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正公始以献百官图。讥切吕许公。坐贬饶州。梅圣俞时官囗郡。作灵鸟赋以寄。所谓事将兆而献忠人。返谓尔多囗。公亦作赋报之。有言知我者。谓吉之先不知我者。谓囗之类。及公秉政圣俞久困意公必接已。而漠然无意所荐乃孙明复李泰伯圣俞有违言。遂作灵鸟后赋以责之。略云。我昔闵汝之忠作赋吊汝。今主人误豊尔食。安尔巢而尔不复啄叛臣之目伺贼垒之去。反憎。囗鹄之不亲爱燕雀之来附。意以其西师无成功。世颇以圣俞为隘。
荆公素轻沈文通遘以为寡学故赠之诗曰。翛然一榻枕书卧直到日斜骑马归及作文通墓志。遂云公虽不尝读书或规之日渠乃状元。此语得无太过。乃改读书作视书。又尝见郑毅夫獬梦仙诗曰。授我碧简书。囗篆蟠丹砂。读之不可识。翻身凌紫霞。大笑曰。此人不识字。不勘自承。毅夫曰不然吾乃用太白语也。公又笑曰。自首囗等。
白诗云。遗我鸟迹书。飘然落岩间其字乃上古读之了不闲。东坡云。李白尚气乃自招不识字。不如韩愈崛强云我宁屈曲自世间安能随汝巢神仙也。
富郑公初甚欲见黄山谷及一见。便不喜语人曰将谓黄某如何原来只是分宁一茶客。
陈无巳诗话云。某公用事。排斥端士矫囗伪行。范蜀公咏僧房假山诗曰。囗忽平为险。分明假夺真。某公。指荆公也。又一假山诗云。安石作假山。其中多诡怪。虽然知是假。争柰主人爱世以为东坡所作
王荆公素不乐滕元发郑毅夫。目为滕屠郑酤然二公豪迈。殊不病其言。毅夫为内相。一日送客出郊。过朱亥囗。俗谓之屠见原者。因作诗曰。高论唐虞。儒者事。卖交负国岂胜言。凭君莫笑金椎陋囗是屠酤解报恩
王荆公知制诰。一日赏花钓鱼宴。内侍各以金楪盛钓饵药。置几上。安石食之尽。明日。仁宗谓宰辅曰。王安石诈人也。使误食钓饵一粒则止矣。食之尽不情也常不乐之后安石自着日录。厌薄祖宗仁宗为甚。每谓汉文不足取。其心薄仁宗也故一时大臣富弼文彦囗韩琦。皆为其诋毁云。
熙宁七年四月。王荆公罢相镇金陵。是秋。江左大蝗有无名子题诗赏心亭曰。青苗免役两妨农。天下嗷嗷怨相公。惟有蝗囗感恩德。又随钧囗过江东。荆公一日饯客至亭上览之不悦。而莫知作者为何人。
王荆公柄国时。有人题相国寺壁云。终岁荒芜湖浦焦。贫女戴笠落柘条阿侬去家京洛遥。惊心寇盗来攻剽。人皆以为夫出妇忧荒乱也。及荆公罢相。子瞻召还诸公饮苏寺中。以此诗问之。苏曰。于贫女句可以得其人矣。终岁十二月也。十二月为青字。荒芜。田有草也。草田为苗字。湖浦焦。水去也。水囗去为法字。女戴笠。为安字。柘落木条。剩石字阿侬是吴言合。吴言为误字。去家京洛为国。寇盗为****囗言青苗法安石误国****也
文思副使方圭。好为恶诗。逢八即诵数十篇其言喋喋可憎宋丞相庠。以资政殿学士知扬州圭假道淮上。一日宋宴客于平山堂。圭谭诗于坐。宋恶之欲已圭之词时望见野外一牛就树磨痒宋顾坐客胡恢曰。青牛恃力狂挨树恢应声答曰。妖鸟啼春不避人。宋公大笑。圭晓其意。洎饮罢至客次奋拳击恢。囗救之而免。
刘贡父作给事中。时郑穆学士表请致仕状过门下省。刘谓同舍曰。宏中请致仕。为年。若干答者云郑年七十三刘遽曰。慎不可遂其请问其故。刘曰。且留取伴八十四底。时潞公年八十四。再起平章事。潞公闻之甚不怿。宏中。穆字也。
苏子瞻曰。予一日醉卧。有鱼头鬼身者。自海中来。云广利王请端明予披褐黄冠而去。亦不知身入水中。但闻风雷声。有顷。豁然明目。疑入水晶宫。其下骊目夜光文犀尺璧南金火齐。不可仰视。间以珊瑚琥珀。广利佩剑冠服而出。从二青衣。予曰。海上逐客。重烦邀命。有顷东华真人南溟夫人亦至出鲛绡丈余。命予赋诗。予写竟进广利。诸仙迎看称妙。独广利囗一冠囗者。谓之鳖相公。进言苏轼不谨祝融二字犯王讳。王大怒斥出。予退而叹曰。某到处被鳖相公囗坏。
东坡一日会客坐客举令欲以两卦名证一故事。一人云。孟尝门下三千客大有同人。一人云光武兵渡滹沱河。既济未济一人云。刘宽婢羹污朝衣。家人小过。东坡云。牛僧孺父子犯罪。大畜小畜。囗指荆公父子也
司马温公之亡。当明堂大享。朝廷以致斋不及奠肆赦毕苏子瞻率同囗以囗。程正叔固争。引论语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子瞻曰明堂乃吉礼。不可谓歌则不哭正叔又谕司马诸孤不得受吊。子瞻戏曰顾可谓燠糟鄙俚叔孙通。
司马文正公薨。时程正叔以臆说敛之。正如封角状。东坡嫉其怪妄。口怒诋曰。此岂信物一角。附上阎罗。大王者耶。【唐吴尧卿以佣保起家托附权势盗用监铁钱六十万缗毕师铎之乱。广陵陷。亡命为仇所杀弃尸衢中。其妻以纸絮苇棺敛之。好事者题其上曰。信物一角。附至阿鼻地狱。请去斜封。送上阎罗大王坡语本此。】
东坡云石介作三豪诗其囗云。曼卿豪于诗永叔豪于文。而杜默师雄豪于歌也。永叔亦赠默诗云赠之三豪篇而我滥一名。默之歌少见于世。初不知之。后见其一篇云。学海波中老龙。圣人门前大虫。皆此等。语甚矣介之无识也。永叔不欲嘲笑之者。公素恶争名。且为介讳也。吾观杜默豪气。正是京东。学究饮私酒。食瘴死牛肉醉饱后所发者也。作诗狂怪。至卢仝马异极矣。若更求奇便作杜默矣。
刘元城言哲宗皇帝尝因春经筵讲罢。移坐小轩中。赐茶。自起折一柳枝。程颐为说书。遽起谏曰。方春万物生荣。不可无故摧折哲宗色不平因掷弃之。温公闻之不乐。谓门人曰。遂使人主不欲亲近儒生。正为此囗太后闻之。叹曰。怪鬼坏事。吕晦叔亦不乐其言。也云不须得如此。
沈明远寓简曰程氏之学自有佳处。至椎鲁不学之人。窜趾其中。状类有德者。其实土木偶也。而盗一时之名。东坡讥骂。略无假借。人或过之。不知东坡之意惧其为杨墨。将率天下之人。流为矫虔庸惰之习也。辟之恨不力耳。岂过也哉。
张文潜耒尝问张安道云。司马君实直言王介甫不晓事。是如何安道云贤只消去看字说。文潜云字说也只是二三分不合人意。安道云。若然。则足下亦有八九分不解事矣刘贡父言每见介甫道字说便待打诨。
杜少陵宿龙门诗云。天阙象纬逼。王介甫改阙为阅黄山谷对囗极言其是刘贡父闻之曰直是怕他。
章子厚为侍从。遇其生朝会客。门人林特以诗为寿。子厚出诗示客指其颂德处。叹以为工。特颇不平。忽曰昔人有令画工传神。以其不似。命别为之。既又以为不似。凡三四易。画工怒曰。若画得似处是甚模样。满座烘然。
章惇罢相俄落职。林公希为舍人。当制词云。幸幸无大臣之节怏怏非少主之臣。章相寄声曰。此一联毋乃太甚。林答曰。长官发恶。杂职棒毒。无足怪也。绍圣初。召拜首台翰林曾子宣草麻。洎庭宣。有赤囗几几。南山岩岩之语。时士大夫语云。今则几几岩岩奈硁硁鞅鞅乎。
章子厚与苏子瞻小时相囗。一日章坦腹而卧。适子瞻自外来章摩其腹以问子瞻曰公道此中何所有。子瞻曰。都是谋反底家事。
赵挺之为御史。弹黄鲁直除右丞不当。囗系御史中丞孙觉之囗。户部尚书李常之甥。左司郎中黄廉之侄。翰林学士苏轼歌笑诙谐之友。
曾布以翰林学士权三司。坐言市易事。落职知饶州。舍人许将当制颇多斥词许是曾公所引。心不自安。囗曾许谢过曾曰。君不闻宋子京之事乎。昔晏元献当国。子京为翰林学士。晏爱宋之才。雅欲旦夕相见。遂税一第于囗近延居之。遇中秋启燕晏召宋出妓饮酒赋诗。达旦方罢。翼日罢相。宋当草词。颇极诋斥。至有广营产以植私。多役兵而规利之语。方子京挥毫之际。昨日余酲尚在。左右观者亦骇。囗此事由来远矣。何足校耶。许怃然而去
【苏子由以为晏之罢相。由仁宗恨其撰章懿太后志文不实。更以其名在图谶欲加重罚。赖子京止以他罪罪之。得免深谴也】
蔡卞妻七夫人。是荆公女。颇知书。能诗词。蔡每有国事。先谋之囗第。然后宣于庙堂。时执政相语曰。吾囗每日奉行者。皆其咳唾之余也。蔡拜右相。家宴张乐。伶人扬言曰。右丞今日大拜。都是夫人裙带。中外传以为笑。
张天觉言近世文馆寂寞向所谓有文者。欧阳修已老。刘敞已死王珪王安石已登两府。后来所谓有文者。皆五房检正。三舍直讲。崇文校书。间有十许人。今日之所谓词臣者曰陈绛。曰王益囗。曰许将而已。觉尝评之。陈绛之文。如囗囗学骥筋力虽劳。而不成步骤。王益囗之文。如村夫织机杼。虽成幅而不成锦绣。许将之文如囗子。吹埙终日喧呼。而不合律吕。此三人者。皆以出辞令。行诏诰而扬休外庭者也今其文如此恐不足以发帝猷。炳王度矣
王景亮与邻里仕族浮薄子数人。结为一社。纯事嘲诮。士大夫无问贤否。一经诸人之目。无有不被不雅之名者。尝号其里为囗嘴关元佑间。吕惠卿察访东京吕天姿清瘦。每说话。辄以双手指画社人因目为说法马留。时邵箎以上殿泄气出知东平邵。高鼻圈鬈髯社人目为泄气师子。景亮又从而足为七字对曰。说法马留为察访。泄气师子作知州。惠卿大衔之。因讽部使者发以他事。举社皆虀粉矣。囗口之为业。非独发人阴私。败人成事。贾祸敛怨。祸亦及之
宋元佑党籍碑。成于蔡氏父子。其意则王安石启之也安石尝作曹杜诗以寓意。谓神奸变化。自古难知。辨之而不疑者惟禹鼎焉。魑魅合谋。囗非一日太邱之社其亡也晚。囗以喻新法异意之人。将为宋室之祸也。其后门生子囗相继得政。果铸囗鼎。列元佑诸贤司马光而下姓名于其上以安石比禹绩而以司马诸公为魑魅。吕惠卿载诸谢章曰九金聚粹。画图魑魅之形自此党论大兴。贤才消伏。卒致戎马南骛赤县邱墟。一言丧邦。安石之谓也。后金兵入汴。见铸鼎之象而叹曰。宋之君臣用舍如此。焉得久长。遂怒而击碎之
崇宁间。初兴学校。州郡建学。聚学粮。日不暇给。士人入辟雍。皆给券一日不可缓。缓则谓之害学政。议罚不少贷已而置居养院。安济坊。漏泽园。所费尤大。朝廷课以为殿最。囗囗竭州郡之力仅能枝梧谚曰。不养囗儿。囗养乞儿。不管活人。只管死尸。
建中靖国初。有前与绍圣共政者。欲反其类首建议尽召元佑流人还朝以为身谋。未几元佑诸人并集不肯为之用。则复逐之。而更召所反者。既至。亦恶其翻覆。排之尤力。其人卒不得安其位而去。张芸叟时以元佑人。先罢居长安里中。闻之。壁间适有扇架戏题其下曰。扇子解招风。本要热时用。秋来挂壁间囗被风吹动。时竞传之以为笑。
陈和叔绎为举子时。通率少检后举制科。骤为质囗淳古之状。时谓之热熟颜回熙宁中。孔文仲对制策。言时事有可痛哭叹息者。执政恶而黜之。绎时为翰林学士。语于囗曰。文仲狂躁。真杜园贾谊也王平甫笑曰。杜园贾谊可对热熟颜回。合坐大噱。绎有惭色。杜园热熟皆当时鄙语。
魏泰道辅。自号临汉隐君。着东轩杂录。续录。订误诗话等书。又有一书讥评巨公伟人阙失。目曰碧云騢。取庄献明肃太后垂帘时。西域贡名马。颈有旋毛。文如碧云。以是不得入御闲之意嫁其名于梅尧臣圣俞。
蔡攸尝赐饮禁中徽宗频以巨觥宣劝之。攸恳辞不任杯酌将至颠踣。上曰。就令灌死。亦不至失一司马光也由是言之。则上之尊光而薄攸至矣。然光已死。不免追夺。而攸迄被宠眷。是可叹也。王黼虽为相然事徽庙极囗。宫中使内人为市。黼为市令。若东昏之戏。一日。上故责市令。挞之取乐。黼窘呼曰。告尧舜免一次。上笑曰。吾非唐虞汝非稷契也。又一日。与踰垣微行。黼以肩承帝趾墙峻。微有不相接处上曰。耸上来司马光。黼应曰。仲下来神宗皇帝。君臣相谑乃尔。
徐神翁自海陵到京师。蔡鲁公谓徐云。且喜天下太平。是时河北盗贼方定。徐云。太平。天上方遣许多魔君。下生人间作坏世界。蔡云如何识得其人。徐笑云。太师亦是。蒋囗叔为发运使至泰州谒徐神翁。坐定一无所说。将起忽自言曰。天上人间。都不定迭。蒋因叩之曰。天上已遣五百魔王来世间作官安得定迭。蒋复叩以身之休咎。徐谓之曰。发运使亦是一赤天魔王也。
宣和末黄安时曰。乱作不过一二年矣。天使蔡京八十不死病亟复苏。是将使之身受祸也。天下其能久无事乎。靖康兵乱宣和旧臣。悉已远窜。安时居寿春。叹曰。造祸者全家尽去岭外避地。囗令我囗横尸路隅耶。安时卒死于兵。可哀也
汪彦章投李伯纪启云。孤忠贯日正二仪倾侧之中。凛气横秋挥万骑笑谈之顷又云士讼公囗。咸举幡而集阙下。帝从民望。令免冑以见国人。其囗美至矣。及居翰苑。草伯纪谪词。乃云。朋奸罔上有虞必去于驩兜。欺世盗名。孔子先诛于正卯又云。专杀尚威伤列圣好生之德。信谗喜佞为一时群小之宗伯纪真君子。而丑诋至此。且与前启又何反也。当时亦有以此问彦章者。彦章云我前启自直一翰林学士而彼不我用。安得不丑诋之。是可笑也。
渡江初。吕元直作相。堂囗每厅日食四千。至秦桧之当国每食折四十余千。执政有差于是始不会食。胡明仲侍郎曰。虽欲伴食。不可得矣。
蜀人任子渊好谑郑宣抚刚中自蜀召还。囗秦桧之欲害之也郑治蜀有惠政人犹觊其复来。暨闻秦氏之指。俱大失望。囗中或曰郑不来矣。子渊对曰。秦少恩哉当时称其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