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程怀默就跑进薛礼房间,拉起薛礼,让赶快洗漱了吃饭,饭后前往胡国公府上。薛礼无奈,打着哈欠起来,丫鬟端来洗漱用具,薛礼让丫鬟退下,自己洗过脸。见一个小碟子里放着白色粉末,不知是什么东西,问起程怀默,程怀默笑着说这是青盐,擦在牙齿上,清洁牙齿用的。薛礼试着使用了,觉得大为不便,还不如在绛县自己动手做的小牙刷,决定晚间回来做几把用用。
薛礼出去吃饭时大吃一惊,不但尉迟宝林,李翎,李业嗣都在,程若曦和房婉儿还陪着俩个女子单独在吃饭。见了薛礼都一一打过招呼,程若曦介绍起另外俩名女子,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的是李翎的姐姐渤海郡主李嬅,另一个一副娃娃脸的是英国公李绩的小女儿李乐。
程夫人和程咬金带着俩个小儿子出来后,见这么多的人,也是吓了一跳。程咬金还幸灾乐祸的笑道:“嘿嘿!老秦喜欢清静,这下子看他怎么清静!”
饭后一伙人带上各自兵器,浩浩荡荡向胡国公家走去,引得路人侧目。胡国公府和程府隔了俩条街道,这一路走来,只见全是高门大户,街上也没有几个小贩。问起程怀默,程怀默说这边几条街都是达官贵人的住宅。程怀默见薛礼对这边很不熟悉,一边走一边一边介绍。走到一家院内几乎全是绿树的宅子门口,程怀默说这就是宋国公萧禹的住所,薛礼记得李恪说有急事来这找,默默记下地方。
又经过一座比周围宅子都大都气派的大宅院时,程怀默说这儿是长孙无忌家,薛礼一下想起长乐说过的话,停步打量一番。这时见门口有几个人看衣着不像是中原人,正在门口和仆人说着什么,其中一个黑衣女子似有所觉,转头正好和薛礼眼神对上,薛礼见这女子眼神锐利,其寒如冰,转头不再看,程怀默见薛礼不动,上来拉住就向前走。薛礼又回头一瞟,那女子已经向里面走去。
一群人到了胡国公家门口,秦勇早就在等着了,见到这么多人,倒是很高兴,赶紧迎接进去。秦琼已经在练武场等着了,见到这么多人,眉头一皱,瞬间恢复过来,笑着一个个打声招呼。秦琼和李孝恭关系很好,还拍拍李翎的小脑袋。
秦琼笑道:“你们家的长辈武艺都很高强,跑我这里做什么?我先说好啊,我只教薛礼,你们要是有兴趣学,在旁边看着就是!”
李嬅笑道:“秦伯伯,好小气!生怕我们学了你的本事!我们也都是喜欢热闹罢了,你这很宽阔,正是个好玩的地方,你不会赶我们走吧?”
秦琼苦笑道:“你这丫头!河间王可是把你惯坏了!罢了,你们要留就留,别来烦我就是!”众少年都拍掌叫好,各自抄起家伙,切磋起来。
秦琼笑着摇摇头对薛礼道:“你将兵器放下,跟我来。”薛礼将兵器放在架上,跟着秦琼去了马厩,见里面数十匹马,每一匹都高大无比,体型优美,腰背流线型,但是比起一般马腰背稍微短些,尾尻较一般马长些。见了秦琼,都仰首嘶鸣,很是亲热。
秦琼笑道:“这些马,都是我一匹一匹收集起来的,花了不少心思!”
薛礼心中感激,躬身道:“多谢秦将军厚爱!薛礼感激不尽!”
秦琼笑道:“你别看我和老程经常骂架,其实我和他交情最深,早在前朝时,就是朋友了。你既然是他的义子,也就别叫我秦将军了,叫秦叔父好了!”
薛礼抱拳道:“多谢秦叔父赐马!”
秦琼笑着点点头:“你自己选,要是选错了,可别怨我!”
薛礼笑着答应了,仔细打量。见这些马有黑色,青色,栗色,白色各种颜色,一时挑花了眼。忽然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凑过来,舔舔薛礼衣襟,原来薛礼衣襟上粘了一根草料,薛礼和秦琼相顾莞尔。
薛礼轻轻触摸这匹马,只觉得入手光滑,马身上一根杂毛都没,马头前额较短,但是很宽。俩只耳朵不停地前后摆来摆去,大大的眼睛竟然像人一样眼波流转。薛礼尽管不懂相马之术,见这匹马外形俊美,又是自己喜欢的白色,笑着道:“秦叔父,就这匹好了。”
秦琼笑道:“薛世侄眼光不错!这匹马是大食商人运来的,当时我去西市闲逛偶然看见买下的。”
薛礼知道大食马就是后世闻名的阿拉伯马,即使在千余年后,纯种阿拉伯马仍旧十分名贵。再次道了谢,进去将这匹马牵出来,这马很是温驯,跟着他出来。薛礼也不着急骑上去,牵到一边,端了一篮子草料喂了,又喂了些清水,这才骑上去,走了几步。秦琼暗暗点头,笑道:“这马性情虽然温驯,可是奔袭起来速度非常快。贤侄不如去练武场那边试着跑起来看看。”薛礼笑着答应,下来牵着马,和秦琼走进了练武场。众少年见这匹马浑身雪白,神骏无比,都上来抚摸一番。薛礼笑着等他们玩够了,这才飞身上马,绕着场子跑起来。
果然如秦琼所说,这匹马虽然温驯,一跑起来风驰电掣,薛礼骑马技术本就不好,这马又没有马鞍,只有一张毯子铺在上面,好在还有左侧一只马镫,紧紧抱住马脖子,不敢直起身来。众少年大都是骑马高手,见勇猛无比的薛大哥竟然不懂骑马,都笑着鼓噪起来。薛礼跑了几圈,轻拍马头,这马果然停了下来。
程怀默走过来牵住马缰,薛礼下了马笑道:“我骑术很差,见笑见笑!”
秦勇笑道:“有我父亲教你,不出俩个月,你就算得上是马术高手了。”秦琼笑着拍了下秦勇的头,走过来道:“这骑马学会不难,精于骑术就难了,要和马心意相通,勤加练习就好。我刚才见你对这匹马很好,也就放心了!勇儿,去牵一匹马来。”
秦勇牵来马,秦琼一跃而上道:“跟我来,一边跑一边告诉你要诀。”薛礼赶紧上马,跟着秦琼绕场飞跑,一边仔细聆听秦琼所讲的要诀,一边仔细体会。其他少年舞枪弄棒玩了一会,见秦琼和薛礼只是骑马,却不练习武艺,都感觉没意思,程若曦提议出城去打猎,几人打声招呼,一涌而散。
秦琼这才笑道:“我不是不教他们,一来他们家中长辈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二来都还年少,心性不定。传出去都说我敝帚自珍,倒是冤枉我了!”
薛礼笑道:“叔父所言极是!勇贤弟大概还不到十二吧?”
秦琼笑道:“可不是!闲话少说,跟我继续练习控马之术!”
秦琼带着薛礼跑了几圈,讲了些粗浅的控马技巧,自己不再跟着跑,下来坐下观看,让薛礼自己边跑边体会。整整一上午,都是这样。薛礼心里也想将马鞍,双马蹬之事说出来,又担心自己人微言轻,只好准备以后再说。
下午还是练习简单的控马,一天练习下来,薛礼大腿俩侧似乎已经麻木了,走起路来都很不习惯。一伙少年出城打猎回来后各自回家,程怀默跟着秦勇过来,接了薛礼,婉拒了秦琼让一起用饭,说道自家母亲早上就让回家用晚饭,俩人告辞后回了程府。
回去后程夫人见薛礼精神不好,大为心疼,亲手去做了碗参汤,一定要薛礼喝了。程若曦笑着说道自己都没这待遇,薛礼心里感动,双手接过来一饮而尽。
程夫人笑道:“你以后就住在家里吧,别去豪义坊了,那边较远,每天要去胡国公那,也少走些路。”薛礼答应了,吃完晚饭后,派人去给胡桐胡林说了下情况,要是有信件,请胡桐派人送过来。
以后一段时间,薛礼一直跟着秦琼学习骑马,足足学了二十几天,能在马上将身躯收放自如了,秦琼才让他拿着兵器上马练习。第一天跟来的众人开始还有几个跟着,见整天都是骑马骑马,都觉得郁闷,最近早就不见影子了。偶尔程怀默和李翎跟着来玩玩,其他几名女子除了程若曦天天回去后能见到,再没见到别人。
这天午时休息时薛礼又从怀中取出家中来信观看,雨薇信里说家中一切都好,就是小仁杰经常问起义父怎么还不回来,薛纳也到处乱跑了,自己身子已经显怀,很少再外出,都是些琐事,薛礼再次看信,还是一脸幸福。看完信收起来,忽然想起二十多天了,只顾得苦练骑马,竟然连长乐的面都没见过。心中思念,又没法相见,记起李恪所说,出门后找到宋国公萧禹府上,递了那块玉佩过去,对接过玉佩的仆人说了让李恪去程府找自己。
看看天色,还不到练武时间,又去了豪义坊,兄弟相见,说笑一番,胡桐胡林知道他在跟着秦琼习武,也不久留,喝了几杯茶,胡林将他送到胡国公府上,自己回去。薛礼自去练武场,练习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