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就是传闻中被宫墙遮掩的绝色仙姝,李相国最疼爱的女儿……
“不做什么,只是这两个丫头不知好歹,妹妹恐她们以后在宫里得罪了其他的嫔妃而牵连姐姐,所以今日替姐姐教训教训她们”,小小浅笑着步进大殿,但娇容却冷凝,随后褪下罩在身上的娟红斗篷,温柔腼腆的向李淑妃福身,道:“毓儿给姐姐请安了”
李淑妃听见小小口气温柔,但言语却不显丝毫怯弱,蓦地转首,在见到一抹殷红秀气映入眼帘时,先是一怔,随后不禁细细打量起小小来:只见小小出落得亭亭玉立,秀气可人,那肌肤似若凝脂,似有万种风情堆悉眼角,樱唇不点而红,柳眉弯长若蹙,简直就如画中的玉女金童。
三五年未见,这个野丫头居变得如此出众。李淑妃错愕之余,心底随即蒙上了一层阴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但她依旧温柔妩媚的浅笑,道:“哟,数年不见,毓儿居然出落得如此齐整了,难怪这两日本宫一直听宫里的人说,太后是如何如何的疼爱你……”
韶华挪了椅凳,小小坐在李淑妃旁,接了奉上的茶水,柔柔一笑,声音依旧稚嫩未脱:“姐姐说笑了,太后疼我,不过是因为我年纪尚小罢了,道是姐姐福气绵长,深得皇上的眷宠”
说到受宠,李淑妃的娇容顿时染了红晕,显然是沐浴恩泽,顿时整个人也娇羞起来,那万种妩媚风流,顷刻显露。
小小看在眼中,心头冷然,执起茶碗,轻抿了一口,随后眸光扫向那两个被御林军押跪在地上的两宫女,竟见那两名宫女面色毫无惶恐,并且狠瞪着她,那眼神似老如狼,仿佛要将她给吃了一样。
看来她这个姐姐并不想让她在宫中久留,更不于她那存又篡位之心的相父和为一气,抿唇,小小端着茶碗站起身,轻步走到那名宫女身前,冷冷的凝视着她,而那名宫女只是微怔了一下,随后竟分外凶悍的向前冲了一下。
小小双眸一眯,随后故意装作惊恐的神色,猛的丢下了手中的茶碗,啪的一声摔了杯子。
顿时间,那茶碗触地破碎,热液四渐,烫得那名宫女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挣脱了御林军的押制,捂着面容狂叫打滚。
小小面色苍白,瘫软在地,呼吸不稳。韶华吓得尖叫,赶忙冲上前去抱住小小,‘怜毓宫’内顿时乱作了一团,殿外的御林军也立刻如蜂涌入,围了水泄不通。
李淑妃娇容失色,整个儿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眼前的杂乱吓住。
“娘娘,您没事吧,娘娘……”韶华在见小小不住颤抖,惶恐更甚,忙大叫起来:“快,快传太医,不不,快去禀报太后,娘娘吓着了,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一听说禀报太后,李淑妃的顿时清醒了,立刻起身,镇定却又狠绝的走上前,揪起那宫女的头发就是两巴掌,丝毫不理会她此刻正痛得死去活来,且怒斥道:“下流胚子,居然敢冲撞皇妃娘娘,你活腻了,来人,给本宫将这个不知好歹的贱蹄拉出去重责四十……”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那名宫女原本脸上身上都被烫了,已经疼得不行,如今又要被打扳子,如何能承受,于是哭嚷着大叫起来,扑腾着抱住李淑妃的腿,哭求饶命。
李淑妃咬了咬唇,狠甩一脚,将那宫女踢摔在地,而殿外的御林军立刻冲上前,押了那两名宫女就往外面拖,一时见求哭闹的声音响如雷轰,不绝于耳。
见那两名宫女被拉走,李淑妃紧握了握拳头,随后装做万分关切的委身安抚在韶华怀中不住颤抖的小小,轻道:“哎呀,我的好妹妹,可吓着你了,那两个贱蹄子已经被拉出去了,我让他们重打四十打板被你压压惊,不怕了,不怕了……”
小小此刻已经满脸泪水,整个身子紧依在韶华怀中,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望向李淑妃,只道:“若是姐姐早依我杖责她们二十,如何要此刻忍痛打她们四十打板呢”
李淑妃怔住了,呆愕的望着小小,而小小则是依旧万般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就似刚才那话并非她说的一般,随后说自己心里慌的难受,要进殿休息片刻,只将李淑妃扔在殿外,不再理会。
韶华哪敢迟疑,立刻抱着小小就进了殿,百般的劝哄安慰,让她不怕。
宽衣上了床,小小静躺着,细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李淑妃是个谨慎的人,她决然不会将今日的事传出去,那么……她装了半日岂不是白费力气?
她陈小小可从来都不做与自己无益的事,就如对付皇后那般,想着,长睫微颤,心生一计。
“韶华,韶华……”小小闭着眼睛大叫起来。
韶华本想前去打发李淑妃,一见小小惶恐大叫,立刻又匆匆跑进殿内,安抚道:“娘娘,韶华在,韶华在这里,娘娘不怕,不怕……”,韶华不住的拍打着小小的胸口,借此安慰。
但小小却显得惊布异常,一把握住韶华的手,哭道:“韶华,我心里好慌,好怕,你去找年老的麽麽来给我收惊”
韶华先是一怔,随后如梦初醒一般的激动道:“奴婢怎么就忘了,娘娘安心睡,奴婢这就去找”,说着,急匆匆向殿外跑去。
小小看着韶华跑了出去,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宫中最喜欢搬弄是非的无非就是女人与婆子,只要那些婆子知道她受了惊吓,必然要追根究底,添油加醋的此处招摇。你们这些人想要让她栽跟头,没门儿……
时过傍晚,‘怜毓宫’中已经混乱不堪,来来去去的太医,收惊压邪的老麽麽,甚至于各宫的嫔妃几乎都聚集到此处,不能亲自来的,也派了殿前太监、宫女前来宽慰探视。夜幕降临时,皇后终是闻此讯,立刻摆驾前来探望。
皇后本是后宫之主,自然没有不来探视的道理,原本她在‘凤鸾宫’中听得李淑妃的宫女冲撞吓着了小小,多日来存积在心头的阴郁似顿时散来了,简直可谓是喜不自胜,但转念一想,正巧这两日太后对自己冷落,何不趁此机会前去探视一番,以标榜自己母仪天下的风范,想来如此,在太后面前,就算自己曾有千万个不是,也必然化解了。
因而,她忙让人取了宫里最好的人参,又将太医为太后与自己配制的安神驱邪药丸拿出了十几丸,梳妆打扮了一番,便匆匆的带人前来‘怜毓宫’,一则来探虚实,二则,好不容易寻到一处李淑妃的不是,岂有不抓着道理。
寝殿中,垂了三层的幔帐罗纱内,小小和衣躺在凤牙榻上,听得韶华匆匆来禀,说皇后驾到,便立刻将青丝散落下来,故意做出了一幅虚弱喘吁的神色,又再韶华耳边嘱咐两句,取了胭脂水粉来,擦在唇上,便又躺下,双眸微闭,秀眉微拢,显出了睡不安稳,却又不怎么清醒状态。
皇后身着娟红长裙,外罩金丝绣九凤长袍,新颖的流星逐月髻上插着凤尾金钗,中间点缀凤头衔翡翠,直坠眉心,一踏进寝殿,便娇笑道:“哎哟,毓儿妹妹,可好些了?”
韶华一见皇后已到,忙上前撩开垂落的珠帘,福身请安,按着小小嘱咐的话,声音极低的道:“承谢皇后娘娘金驾,皇妃娘娘她……”,说着,竟眼眶泛红起来,抽泣道:“娘娘已经半日水米不尽了,睡梦时惊,奴婢都不晓得该怎么才好……”
皇后一听,心头先是喜奋,但随即装作心疼的神色,忙踏进殿外,身侧伺候着的来春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撩开幔帐,只见帐内的艳红的牡丹丝绸枕上,小小面色苍白,云鬓散乱,唇失血色,呼吸微弱,简直就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怎么病成这样?”皇后看到此时的小小,几乎吓得后退了一步,立刻让来春掩了幔帐,吩咐将送来的东西交付给韶华,且对韶华道:“皇妃妹妹看来吓得不轻,你可要好生伺候着,若她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你立刻派人来回本宫,一定要将这病养好才是,也算是不辜负太后的一片疼爱之心”
韶华一听,眼泪顿时落下,忙跪拜在地上,低泣道:“奴婢替皇妃娘娘承谢皇后娘娘,若是主子明日好了,定当亲自到娘娘的宫鸾前跪谢……”
皇后听韶华这么一说,心头更是欢喜了,忙亲自扶起韶华,吩咐来春道:“皇妃病重,又不思汤饮,怕是待到大愈之期,要瘦上一圈,你从明儿开始,将每日御厨房给本宫熬的燕窝粥送来给毓儿妹妹用”
“是,奴婢记下了”来春低首福身,灼灼的烛火下,面容上被皇后打伤的痕迹尚在,所以她只垂着头。
“这燕窝虽然清淡,但是若是吃得习惯了,是极养生的”皇后说罢,又嘱咐了韶华两句,无非另她好好照顾小小,若是小小病愈,她必有重赏之类的场面话,如此说了片刻,皇后便心满意足的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