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衙门口,叶飞让人搬了把梯子,笑道:“王捕头,你带几个人上到门楼上使劲敲锣,等会儿人安静下来你按照我说的做便是!”
王捕头一听让他上门楼,腿肚子立刻软了!现在什么情况,老百姓那可是义愤填膺,自己往上这么一站那可就真成了活靶子了,雷县尉就是前车之鉴啊!“叶兄弟,啊不,叶大爷,我腿抽筋儿,你看换个人如何?”
“换人?行啊!”“叶飞嘿嘿一笑,转头对郑县令道:“郑大人,关于小翠的事儿——”
“爹,我的亲爹,我去还不行嘛!”王捕头二话没说,紧跑两步直接飞上了梯子。
“小翠,哪个小翠?”郑县令接过话茬道。
王捕头一听这话差点没从梯子上摔下来。叶飞嘿嘿笑道:“小翠是我远房表妹,长的如花似玉,郑县令要想添个偏房啥的,我可以给你们说和说和!”
郑县令一头黑线,现在都啥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说这些事。“叶公子的心意本官心领了,不过现在实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
叶飞嘿嘿一笑:“也是,那改天我给小翠在咏春宾馆开好房再请请郑大人过去!”
郑县令:……
衙门外面人越聚越多,加上看热闹的已经足足有七八千人,人声鼎沸,震耳欲聋,哭爹喊娘的、泼妇骂街的、鬼哭狼嚎的,都快赶上战场了。
王捕头几人站在门楼上,叮叮当当一阵锣声,总算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把目光吸引过来。
“叶公子,现在咋办?”王捕头回头冲着叶飞道。
“告诉大伙,杀雷县尉的凶手已经抓到,叫大家不必惊慌!”
叶飞此言一出,郑县令脸色微变,“叶公子,此话何意?”
叶飞笑道:“雷县尉命丧当场,老百姓之所以慌乱无非是怕摊上官司,现在说凶手已经伏法,自然是消除了他们的疑虑,大人,您有什么问题吗?”
郑县令看了看叶飞,一捋胡子道:“只是如此一来凶手岂不是要逍遥法外?”
叶飞咧嘴笑道:“大人不会认为现在凶手还会在现场吧!”
衙门外面,王捕头按照叶飞的意思喊完了话,喧嚣的人群果然暂时安静下来,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叶公子,接下来咋办?”王捕头在门楼上问道。
“告诉大伙,斧头帮抢银子的事儿,衙门一定严惩不贷,被抢了银子的百姓一律到衙门排队登记,由衙门负责向斧头帮追缴!”
王捕头一听这话差点没从门楼上栽下来,这位祖宗真是啥话都敢说,跟斧头帮要钱,那可比在老虎嘴里拔牙难多了,今天这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去,不用到晚上斧头帮的人就能把他给活剐了。
“叶公子,斧头帮这咕噜我看就别说了吧,说了要命啊!”王捕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叶飞道。
叶飞装逼似的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道:“不说也行,斧头帮的确不好惹,不过我听说今天被斧头帮抢了银子的有上千人,一会儿这些人闹起来,弄出个打砸抢事件什么的,我可真的无计可施了呢!要说打砸抢也就罢了,万一有些想不开的在这衙门口放点火啥的,别说烧了,光是挤压踩踏估计也得死个千八百的。老百姓的命贱,死了千八百也没啥,可关键是死到了哪,在衙门口上出了上千条人命,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人家会说这里的地方官欺压百姓、草菅人命——”
“别说了,我说还不行嘛!”王捕头看了看郑县令的脸色,已经被叶飞忽悠的白一阵黑一阵,就跟变色龙似的,如果他再不说估计得把他吃了,横竖都是个死,还是说吧,好歹死了能捞着一个秉公执法为民请愿的美名。苍天啊,大地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当王捕头视死如归的复述完叶飞的话后,外面的老百姓像炸开了锅,欢呼声一片接着一片,“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听着下面成千上万的百姓的欢呼声,王捕头心情忽然有些激动,从今天中午到现在,他已经不知在阎王爷家门口踏过多少次步了,到了现在终于有了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觉悟,死就死吧,死了我一个幸福千万家。我王全能在死前享受这种待遇,值了!想着想着豁然开朗,冲着老百姓一举手道:“人民万岁——”
叶飞向前一个趔趄,这Y的觉悟也忒超前了吧,一竿子支到一九四九了!
王捕头也觉得逼装得有点过了,回头冲着叶飞道:“叶公子,还有啥要说的没有,要是没啥事儿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寿衣和棺材了!”
“跟大伙说,欢迎郑县令讲几句!”
“恩?叶公子你——”郑县令没想到叶飞会把他搬上台。
叶飞嘻嘻一笑:“郑大人,您难道忘了刚才答应我的条件了?”
郑县令这才想起刚才答应叶飞的事儿,这也太快了吧,这丫的还真是个现世现报的主,不过想想衙门今天把这么大个愿都许出去了,他作为一县的父母官露露脸捞捞政绩也理所当然,顺便把叶飞的事儿办了,一举两得。
郑县令在老百姓“青天大老爷”的呼喊声中登上门楼,清了清嗓子道:“今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相聚在……(此处省略一万字)”
经过郑县令一番长篇大论,老百姓在底下昏昏入睡,个别人已经鼾声如雷。他最后道:“我宣布,刚才王捕头的话全部有效!咏春宾馆投毒一案已抓获真凶,老板叶飞无罪释放!”
“哗!”人群再次沸腾,说了大半天,最给力的就是这最后一句!
郑县令从门楼上下来,将剩下的事交由大小官员办理,独把叶飞让进会客厅,屏退闲杂人等。
“叶公子果真英雄出少年,当初听李绩说起你如何了得的时候本官还兀自不信,可今天亲眼目睹你这‘一石三鸟’之计,总算让本官开了眼界,想我郑威在泰兴数十年,还从未见过如叶公子这般智勇双全之人,真是后生可畏啊!”郑县令说着将沏好的茶递到叶飞面前。
叶飞接过茶笑笑道:“郑大人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帮了个小忙而已,神马鸟不鸟的,都是浮云!——嗯,上好的龙井!郑大人还有没有,二两银子给我称上半斤!”
郑威差点没把喝到嘴的茶吐出来,这哪跟哪啊,这家伙的思维跳跃也忒快了吧!还二两银子称半斤茶叶,你当地摊货啊!不过人家郑威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也懒得与他计较,继续道:“如果本官猜得不错,这衙门外面的老百姓恐怕是叶公子你发动的吧!还有斧头帮抢银子这事儿似乎也跟叶公子你有关系吧!至于雷县尉的死——”
“这个跟我没关系!”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叶飞嗅出了味道,这老家伙分明是在套老子的话啊!
“没有便没有吧!”郑威看了看叶飞,忽然放下茶碗凑到他面前似笑非笑道:“叶公子,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不知可否将你的来历告知一二?”
“来历?”叶飞也有点懵,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耗子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小眼睛左右萨摩了一下,小声道:“郑大人,实不相瞒,我来自地球,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地球?没听过,不过松花江倒是有所耳闻,听说在塞外,盛产马大哈鱼(晕,大马哈鱼好不好!)——呵呵,叶公子,还是不要卖关子了,说你是塞外来的,打死本官也不信!”郑威顿了顿道:“既然你不肯说,那不妨让本官来猜测一二如何?”
这老头难道知道老子的来历?
郑威捋了捋山羊胡道:“实不相瞒,本官少时曾在扬州读过几年私塾,跟叶天将军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后来叶将军跟随皇上南征北战不幸殉国,但本官从心底里对他还是十分敬佩的!”
“叶天将军?”叶飞脑子翁的一下。老子前世的爹不就叫叶天?不过不是跟着皇上南征北战,而是跟着他娘坑崩拐骗,后来被黑社会杀了。那年叶飞才十岁,十年之后他手刃了仇人,自己取而代之当了黑社会老大。不过这跟这位郑县令说得有关系吗?难道爹死后也穿越来了,还当了将军?怎么可能?要是他爹能当将军,老母猪都能说哈喽了!
叶飞陷入前所未有的逻辑混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