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亮了,今天是个大日子,虽然新闻单位尽力淡化这场决斗,没有电视转播也没有现场报道,但体育馆前还是挤满了爱看热闹的人,而能进去看决斗的人身份都不低,要么是方家的生意场上的朋友,要么是应王尚千之约前来的道上人物,如果说从前都只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但现在他们都各自下了重注,而且几乎是一边倒地希望方立翔获胜,因为由于王尚千所做的负面宣传,大多人还是相信,方立翔获胜的机会更大,当盘口的赔率公布时,所有人都看到,下注在靳铁生身上的聊聊无几。
上午十点,场馆内已坐满了人,一辆小车在门口停下,在几名保安的护卫下,方立翔走了出来,一出来就有大批记者涌上来,但被保安拦住。记者们很失望,让他们更失望的是趁他们包围方立翔时,靳铁生等人偷偷从后门进去,免得被他们问长问短。
当靳铁生在芳芳和露露的陪同下进入赛场,看到满满当当坐在擂台周围的人,他的进来引起小小的骚动,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话题多数集中在神圣会和他的医术上。靳铁生远远看到在贵宾席上王尚千和欧阳靖隔开几个座位分两头坐着,见到他只是微微点下头,并没有下场和他打招呼。毕竟他们两个在开盘时都是为靳铁生做的负面宣传,声称自己是方立翔的支持者才引来下注,如果同他说话,会引来下注者的怀疑。
由于这是决斗而不是正规的格斗比赛,例行手续也极为简单,双方各有代表询问了一下对方有何要求,方立翔和靳铁生都表示没有,刘仲强便宣布决斗双方在准备十五分钟后开始。
“靳同学,希望这次能大开眼界。”刘仲强友好地与他握握手。又无奈地笑道:“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世事往往出人意表啊。”
“我也没想到。”
“请你放心,我同方家虽是旧识,但我一定保证在裁判期内公正严谨。”
“我完全相信。”靳铁生那天同他接触后就知道刘仲强是个心胸开阔为人正直的武师,对他表示了充份的信任。
方立翔远远看了这边一眼,靳铁生很坦然地走过去:“方先生,不知过了这么久,你是否冷静了一点?”
方立翔道:“都要决斗,还说这些干什么?”
“因为张琪同我打了个电话,说你是个好人,只是太好面子了一点。希望我……”他本想想说“对你手下留情。”但想一想说:“希望我们不要作生死之争。”
不想方立翔也不笨,“她是想说对我手下留情吧?谢了,我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帮我求情,希望你能全力以赴,这才是对我尊重。”
靳铁生微笑:“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对你有些好感了。也希望你手下留情。”
方立翔眼神闪烁一下,没再说话,默默地退到另一侧。
靳铁生在两位助理的陪同下到了右侧,芳芳提示:“靳先生,您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必了。你们已经做得很完美了。”靳铁生看到她们准备充份,连职业拳手专用的水壶都为他备好了。
“但我还是要重申一下安全方面的细则,比赛开始前后,请不要吃不是我们提供的任何东西,不要与任何人作身体接触,最好话都不要同人说……”
“放心吧。”靳铁生打断她:“再有一会就开赛了,我想这些都不会发生了。”
芳芳点点头,露露开始为他准备中场休息时的护理,同时刘仲强上台宣布了比赛规则,全场为十二回合制,采用国内英雄榜擂台赛的记点方法,如果十二回合内没人倒下则以点数记输赢,击倒在地十秒内没起身算输,比赛中有任何损伤或致命都各不相干,所有条款细则得双方认可,具法律效应。
靳铁生在这期间感觉到观众席上有双炽热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他抬头看到在一个角落里,张琪忧心忡忡地盯着他,时而又看看方立翔。她为避免别人认出来,戴了个帽沿很低的帽子,但靳铁生还是认了出来,他心情点复杂,只好向她轻轻点头。张琪似乎想生气,但最终叹了一声,掩不住眉间的忧色。
比赛临近三分钟,比赛马上要开始了,靳铁生站起来,芳芳连忙跟着站起,“您要去哪?”
“呵呵,上下洗手间,你不必跟来了吧?”
“当然不必。”芳芳不好意思地坐下,“但您务必小心。”
“明白。”靳铁生独自来到男洗手间,方便后又用冷水洗了个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他发现眉头在跳动,奇怪,明明自己稳操胜券,这不安的感觉从哪来的呢?
他转身离开洗手间,在经过通道时,忽然从女厕出现一个人,“靳先生,请等等。”
靳铁生回头看到一个美艳的少妇走了过来,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方立翔的继母瑞敏之,久仰靳先生大名了。”
“哦,我听说过你。”靳铁生点点头,“有何指教吗?”
“岂敢。”瑞敏之走了过来:“说真的,我们家族并不赞同立翔进行这场决斗,可他年青气盛,其实我们知道这事多半是他不对,靳先生是个有见识有学问的人,还请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方夫人客气了。”
“可你们的决斗势在必行,我听说靳先生是神圣会的高徒,技艺惊人,还希望你能对立翔手下留情。”
“放心,我并不打算和他作生死之争。”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瑞敏之伸出手来想与他握手。靳铁生见她说话得体,端庄美艳,也没想到她会什么坏心眼,一时忘了芳芳提醒他不要与任何人作身体接触的安全措施,大方地与她握了握。
这一握靳铁生突然感觉手指出现轻微的刺疼,像被针扎了一下。这时瑞敏之已缩回了手:“我同时期待看到靳先生的精彩技艺。”说完匆匆离去。
“有问题。”靳铁生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远去的瑞敏之,她忽然回头露出一个诡密的笑容。
“不好,中计了。”靳铁生感觉大事不妙,虽然“地狱之火”几乎是无色无味,但他对身体的敏感异于常人,很快发现有不寻常的东西正进驻到自己血液当中。这时露露走了过来:“比赛还有半分钟就开始了。”
靳铁生没说话,他运动内息,搜索这股不寻常的液体,但发现内功居然逼不下来,若有若无,他憋得脸都红了可是却捕捉不到。
“您没事吧?”露露见他脸色不对头。这时当的一声,比赛铃声响了,方立翔已走上擂台。
“没事。”靳铁生清楚,自己中毒了,果然被芳芳料中了,这方家的家人居然这么卑鄙,他怒火中烧,本想冲过去质问瑞敏之,但考虑到外围的赌场的盘口,就算逼问出结果来,可自己没上擂台始终算输,那钱可就赔光了。
“趁毒性还没发作,得速战速决。”他下了决定,对露露说:“没事。”飞身跳上了擂台。
刘仲强拉过两人:“规则你们都清楚了吗?”两人点头,刘仲强检查两人身体后确认双方都没有异物,宣布开始,会场也安静下来。
刘仲强退到一边后,靳铁生怒视方立翔,低吼道:“亏张琪说你是个好人,居然使这么下作的手段。”
方立翔愣了一下:“我干什么了?”
“问你的家人吧!”靳铁生虎吼一声,猱身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