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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反败为胜

整夜寻不着人的李璿过度冷静地坐在书房的木椅中,他闭着眼,垂下的睫毛掩去了他的孤傲与冷峻。食指玩弄着上好紫砂茶杯的沿口。额头一缕黑发不驯地垂在阴柔俊美的脸侧,薄唇紧抿。

沉静中的他更让人害怕,董氏兄弟一声不吭地垂首站立在书桌前,身上冒起冷汗。他们翻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有找到王妃,大门侍卫十分肯定没有放任何人出府。一个大活人在王府就这么凭空消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十分荒诞可笑。

“请王爷降罪,属下办事不力。”两兄弟对看了一眼,跪下硬着头皮同声道。

李璿睁开眼,眸光并未落在两位得力的属下身上,而是睨着刚踏进来的慕容天岚。

“来了?”

“兄弟,我发誓我没有……”一大早就被晋王府的管家催命似的请到晋王府,也从管家的口中知道昨晚失踪的事。昨晚又失踪?一大堆的疑问绕在他脑中,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去想着其中的究竟,璿王是不是以为他拐走了王妃?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李璿目光对着惊慌失措的慕容天岚淡淡地开口,挥手示意跪地的董氏兄弟起身。

慕容天岚一个跨步上前,紧紧拽住李璿的衣袂,激动得双眸泛泪。“真的?不过我还是要给你解释一下,我可是一个有道义的人,明白兄弟之妻不可戏。那天你的王妃突然冲上来抱住我,我也吓坏了。我发誓我没有对你的女人有一丁点的邪念,我的心里就只有落霞一个。”

“你的意思是我的女人是对你有邪念了?”李璿甩开他的手,半眯起眼,危险地睇着他。握着空茶杯的手指嘎吱作响。

“呃……没那意思。”慕容天岚机警地起身后退,他可不想再痛挨一顿。

“我需要你的帮助。”放下茶杯,李璿站起身走进慕容天岚,一脸严肃。

“没问题,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只要你开口。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一定会帮你的。”慕容天岚义薄云天地拍拍自个儿的胸脯,能帮助李璿可是天大的骄傲与荣幸,他这兄弟可是从来不求人,万事都自己搞定。如今他亲口说需要他的帮助,这也不是变相中肯定了他慕容天岚非常人所能及的能力?哈!哈!慕容天岚不由飘飘然起来。

“我要对付一个人。”

“小意思,我帮你搞定。”

“对付这个人有点难度。”

“难?吐蕃军那么凶残都被我们打跑了,还有什么人有难度可言。”慕容天岚以鼻嗤之,很是不屑。他拿起身后剑架上的锋利宝剑,拉开剑鞘,对着阴寒的剑光阴恻恻地冷笑。

“希望你的这份斗志能保持到最后。”

“说吧,那厮是谁?要他怎么个死法?”

“皇上。”他一字一字地吐出。

“皇……上?”慕容天岚高声怪叫,整张脸夸张得扭曲变形。剑倏地自手中滑落,砸在脚尖上也浑然不知。

站立在李璿身侧的董文、董武猛地抬头望着自己的主子,脸上讶异的表情不少于慕容天岚。

“对!”回答暂短有力,毫不含糊。李璿瞄了眼慕容天岚脚上的剑,挑了挑眉。他弯腰拾起,放回原处。

“你要我弑……君!”慕容天岚狠狠地倒抽一口气,一脸骇然。后退的慌乱中,袖摆还不小心打翻了身后的古瓷花瓶,花瓶又砸到剑架。古瓷的破裂声和剑架的倒塌声同时响起,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你统管大内禁军,进入皇宫各地易如反掌。我只想让你找出我的女人,越快越好。你先去天牢打探,一有消息不要轻举妄动,我得想个稳妥的法子平安地把她带出皇宫。”李璿强压制住心底的恐惧,现在他不能慌。以张羽蝶在父皇心中的位置,他真的不敢去想,父皇会如何对待她。

他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明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慕容天岚又惊又骇,口张得都快塞下一颗鸡蛋。“虽然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有想明白,但我敢肯定她已经落入皇上的手中了。否则我们昨夜不可能找不出她,她更不会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内凭空消失。”

这是他最坏的揣测,既然皇上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他不可能不采取行动。

“这也太离奇了!”慕容天岚还未消化掉这个冒充王妃的事实,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除非是双生儿,世人都知道张宰相只有一个女儿。

“现在我们一起进宫,我去面见皇上,你到各处去查探。董文、董武你们现在就立刻去薛王府,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薛王,请他尽快进宫。”皇叔既然会把寒心易容,就肯定知道一些内幕。如果能得到皇叔的帮助,救寒心的把握就更大一些,他必须在父皇处置寒心之前找到她。

“遵命!”董氏两兄弟领命迅速离去。

“你现在可以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一次我要斗的皇上,或许你连累你。”李璿定定地凝视着慕容天岚,他是想救寒心,但是不愿意连累这个亲如手足的兄弟。

“我会尽全力去查探她的消息,你千万不要和皇上起冲突,保住自己才能有机会救她。”恢复冷静的慕容天岚拍拍李璿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他明白李璿对那个假王妃的感情,几次的失去几乎把他折腾得不成人样。这一次能帮到他,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帮他。

在慕容天岚离开时,李璿叫住了他。“慕容,谢谢你。”

慕容天岚眼眶顿时泛红,未发一语,背对着李璿在空中摇摇手,疾步离去。

李璿来到御书房门前,高力士早已在外候着。

“晋王请进。”高力士恭敬施礼,为李璿推开御书房的宏伟、大气的木雕红门。

“你知道我要来?”高力士的举动,更加让李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寒心在父皇的手中,他心一沉。

“不是奴家,是皇上高明。”

李璿轻隆剑眉,背手跨进门。

高力士立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把门拉过来关好,一直低垂的头缓缓抬了起来。脸上竟是一副诡异的笑意,皇上这一次应该会称心如意了。

李隆基正拿起一幅名家之画依在御书桌前欣赏,听到纱幔外的脚步声,嘴角忍不住地扬起一抹笑意,随之又努力克制住。视线落在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心思却飘去了纱幔外。

“儿臣给父皇请安。”李璿穿过纱幔,走到御书桌前,微微拱手施礼。

“嗯,璿儿快来看看这个。这是安禄山先前进贡的,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千金难买。”李隆基如献宝似的把李璿拉到桌前,让他鉴赏上面的名画。

“《洛神赋图》贵在人物安排疏密得宜,在不同的时空中自然地交替、重叠、交换,而在山川景物描绘上,无不展现一种空间美。精在用笔细劲古朴,恰如‘春蚕吐丝’。山川树石画法幼稚古朴,所谓人大于山,水不容泛。”顺着皇上眸光,他拿起了画,片刻后李璿沉稳地道出自己的见解。

“说得好!朕的这么多皇子里面,就只有你最像我。”李隆基欣慰地看着儿子,他一直都是他的骄傲。不但文韬武略、聪明睿智,更有着作为帝皇的深谋远略、知人善用的敏锐能力。如果能把江山交到璿儿手中,他一定能将大唐推向另一个顶峰。

“父皇,儿臣今天是来带儿臣的女人回家的。”李璿放下《洛神赋图》,单刀直入地道出他此行的目的。从父皇的神情上来看,显然他是不打算提起这件事,那就只能由他来。

“你的女人?你可知那女人犯了欺君之罪,她给天借了胆子,竟敢冒充晋王妃!”皇帝龙袍一扫,佯装勃然大怒,横眉怒目地对着李璿吼道。

“这只是一个误会,她碰巧倒在王府门口,碰巧和张羽蝶长得一模一样,碰巧张羽蝶自杀,碰巧被误认为离家出走的王妃。张羽蝶的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父皇要罚就罚儿臣。”他无畏皇帝的怒气,直视那双喷火的眼眸,神色自若。

有胆识!够冷静!真气魄!李隆基差点忍不住要为儿子的不卑不亢、精彩辩解抚掌叫好。他干咳了声,清了清嗓子。想起羽蝶,他的心又是一痛。

“你知不知道羽蝶对朕的重要?就算你再恨朕,你也不应该逼死她。”

“我没有逼她,只是不爱她。”木头一样的女人他的确提不起兴趣。

“这怎么可能,那个叫寒心的女人明明和羽蝶长得一样,你为何会爱她?”这也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明明是相同的面孔。

“一个男人为何会爱一个女人,父皇你应该是最清楚的。现在我得纠正一下,曾经我是对她有点兴趣,不过现在她只是我的奴隶。”一想起白寒心对慕容的投怀送抱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躁、不耐烦。

“她盗用羽蝶的身份,混淆皇室成员,论罪当斩。”李隆基感觉气氛不对劲,立刻转移话题。他和璿儿才冰释前嫌,不想再回到过去的冷战状态。已经失去了蝶儿,他不能再失去最爱的儿子。

“这么说来,罪魁祸首是我,是我命令她顶替张羽蝶的身份,该斩的也是我。”他把慕容天岚的忠告抛之脑后,冷硬地凝着李隆基。

“要朕饶了她也并非不可能,关键在与你,救或不救就在你一念之差。”李隆基抚着桌上的画,不经意地道。眼角偷偷瞄着儿子脸上不再平静的表情,心情大好。那丫头果然是他的死穴。

“原来我才是你的目标,不过她只是我的一个奴隶而已,还没有那个能力作为威胁我的筹码。”他处之泰然,半眯起眼盯着皇上,扬起慵懒的笑意。这老头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不愧是朕的皇子,有百龙之智,如此才智不用来治理江山岂不可惜。”担心自己脸上的激动会泄露他的心思的李隆基背对着李璿,试探性地道。一颗心也悬到空中,不知道璿儿会作何反应。

“儿臣比起父皇的计谋那相差甚远,父皇是抬举儿臣了。”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来,老头还不死心?他对皇位从来就没有兴趣。李璿径自落座,把玩着扶手上精雕细琢的花纹。

李隆基忽地转身,几个跨步就来到儿子的面前,气得牙痒痒。“难道你不想救那丫头了?或许我该把她送到番邦去和亲,说不定还如王昭君般成为后人的一段佳话,却能促进两国间的和平、安定。”

“这种荒谬的事情你也想得出?你明知道我对你的皇位不感兴趣,我讨厌尔虞我诈、算计权谋。更主要的是,这一个位置不知要染上多少人的血。我不愿也不屑做出这种事情,更不愿伤了手足情。”李璿倏地站起来,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他与父皇面对面直视着,拳头握得发白。他真的很佩服父皇连这种主意也能想得出。

李璿的反应让原本处于下风的李隆基满意极了,其实这个主意的真正来源处就是他现在急于救的女人,如果他知道了,岂不是要气爆?哈!哈!果然是那丫头狠毒。

“昨天吐蕃就派人来求亲了,希望能通过和亲让两国永保太平。朕就可以赐寒心为公主,以她倾国倾城的美貌,定能将吐蕃赞普治得服服帖帖的。”李隆基慢条斯理抚着自己修长的龙须,看着儿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唇角忍不住地抽搐了几下。他轻咳了几声,强忍着笑意。

“你休想!”李璿失去控制地大吼一声,他决不允许她躺在其他男人的怀中。

“朕是皇帝,这就是皇帝的权利。”李隆基也对吼了回去,一点也不示弱。

正当父子两人相持不下,高力士在门外大喊薛王求见。

李业的到来划破了室内僵硬的气氛。

“臣弟参见皇上。”

“快快免礼,皇弟不在府里好好陪伴娇妻,怎有空来看朕?”李隆基扶起施礼的李业,暗自冲他眨眨眼。

一身黑色劲装的李业淡淡一笑,“臣弟想给皇上讨个人情。”

“该不会是寒心?”李隆基斜眼瞄了一眼儿子,故意提高嗓音。

“皇上英明。”

“这个问题朕已经和璿儿讨论过了,只要他答应接下太子之位,朕就放过寒心。”臭小子,就不信你不低头,李隆基心里得意地暗忖。他背对着李璿向李业挤眉弄眼,让他再添油加醋一番。

“你死了这条心吧。”李璿斩钉截铁地低吼。

“那朕就把那丫头送去和番。”李隆基也横眉竖眼。

父子两人态度强硬,互不退让。

“或许有两全齐美的办法。”李业话音刚落,两双闪亮的黑眸齐刷刷的盯在他身上。他从容地走过去,站在父子两人中间。

李业的话音刚落,两双神似的黑眸齐刷刷地定格在他身上。

“这就是你的两全齐美的办法?朕不觉得有哪里好。”当御书房只剩下皇帝和李业时,他高声抱怨道。叫那臭小子回去考虑三天,算哪门子的办法?

“皇兄少安毋躁,总要给他一点时间。你这样直接逼他没有用,待他冷静下来,他的答案一定会让你满意,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李业胸有成竹的淡笑,他明白寒心在侄儿心中无可替代的位置,为了她他定会放弃一切东西,虽然他刚才嘴硬不承认。

“那丫头对他能行吗?你没看到刚才他那副不在意的表情,朕现在可不是那么肯定。”女人再怎么说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天下无处没芳草。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自我?目前看来他似乎也不是那么爱寒心。

“气死我啦!”御书房内室冲出一道白色人影,怒目切齿,小脸因过度激动而涨红。

什么曾经叫感兴趣?

“丫头,别激动,喝茶顺顺气。”李隆基忙不迭地拿起一杯茶递给她,心里暗骂儿子的薄情寡义,他这么多情的人怎会生出一个无情无义的儿子,李隆基不仅心疼起寒心来。

“谢谢皇上。”愤懑地接过茶杯,她一饮而尽。

“能不能行,明天就会知道。皇兄,臣弟得向你讨一道圣旨。”李业神秘一笑,转头对向白寒心,“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翌日,天刚放亮,京城里大街小巷就布满一张张告示,京城里的单身公子的心顿时全部沸腾起来,个个整衣敛容、束发戴冠。

他们的共同目标都是一个,寒心公主。

皇榜招亲耶!一旦被选中,就是响当当的驸马爷了,真正的皇亲国戚,名利双收。比起寒窗苦读十年,还不知能不能高中的道路,驸马之位更诱惑人心。

只要能取悦公主,就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公子哥儿们皆摩拳擦掌、整装待发。

这个消息让整个长安城都轰动了,全城的人都沉醉在一片喜悦之中,除了一人。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啪”的一声巨响,落在御书桌上的大掌震得皇帝的耳膜隐隐吃痛,李璿的脸庞陡地杵在李隆基的面前,近在咫尺。他像一头被惹怒的狂狮子,黑眸死死地盯着那张有点心虚的龙颜,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让皇帝忍不住地想落跑。

“什么……什么意思?”底气不足的李隆基决定装疯卖傻,露出一脸无辜。面色盛怒中的儿子让他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身子往后仰了仰,与儿子拉开一段距离。李业跑去哪里了?没义气地把他一人丢在这里。

“这上面还有你亲自盖的印章,父皇不会如此健忘吧?”他摊开手中被捏得皱成一团告示,丢在李隆基的面前。

冰冷的嗓音入从地狱中传来,让皇帝不仅打了个寒战。

“这是那丫头自己提出来的,你的皇妹们都不愿意远嫁吐蕃,她就想出这一招,新册封一个寒心公主,让众人来公平竞争。吐蕃大皇子对着事也十分感兴趣,表示同意参加。题目由寒心自己来出,这样他没有被选中,也怪不了别人,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她说这是一箭双雕,既能拒绝求亲,又不伤两国和气。她能帮朕主动解决这个大问题,朕当然同意啦。朕许诺她,只要能为朕解围,朕就让她将功抵罪。”皇儿还在乎寒心,这一想法让李隆基窃喜不已,只要能抓住他的弱点,还怕他不乖乖就范?有了信心,他不再怕儿子的怒气。

皇帝缓缓站起来,直视儿子喷火的双眸,“当然如果你想去,父皇会帮你赢得美人归,只不过昨天提出的……”

“不必了,我的女人我能搞定。”李璿惊诧的表情足足愣了好一会,该死的女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可恶!慕容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不耐地打断皇帝的话,转身准备离开继续寻人。

“她给朕提出的唯一条件是让天岚那小子参加。”

漫不经心的戏谑声在李璿身后缓缓响起,温和、慈祥的嗓音在李璿听来如晴天霹雳,狠狠地击在他身上。他深呼吸几次,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握得发白的拳头松了又拽紧。

“她是我的女人!”他转过身,盯着笑的诡异的父皇,一字一句几乎是从他牙缝中迸出。她想逃离他?想都别想。

“她并不是你的妃子。她给父皇说了,她未婚,就有选择夫婿的权利。她想嫁给她爱的男人,哪怕是当妾也无所谓。父皇相信你的能力,不过万一一失手的话,那寒心公主就是别人的美娇娘了。皇儿也别太灰心,就是寒心公主偏向天岚,你也能打败他的。就不知道寒心公主会出什么样的题目呢。”李隆基拽住自己背在身后的袖摆,抑止住内心的狂喜,平静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夹杂着颤音。

“该死!”李璿一拳砸在墙壁上,该死的女人!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敢说出那样的话?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他狠狠地盯着龙椅中的男人,恨不得刚才砸的不是墙壁而是他的脸。他一定是故意的。“就算抢,我也要把她抢回来。”

李璿拂袖而去,李隆基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个儿子的倔脾气到底是继承了谁的?不过,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璿儿啊,你一定还会来找我的,姜还是老的辣。

到最后,招亲的决赛中只剩下三人,李璿、慕容天岚和吐蕃大皇子。在一番恶战后,李璿赢胜出。

当他满心欢喜地解开楼台上那“寒心公主”的面纱时,他彻底崩溃了。

她跟本不是“寒心”,而是清风。

他又被摆了一道,原来被册封为“寒心公主”的并不是寒心,而是清风。那寒心又在哪里?他当众甩下清风发疯似的离开。

主审官只能尴尬地宣布晋王自动弃权,由第二名的吐蕃大皇子取胜。主审官暗自佩服皇上的英明,怎知晋王最后会弃权,改选驸马为第二名?

皇帝再见李璿时,他身上再无暴躁之气,平静的俊脸上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不要再兜圈子了,我答应接下太子之位。今晚把那女人完整地送到我的王府。”

惊喜中的李隆基并没有发觉儿子脸上诡异的笑。

擂台赛后,冷静下来的李璿很快便发现其中的破绽,他一夜不眠,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仔细考虑了一遍,顿时恍然大悟。

……

李璿走后,突来的胜利让反而让皇帝觉得不踏实,好像哪里不对劲。这种不安很快又被完成心愿的兴奋而冲淡,于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毫无道义地抛弃了他的盟友,把她灌醉后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送去儿子的王府。他的目的已到达,就让她去承受儿子所有的怒气吧。哎!可怜的寒心,父皇也不想这样对待你的,可是他是皇上,要一言九鼎。哈!哈!哈!

可怜的白寒心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窗棂外的冬阳俏皮地洒在殿屋帷帐外沿,洒下一层金黄光韵。角落边的炭炉驱散了室内的寒气,床榻中的人儿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头有些隐隐作痛,她难受地呻吟了声,闭着眼睛柔着太阳穴,她有个习惯,就算醒了也会闭眼养神几分钟。脑中慢慢回想起昨晚皇上格外热情,请她一起用晚膳,放下万金之躯给她倒酒,她这个盟友真是好得没话说。

她性感饱满的嘴角洋溢着恶作剧的笑容,她在台下的一个角落里亲眼目睹李璿为她疯狂打擂台的事,当他发现“寒心公主”是清风时,脸都全黑了。哈哈!那模样太可笑了。至少证明了一件事,他还是在乎她的。想起清风,她心里有着淡淡的不舍。那丫头原来曾经救过来大唐寻找二皇子的吐蕃大皇子,并对他日久生情。得知这些情况的白寒心立刻心生一计,决定完成清风的心愿。

只是以后清风去了吐蕃,就再难见上一面了。

“哎!”她蹙起柳眉,轻轻叹口气。

“看来你满有自觉,知道自己的余生将过得非常的悲惨。”

冷峻的熟悉嗓音让白寒心忽地睁开眼,弹跳而起。

李璿?怎么可能?她明明在梅妃娘娘的寝宫,除了皇帝其他男人都止步的地方耶。

可眼前笑得诡异、邪魅的男人明明就是他!

“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特别显得心虚?”

头顶轻柔低沉的声音听得她毛骨悚然,白寒心机械性地转头环顾四周,这不是梅妃娘娘的寝宫,是她的蝶苑!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咻的一下跃下床,惊叫一声,如见鬼了般慌张。

“因为你被你的盟友出卖了。”李璿斜依在床榻上,右手称着脑袋,薄唇缓缓扬起。他左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柔软的被褥,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如慵懒、危险的猛兽戏耍着他的猎物。

“什么?他可是皇上,金口玉言。怎会耍赖?”打死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被卖了的事实,不是说好要站在同一战线对付李璿的嘛。更何况,他是皇上呃,岂能出尔反尔。

“幼稚!”李璿冷哼一声,体内隐忍的怒气在逐渐上升。

皇叔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他也在桂嬷嬷的口中证实,孩子百日那天皇上是问过她王妃身上胎记的事情,后来高公公又说皇上只是为了试探她对王妃有没有尽责而已,并不是要她去看胎记。

这个自以为是的笨女人,笨到自编自演一出红杏出墙记。她凭什么就以为她就能决定一切事情?

今后他有的是时间“好好”调教她“从夫”的习惯。女人还真的不能宠,耍到他头上来了,他会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激怒他的后果。

白寒心的心脏激烈地鼓动着,全身的肌肉紧缩,头皮发麻。她慢慢地、缓缓地朝门边移动,心里诅咒着不讲信用的皇帝。

“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

恶魔般的声音让她全身僵硬,要死了,她干嘛听信皇帝的谗言去招惹他啊?

片刻后,晋王府内传来一声尖锐的凄惨声。蝶苑外的三婢、董氏兄弟和桂嬷嬷会心一笑,他们的“王妃”终于回来了。

王爷已经叫董文给她们说了真正的张羽蝶已死,她们去拜祭了王妃,虽然难过,人生却不能复生。她们把对张羽蝶的尊重和爱一起转移到了白寒心身上,白寒心对她们一直如同亲人一般。她在她们心中的位置也和真正的张羽蝶一样没有区别,她永远是她们的女主人,也希望她连张羽蝶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走了!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去给小主子们沐浴。这些天王爷吩咐我带着小主子们去白马寺找方丈给他们祈福,真是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

桂嬷嬷赶苍蝇似的,把几个年轻人赶出蝶苑,把清净留给两个久别重逢的夫妻。

晨雾踩上一颗石子,身子往后一仰。

一个身影飞快地上前接住她,强有力的手臂牢牢握住她的柳腰,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久久不能移开。

桂嬷嬷掩嘴一笑,知趣地轻步离开,看来这王府又要办喜事咯。

明月偷笑着跑开了,为了快点到小主子的寝房,她寻了一条隐蔽的小径,刚到小径尽头的转角处她头上的发簪掉了,刚拾起便一头撞进了一副结实的胸膛。

她捂着着鼻尖抬起头,见到头顶上的那张脸,顿时呆若木鸡。“好……好美哦!姐姐!”

夜鹰蹙了蹙眉,讶异的俊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他刚给王爷送去航海线路图,没想到会有人走这条路鲜为人知的隐秘小道,更有人不知道死活地触犯他的禁忌。

“我是男人!”他抓起明月的手腕,阴沉说道。

“男人?姐姐,你真爱开玩笑,哪里有你这么美的男人嘛。你是不是生病了,像王妃说的什么妄想症?”明月痴痴一笑,很热心的想要垫脚去摸他额头上的温度。

“这是什么?”夜鹰的目光定在她胸前的玉佩上,再次惊讶地扬高声音。他家祖传的龙凤玉中的凤玉怎会在她胸前。

“这是我爹娘过世是时候给我的,说是指腹为婚的定情物。”明月痴迷地望着那张美脸,乖乖地回答。

“拿来!”笑话!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狗屁未婚妻,况且他心中已有心仪的对象,岂能让这个傻不拉叽的蠢女人来破坏,一定是她偷去的。他伸手去抢她胸前的玉佩。

“哇!原来你是强盗。”明月顿时从陶醉中清醒过来,大惊失色,拔腿便跑,爹娘说过,人在玉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弄丢。

一大一小的人影穿梭在狭窄的小径中,一段凄美离奇的爱情即将来临。

……

几日后,长安城里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上至皇亲国戚,下到街上小贩都沸沸扬扬地议论着。晋王李璿和蕊心公主李华被皇上削去爵位,贬为了庶人,全国通缉。听说皇上气得御笔一挥,就把他俩从皇室宗谱上除去了名字。

传言有几种,有人说晋王犯了欺君之罪,答应了皇上什么事却食言,公主帮助他们离开了长安。兄妹二人带着家人出海寻着一处世外桃源,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有人说公主帮着晋王偷情,拐带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也有人说皇帝发现皇后所生的李璿和李华并非皇上的骨肉。

望着空中展翅高飞的鸟儿,已出家常伴青灯的柳飘飘身着灰色尼袍,她望着手中被她刚刚撕碎的书信释然一笑,她的心中早已是一片祥和、平静,无爱亦无恨。思绪飘回雨雪交杂的那一夜,她终于明白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的爱,嫉妒让她变成了一个恶毒的女人。她离开了王府,来到静月庵,为自己所做的赎罪。她天天求佛,但愿璿哥能和他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璿哥在临走时找到了静月庵,他们宽容地原谅了她,要她跟他们走。她拒绝了,只有在佛前赎罪,才能让她的心得到安宁。

一阵微风吹过,她捧在掌心中的碎纸迎风起舞,在空中旋转、飘荡,一片片地坠入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其中一片没有远飞,静静躺在柳飘飘的指缝中,上面还有着龙飞凤舞的残缺字迹——桃花岛。

她抚摸着上面熟悉的字迹,“你一定要幸福。”

她放开手,轻吹一口气,纸屑缓缓飘入湖中,她释然地笑了。

让它们永埋湖底吧,如他们的行踪一般,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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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从回乡的大学生马泽去到古玩店当学徒开始。文中的马泽是一个北漂未遂的大学毕业生,他好色好吃,懒癌晚期,情商低,智商也不高,但为人善良正直,更有随时为自己在乎的人豁出去的劲头。典型的市民小人物形象,充满了生活气息与真实感,虽然谈不上多么讨喜,但绝不会惹人生厌,且有利于引导读者代入故事。古玩店的老板谷雅山精通各种文物,祖上曾是盗墓一行黑白两道的首领。谷雅山看似是个与世无争的小老板,时不时坑坑没眼力的顾客,但实际身份却是古城文物缉捕部门的暗线。马泽跟着谷雅山坐镇古玩店,耳听八面消息,做的是避免国宝流入黑市,流出国门的事儿。在这个过程中,马泽见识到了很多罕见文物,也卷入到一场场是非阴谋之中。这些文物背后都暗藏着神秘的传说与故事,而这些故事皆出自于作者对历史传说以及文人笔记中秘术奇说的调研,读者们耳熟能详却一知半解的历史传说在这部作品中被全新演绎,充满了传奇色彩与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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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个假货系统

    “系统,开始抽奖。”[抽奖开始,恭喜宿主获得射日神弓(伪)]“靠!又是假货,再来!”[抽奖开始,恭喜宿主获得降龙十八掌(虚)]“啧,高级一点的假货,继续。”[抽奖开始,恭喜宿主获得五行遁术(仿)]“嘿!终于出货了,继续继续。”[抽奖开始,恭喜宿主获得无暇婚纱(真)]“系统,我**你个**,好不容易来个真货你就给我这个!”
  • 吴亦凡我们的约定love

    吴亦凡我们的约定love

    本文是由吴亦凡而写的。当然里面也同样会出现关于EXO的成员。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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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的青春岁月中总有一个人的身影挥之不去。再遇见时,你还是那个白衣少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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