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家出走
伸手不见五指,墨泼一般的黑夜最适合某些人做一些白天不方便做的事。
万家灯火皆灭,风吹得树枝嘎吱作响,蛐蛐和夜莺也在寂静的夜里争先鸣唱。晋王府后院的围墙上摇摇晃晃出现一团影子,她正是王府的正主儿——白寒心。
她拖起厚重的包袱,战战兢兢地伏在有点摇晃的围墙上,心里诅咒了李璿一千万遍,上至祖宗,下至未出生的几代曾孙。和她上过床后竟然若无其事地带着东苑夫人柳飘飘游山玩水,还可恶的留下那个顽固不灵的董武监督她锻炼身体,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妥协。两天下来她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他无情,就别怪她无义,下定决心离家出去,去******鬼王爷,最好在外面走路摔死,河水呛死,吸气堵死。
原本很有骨气的白寒心在衡量了下自己的处境后又哭丧着脸,这个围墙很高耶!不晓得跳下去会不会摔死?这该死的围墙左摇右晃,一幅随时都要倒塌样子。真倒霉,整个王府唯一的烂墙都让她给撞上,记得晨雾说过西边的围墙失修了,不要去那边游玩,免得倒塌下来伤到她。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她怎么就摸到这个地方了呢。
“姑娘,需要我帮忙吗?”一道温和的好听男音陡地在她头顶出现。
“吓!”在深夜中,突地冒出的鬼音吓得她滑下围墙。
“姑娘小心!”来者好心的扶她一把,让她免遭落地之灾。
“你是人……是鬼?”现在是差不多凌晨12点了吧,据说这个时间最容易出现鬼怪之类的脏物,她看不太清他的长相,模糊中只知一团白影在前面晃动。
“哈哈!哪里有这么帅气地鬼啊?”白影轻轻浅笑,站在围墙上的身子向前一倾,拿下脸上的铁面具,让她看清他的脸。
“哥!”白寒心借着他手中突然举起的火折子,看清了杵在面前的特写大脸。惊喜的抱住了白衣男子,激动得不能言语。竟然看到老哥了,他是如何找到她的?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心里感动得要死。
“我们认识吗?”突来的美女投怀送抱,神盗夜魅不知道是顺势把手放入美女的腰际,还是推开她。挣扎了一小番,他还是很有风度的拔开身上的八爪鱼,他可是鼎鼎大名的侠盗夜魅,本名白木樨,不是什么采花大盗。如果没有听错她好像叫他哥?
“呃?哥,现在还开玩笑?你不知道,飞机失事后我就莫名其妙地掉到这里,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爸妈还有你,我最最最伟大的哥。你这么到唐代来的?又怎么知道你小妹我在这堵烂墙上受罪呢?以前还以为你没有一点兄妹的亲情,直到今天我才真确的感觉到老哥你对我的爱。”
白寒心以为老哥又在给她开玩笑,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堆,什么他乡遇故人是人生四大美事之一,那异时空遇亲人算不算绝顶好事。激动的泪水流了一滴又一滴,大哥肯定是来找她的,虽然平时他经常给她作对,现在看来还是一个好大哥,他们已经知道她来到唐朝了吗?不可能啊。
她对他又一个激烈的拥抱,震动得摇摇欲坠的围墙终于寿终正寝。眼明手快的白木樨提起白寒心一纵,安全落地。倒塌声惊动了王府的侍卫,数十只火把渐渐向这边逼近。
“快跑!”在他们赶到这里前一定要逃跑出去,白寒心拽起他的手就往街道巷子里狂奔。
“好啦,姑娘!后面没有追兵。”漫无目的地跑了很久,白木樨见她气喘吁吁,便好心提醒,他怀疑她会一直跑下去。
“没有吗?哎!吓死我啦。哥,那我们现在就要回现代吗?”停下来的白寒心大口的喘着气,哀怨的瞟了眼脸不红气不喘的白木樨,老哥体育从小就棒,不像她,一上体育就逃课。动不动就昏厥,真不知道这毛病是遗传了哪一位祖先的。
“看来我们算同行了,你是刚入门的?身手这么差还能捞这么多东西,还有点****运。好啦!后会无期,就此别过。”他的目光睨了眼白寒心手中的大包裹,了然一笑,看来她今晚的收获不错,只是身手太差,做他们这行的,身手太差是要倒大霉的。他还有重要事要办,纵身一跃,施展轻功没入黑夜中。
“哥!不要丢下我啊!”白寒心惊声大叫,开什么玩笑,他找到她还不要她,自己一个人溜。
“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不是你哥,在下是白木樨。”合着风,空中传来他的声音。
白木樨?不会那么巧吧?他们家族谱上有这么个名字,她影响特别深刻,也是在唐朝开元年间,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盗,劫富济贫。黄河大水,上面的贪官污吏为自身政绩,谎报灾情。幸亏他们的祖宗白木樨把皇帝最喜欢的公主给盗了,来换取灾银,救了千千万万灾民。百姓为了感激,还给他立了间祠堂共奉。这件事迹震惊朝野江湖。原来他不是哥哥,是她最崇拜的祖先。不是哥哥有点遗憾,不过总算自己的亲人,也不错。他们肯定会再相见的。
回过神的她,独自一人在黑夜里徘徊,阴风阵阵,吹得她心里直发毛。咦!这是什么地方?吃力的拖着她的宝贝大麻袋,这里可全是她带来古代的宝贝,当然也顺手牵羊了几个老古董珠宝花瓶什么的。
白寒心前顾后盼,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左边有个气派的府邸,小门上的红灯笼隐约隐射出“杨府”二字,看来这是个后门。
“小姐,快点!要是让少爷发现儿,非杀了喜儿不可。”稚气未脱的女声由远而进,慌张地催促自己的主子。
“喜儿,公孙大娘的剑器舞跳得太好了,手中无剑,却看似有剑。既有男子的雄壮,又兼女子的阴柔,妙姿百出,刚柔相济,真是一舞剑器动四方。”被称着小姐的女子有一幅甜美而充满朝气的嗓音。
“咦?你是谁?”走进的喜儿看见在他们门前徘徊的白寒心,大吃一惊。夜深人静的夜晚,陡地一个女人飘在她的面前。
“杨玉环?”眼前的女人让她眼眸发直,口水垂悬。她一副胡装打扮,脸上容光焕发,全身洋溢着一股初为新妇的魅力。
“呃?”初为人妇的杨玉环张着迷惑的大眼,不解的注视着面前叫唤她的美貌姑娘,黑眸为之一亮,好美的人儿。像风中的妖精,妖娆妩媚;又像莲蓬中的仙子,纯净飘逸。巧妙的把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美得不似凡尘中人。从小到大,身边人对她美貌的惊叹赞许使她对自己的容貌有足够的自信。现在,站在这个黑夜精灵的面前,她到自叹不如。
“你想干嘛?”喜儿抢先一步挡在主子的身前,阻止那个激动的怀抱对主子地侵犯,一脸戒备的怒视着那个快要流口水的陌生女人,太没有礼貌了。不但不施礼,还对堂堂王妃动手动脚?
“美人!我终于再看到你啦,上天真是眷顾我。说起来我还是你嫂子呢,我是晋王妃。”白寒心抹了把口水,直勾勾的盯着杨玉环,那凹凸有致丰腴的身材散发出青春的活力,让人疑为空谷幽兰,甜美轻柔的嗓音让人麻酥酥的。
把自己的身份抬出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粘在她的身边啦,她们现在是亲戚了耶。她是古代四大美女之一杨玉环的嫂子耶,说出去要羡煞死多少男人女人哦。
“啊?喜儿该死!见过晋王妃!”喜儿刚才还没有注意,仔细看来真的很像那天晕倒在小姐婚礼上是的王妃。这下完了,她十颗头也不够砍。
“起来吧,我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这个喜儿真是个忠心的丫头,比自己那四个母老虎好太多了。
“玉环见过晋王妃,这么晚了,晋王妃怎会出现在此?”杨玉环赞叹的露出甜美的笑容,身子轻轻一福,这个漂亮的女人是自己的嫂子?早就听说晋王妃才貌双全,琴棋书画皆是大唐一绝,果然名副其实。
“不要叫我晋王妃的,多生疏,就叫我姐姐吧。”白寒心拎开碍眼的喜儿,热切的握上偷窥了许久的柔腴玉手,来回的在滑溜的皮肤上抚摸。
“好!姐姐,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差人送你回璿王府。”白寒心豪爽大方的个性立刻赢得玉环的好感,母妃时时告诫她说这宫里的公主王妃们个个都是明争暗斗,杀人不见血,千万不能和他们有所牵扯,看来也是有例外的,这位晋王妃姐姐就很好相处。
“我是逃出来的,李璿有性虐待倾向,我可不想死在里面。每晚和他行房的时候,总是喜欢用皮鞭鞭挞我,打得我皮开肉绽。用蜡烛油滴在我身上,灼烧我的肌肤。我今晚才逃了出来,不想跑到妹妹这里,妹妹你一定要收留我,不要让那个变态的找到我,要不我死定了。”
白寒心假装惧怕的捂住脸蛋,成功的从手指缝中瞄见美女眼中的火焰和同情的泪水,她埋在双手后的脸偷着乐。大学的时候她可是表演社的社长,对自己炉火纯青的演技非常自信。像此时,她痛苦地捂住脸,发出哀怨凄凉的抽泣声,梨花带泪的神情任何人看来也忍不住掬下一把同情的泪水。那个该死的李璿活该让他背黑锅,就是要破坏他的名誉,谁叫他惹怒了她,要让他瞧瞧负心汉该得到什么报应,最好是传遍京城乃至大唐。
“哼!看不出来晋王竟是这种人,走!姐姐!你放心住在这里,这里是我哥哥的府上,我会打点一切的。”单纯无心机的杨玉环正义凛然,心里把李璿鄙视了千万次,怜惜地牵起白寒心的手走进了杨府。
踏进杨府的白寒心仰首挺胸,嘴角上翘,用指尖不在意地弹去眼角悬挂的水珠。李璿!你去死吧!老死不相往来。
……
一月后的晋王府内。
大厅内颤颤巍巍跪了一地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静谧得诡异。跪在最前面的董武满脸的耻辱,有股以死谢罪的愤怒。王爷吩咐他负责监督王妃的训练,再三嘱咐要盯好她,在王爷出巡的这段日子不要出什么篓子,结果第一晚上就把人给弄丢了。他堂堂一个武状元,一直以自己的文武双全,机智灵敏为傲,结果在就在他的眼皮下,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敲晕,让她翻墙逃走。就算王爷不处决他,他再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上座的男人冷眼环视屋子里的一帮奴才,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要凝冻了所有人的呼吸。任由指尖上鲜红的血沿手指一滴滴地打在脚边洒落的陶瓷碎片上,清脆的滴答声显得格外响亮。
他不说话,下面的人也不敢说话,时间就在这凝冻的气氛中一点点地走动,严厉冰冷的眸子扫过董武,董武的肩膀下意识地颤了下。
“王爷!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愿以死谢罪。”受不了这种心理折磨的董武拔出手中的剑准备自刎。
站在李璿身边的双胞胎弟弟董文低下头,悲伤的垂下眼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长举剑自刎而无能为力,自从他们跟了王爷的那一天起,他们的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一块陶瓷碎片自李璿手中射出,震断了董武手中的剑。
“你就打算这样逃避责任?我晋王府不会留这种窝囊废,要死就死到外面去。”没有感情的语言让董武羞愧得俯下头。
他才出门一个月,就闹出这么大的事,人还没有到京城就直接被慕容天岚带到皇帝的面前接受兴师问罪。被告知自己的王妃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在众多侍卫巡视的晋王府,翻墙离家了。而且还把墙翻到了一大片,本事够高强的,看来让她训练体质是白费心思,她完全用不着再训练,不然晋王府都会被她掀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违逆他,无视他的存在。
“是,属下惭愧。”主子的震怒让董武他有点惊讶,主子从来没有这样严厉地责备过他,更何况为了一个女人。上次真正的王妃也离家过几天,他一点都不在乎,即使见到王妃的尸体也无动于衷。他们都知道,在众多女人中,王爷最不在乎的就是王妃。为何这个长相与王妃一模一样的女人会有如此能耐?
“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点也无视他的威严,还敢离家出走?
“没有,自王妃失踪后,属下已挨家挨户仔细查询,圣上得知消息后也封锁了城门,至今仍无任何消息,属下无能。”无能二字几乎是咬着牙齿蹦出来的,跟随王爷大案小案不止破过上百件,追寻线索,逮捕要犯,朝廷里有几个人能及他?
“人应该还在京城。”李璿十分肯定,掌管刑部多年的他早已练就一身洞悉万事的本领。
“属下也认为王妃一定在城里。”
“哦?”李璿漫不经心地接过董文呈上来的白色锦帕,拭去手尖上快干涸的血渍。董武的肯定让他的神情有些缓和,他知道董武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属下在王妃的寝宫发现了一些遗下的东西。”董武示意晨雾把物证呈上来。
晨雾起身从身边拿出准备好的证据,无奈地上前,摊开一个小包裹呈到王爷的面前。
看到包裹里的东西,桂嬷嬷又老泪纵横,抽动双肩。离家出走一次比一次逊色,上次至少还懂得带些银两在身边,这次一下无关紧要的家伙到收了不少,就是桌上这个最关键的包裹忘了带走。
李璿脸色铁青地盯着包裹里的东西,眼中露出浓浓愤怒。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变色的他也有了不一样表情。银票、珠宝、首饰、金元宝、碎银,准备得很充分嘛,该死的就怎么忘了拿走?其他东西都带走得干干净净,就是钱忘了带。李璿叹口气,握拳低着额头,没有银子一个弱女子怎么过?外面坏人也不少,他真的不愿意再想下去。
一个月过去了,身无分文的她过得怎么样?安不安全?此刻,他心里真的害怕起来,他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但是这次他真的怕了,他承认这个女人在他心中是特别的。
“加派人手,再给我查,要是再找不到,我就要你们人头落地。晨雾、落霞、秋风、明月你们四人也出去找,仔细想清楚王妃最可能去的地方。”必须尽快找到她,他不敢想象她此刻是受的什么待遇。
“是!”众人迅速退下。
“王爷!王妃会不会回娘家了?”董文第一次看到主子是如此的重视一个女人,明白王爷肯定很在乎王妃。一个人能逃过自家胞兄人的追查,肯定是故意有人帮忙藏了起来。
“娘家?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当初是董文、董武找到张羽蝶的尸身,并埋葬了在湖边,岂知又冒出一个和张羽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派人去查过她的来历,竟然如一张白纸,难道是凭空冒出来的?
“属下知错,今晚宫中有家宴,圣上传旨要后宫嫔妃、皇子、公主们全部到场。”董文恍然大悟,敲了下自己脑袋,恭敬地退下去。突然想起什么,又上前呈报。
“哼!家宴?他心目还有亲情?”李璿冷哼一声,现在他没有时间去看那些虚情假意的场面。
“王爷还是出席比较好,圣意不可违。”董文坚持挡住李璿的去路,王妃的失踪,圣上对王爷已是十分不满,要是再忤逆圣旨,后果不堪设想。
“我做事还用你来教导吗?”李璿眯起眼。
“属下不敢!”董文跪下,不卑不亢,纵然是一死也不能让主人涉险。
“我先去寿王府,以那女人对寿王妃的兴趣,她应该会去找她。”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她的确对杨玉环有着浓厚的兴趣。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是!”很有这个可能性,他们都不会忘记在婚礼上,他们家的王妃看寿王妃失血过多而差点性命垂危的事。
……
初夏时分,杨府庭院鸟语花香,绿柳荫荫,满塘荷色,清香阵阵。
荷塘中间的凉亭上,一男一女争执得面红耳赤,喜儿灵敏的为他们再盛上一杯解暑茶,一脸埋怨的瞄了眼罪魁祸首晋王妃,她正跷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一边欣赏美女帅哥的吵架表演,一边悠闲的嗑着瓜子,好不惬意。
“哥,你怎么能这样?”杨玉环鼓起双腮,怒眼相视。学起白寒心的一贯饮风,拿起茶杯,豪爽的一饮而尽。
“晋王妃教诲过,牌场如战场,认牌不认亲,讲牌不讲情。”杨鉴摇头晃脑地背出白寒心给他们灌输的“牌经”,无视妹妹的火眼。
“你把牌胡了我怎么碰?我必须要碰了一筒才能有机会胡牌,你可以胡一、四、七筒带八筒,为什么要偏偏胡我的一筒?这么多的选择不会自摸啊?一筒拿来我碰!”杨玉环柳眉一挑,雷不及耳地抢去杨鉴的一筒,乐得哈哈大笑。
“死胖妹!你这个没有牌德的家伙,还我一筒来。不要以为你现在贵为王妃我就不敢揍你。”一向温文尔雅的杨鉴气得喊出玉环的绰号,怒气冲冲地跳下桃木椅,手指关节捏得嘎吱作响。
“臭排骨,就是不给,你能拿我怎样?不要以为爹爹不在京城你就可以以大欺小,我可不是被吓大的。”誓死捍卫一筒,她紧拽在手中,对自家哥哥做了个鬼脸。
“你……给我拿来……”既然她不仁,就休怪他无义,以为他是抢不来是吧?杨鉴撩起长袖,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后,杨鉴略胜一筹,他把杨玉环的身子压在玉石桌上动弹不得,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扳开她的手抢回自己的一筒。
“小姐……少爷……”无奈的看着扭打成团的主子们,自从晋王妃教会了他们两打什么“麻将”的游戏后,这种戏码几乎天天上演,一向温柔有礼的少爷变成了暴力狂,活泼可爱的小姐也变成了泼辣女。再次哀怨的瞄了眼嗑瓜子看笑话的白寒心,现在小姐少爷变成这样,她怎么向老爷交代?
“你们两个……”笑话看久了也就浪费时间,白寒心嗑完盘中最后一粒瓜子,伸展一下懒腰,拿起一个木制麻将敲了敲桌面,好心的为他们解围。
“什么?”果然两人动作瞬间停止,一脸崇拜的忘着心目中的偶像,他们觉得晋王妃简直像个仙女,不时地变出许多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又稀奇好玩的东西。行为举止,思想智慧也是空异于常人。
“玉环!你相公只准了你三个时辰的假,快到了哦,抓紧时间再打四圈”。
自从来到杨府,每天闲来无事,就画图叫工匠用千年乌木制作了一副麻将,教会玉环兄妹这项娱乐,当然还是要讲经济效益的,心情大好的瞟了眼旁边小木箱里快要堆满的元宝,待会得又麻烦喜儿去给她换上银票,方便携带。总共加起来,这一个月赢了近1000两银子啦,比以前的工资都还丰厚。麻将真是个好东西,四川麻将的规矩更是赚钱的好规矩,吹风下雨,血战到底,当然是把她的腰包吹得涨鼓鼓的。
“对哦,赶快赶快。”一语惊醒梦中人,扭打的二人立刻归位。杨鉴脸臭臭的放下妹妹的手,算她好运。
“喜儿宝贝儿,帮姐姐弄盘瓜子来,要水果味的哦。”不正经的白寒心性感的媚眼一抛,满意地看着小丫头抓其盘子飞奔而逃。真是的,每次非得要调戏那可爱的小喜儿,她才有办事效率。
“姐姐,你会吓坏喜儿的。”看着一阵狂风卷过的喜儿消失在回廊拐角处,杨玉环好笑地眨巴着眼,想起喜儿私下里曾问过她许多次了,晋王妃是不是爱女色?
“小丫头就是要锻炼成无敌金刚之身,这样才能为你分忧解难。”白寒心没有丝毫的愧疚,全然不知自己的行为已在单纯的小女孩心中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五万!”战胜兄长的玉环喜不胜收,打出碰了后的牌,能胡牌了耶!二、五、八的条子,哥哥缺条子,就等着收银子啦。
“杠!谢谢!”白寒心精神一振,顿时眉开眼笑,又有一番了。
“啊,不会吧!”两道凄惨声同时响起,她怎么每一盘都有杠。
“我摸一张,什么呢?哇!六万哦,不好意思!我又杠!”哈哈,今天运气超好!撞上财神了!白寒心吹起口哨,神气瞟了两边泪眼婆娑的兄妹,得意地摸她的牌。
“我为什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杨鉴既羡慕又嫉妒的望着自己的师傅——麻将师傅白寒心,什么时候才能把这绝活儿传授给他?
“哦!MY god!七万!又杠!”
“啊!”这次换成两道杀猪般的叫声了。
“哈哈……哈哈……杠上花!胡啦!”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看来她是有天赋去胜任唐朝的赌后。唐朝赌后——白寒心,哈哈……哈哈!有创意!
“姐姐!这一招你怎么没有教我们?”杨玉环崇拜敬地感叹着,技术太高超了,堪称出神入化。
“对啊,师傅,也要教我。”杨鉴瞳孔放大,一脸膜拜。
“这个嘛,没有一二十年的功力是练不出的,还是先把银子给了吧。”白寒心飘飘然,这种牌自己都还是今生第一遇呢。
“小姐!小姐!不好了,我们府上的李总管来了,请小姐立刻回府,晋王爷在我们府上,说是有事请教小姐。”喜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焦急的来回望着三个呆掉的赌徒,是不是晋王爷发觉小姐窝藏晋王妃了?
“怎么办,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啊。”杨鉴担忧的蹙起眉头,当初听了师傅怒颂晋王的不齿兽行,义愤填膺,拍胸担保一定力挺她到底,体内的英雄气概湮灭了本来就不多的理智,就算是皇上发榜找人,他也没有出卖她。现在清醒过来,杨鉴哭丧着脸。要是给爹知道了,非得剥了他的皮。欺君之罪耶!
“是不是晋王也知道我把你藏在哥哥家啦,姐姐,你先躲起来,我一定不会把你交给那个人面兽心的晋王。不过要是我瑁瑁知道我骗他,明明知道你的行踪却没有给他说,他一定会很伤心的。”寿王李瑁曾对她说过,帝王之家无真情,但是他希望在这片污浊之地能绽放出他们二人的青莲。像平常夫妻,忠心、诚实、专一。她没有对他坦白,她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诺言。杨玉环想起寿王受伤的表情,心情就无法平静,充满泪水的晶莹双眸哀愁地望着白寒心,现在该怎么办?
“也许事情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先不要着急,玉环!你先回去,镇静些。毕竟那些搜查的人一次也没有找到我。但是对不起,都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不管是不是他们有所察觉,我还是搬出去,免得夜长梦多。”也许是她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她以为她自己的出走,纯粹是属个人自由。不想引起全城轰动,连皇上都派出御林军全城搜寻。
“我们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杨玉环拉住白寒心的手,表明自己立场,毕竟她才是17岁的女孩,很容易失方寸。
“师傅,我也没有那个意思,就有点担心,这个是欺君罪。”杨鉴也一脸凛然,心里打定注意不会出卖她。
“我知道,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所在乎的人,所以我才更不想连累你们,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打算到皇宫里去。”一个大胆另类的想法在她脑中孕育而生,没人敢搜查皇宫吧,躲到冷宫去比哪里都安全,等她玩够了再离开。
“啊?”三个下巴落地声,这晋王妃的是吃熊胆长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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