算方父方母出面也压不住了,方立翔本身就是个傲气的人,现在当众宣布,再出尔反尔让他颜面何存?张琪叫苦不迭,一时之间她也成了新闻人物,无数媒体对她明察暗访,都想知道方立翔神秘的对手是谁?弄得她不胜其扰。连学校方面都被惊动,同学们问就不必说了,校长都出面来询问。张琪只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三人一起吃饭,后悔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但不管是她还是方立翔都没把靳铁生给爆出来,张琪是怕给他添麻烦,方立翔是觉得爆出来决斗的对象是个无名小卒未免让自己没面子。要找回这个面子,就是在擂台上把他打得磕头认输。
整件事唯一让人放心的地方就是在方家的压力下,方立翔还是答应不立什么生死文书,就按自由搏击的规则,跌出擂台或倒地十秒或一方认输算输,区别是双方没有护具和拳套,不限时间和回合,就这事方立翔设法知会了靳铁生,他表示没意见。本次比赛设定的裁判正是刘仲强。
第二天去上学的张琪忧心忡忡,身后是同学怪异的目光和围绕她的窃窃私语,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偷偷瞟向坐在最后排的靳铁生,他还像平时一样,认真地在学习,仿佛事不关己似的。
她长叹一声:“上帝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要让我碰上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