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初年,李世民废除州县,改设道和郡,益州便成了剑南道首府之地。而成都又是益州的首府之地,因此王之焕和宇文锋等人都居住于成都。薛礼一行加紧赶路,第三天巳时末就到了成都城外。
成都自古就是名城,古蜀国时期就有此名。蜀人多年经营,城池极为高大。入城后,城内的繁华仅次于长安城。蜀锦天下闻名,成都府更是当中翘楚,城内丝绸店铺屡屡皆是。
到了王之焕府邸,下人通报之后,不久王之焕带着数人迎接了出来。
“薛将军来得好快,一路辛苦啊!”王之焕满脸笑容。
薛礼抱拳道:“大人亲自出迎,末将愧不敢当。”
王之焕道:“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成都刺史杜真,这位就是成都府将军宇文锋,这位是…..”
薛礼仔细打量宇文锋。见此人相貌甚伟,身材高大,但看外表,无论如何不像是和吐蕃密谋交易之人。当下众人分别见了礼,进去后分别落座。
下人奉上茶后,薛礼起身道:“王大人,宇文将军,这次末将巡查地方,发现问题颇多啊!特别是地方军备,急需加强啊。”
宇文锋笑道:“薛将军果然忠于职守。不过我成都府驻扎有六万多精锐,一旦有事,随时可以出击。因此,将军上次的提议才被驳回。”
王之焕道:“是啊。前阵子蜀西南大水不断,又引起滑坡,大量百姓伤亡。最近正调集大批钱粮赈灾,薛将军的提议,稍后再议吧。”
薛礼心知王之焕此言虽然是托词,也算给自己一个面子,没有再次驳回。不好再说此事,只是详细将沿途所见叙说一番。
众人听说地方军备仅仅数百人,都习以为常,毫不在意。大唐立国以来,正值吐蕃内乱之时。而其后松赞统一吐蕃之后,大唐又迅速强盛起来。因此吐蕃人对大唐十分亲善,故而王之焕等人丝毫不防备吐蕃。
午后用过饭,宇文锋道:“王大人,末将这就带薛将军前去看看我剑南道精兵如何?”
王之焕笑道:“理当如此。薛将军一直带着皇上玄甲骑兵,还请多多指教。”
薛礼笑道:“不敢当。大人,末将这就告退了。”
剑南道府兵六万余人,大部分驻扎在城东。二人出来后,带了人赶往城外。大军依山靠水,十余里大营连绵不绝,气势很是不凡。宇文锋向薛礼介绍军营和将士情况,言谈中很是自得。
进入军营,宇文锋将手下得力将领一一介绍,大都是蜀人将领。薛礼在巴州搞出很大动静,这些人自然也都听过了,不免打听过薛礼底细。都说文人相轻,武人如何不是这样?见面后去校场观看将士训练,有几名将军提议薛礼露一手。
薛礼却不想出这个风头,赶紧推脱。几人再三要求,薛礼都笑着推脱。
宇文锋笑道:“薛将军乃是武状元出身,武艺非凡,只怕是看不起我剑南道将士吧?”
宇文锋此言一出,数人脸上都露出不服之意。
薛礼道:“既然诸位定要本将献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宇文锋道:“好!来人,摆上箭靶。”
将士摆好箭靶,仍旧是一百步开外。王玄策以目示意是否要再远一些,薛礼微微摇头。王玄策递上震天弓箭,薛礼扎好衣襟,走了上去。
宇文锋虽然久闻薛礼大名,见了面之后心中却不以为然。听说此人和蜀王李恪交好,说不定就是靠了这层关系才得以掌管玄甲军。因此对于手下提议薛礼露一手,大力支持,甚至不惜出言相激。见薛礼上前,率先鼓起掌来。手下也纷纷鼓掌,只待薛礼出丑好喝倒彩。
薛礼沉声道:“献丑了!”
微微看一眼箭靶,沉声吐气,连环三箭全都穿靶而出!
宇文锋等人目瞪口呆。
反应过来后,宇文锋笑道:“本将早就说了薛将军武艺非凡,尔等却定要见识!如今可服了?”
一将高声道:“薛将军箭术,我等十分佩服。不知步战如何?”
适才宇文锋介绍时,薛礼已经知道此人是游击将军卢天德,在军中威望甚高。赢了此人,想必再无人挑战。
薛礼一撩衣襟,笑道:“还请窦将军指教!”
卢天德道:“薛将军请!”
薛礼一抱拳道:“窦将军先请!”
卢天德不再客套,跨步上前一拳击向薛礼前胸,来势凶猛。薛礼见这一拳直击要害,若是击中只怕伤势不轻,赶紧侧身避开。卢天德见薛礼躲避,心中晒然,再次飞起一脚踢向薛礼前胸!
薛礼心中暗怒,这卢天德招招直击要害!当下不再退让,闪电般侧身让过,抓起卢天德腰际,大喝一声摔了出去!卢天德只顾进攻,下盘不稳,被薛礼猝然摔出,尘土飞扬中,翻滚几次这才站起身来。
宇文锋对薛礼笑道:“薛将军武艺果然厉害。我剑南道麾下,恐怕无一人是你对手!”
薛礼见宇文锋屡次出言挑唆,赶紧谦逊几句。不料这卢天德倒是个好汉,输了却不生气,反而和薛礼显得亲热起来。果然,卢天德比试失败,再无人上前挑战。宇文锋见薛礼和几名手下很是亲热,眼中异色一闪。
看完军营,已经到了申时末。宇文锋正要邀请薛礼去府上,卢天德却先开口道:“某与薛将军不打不相识,不如今晚就去某家中歇息可好?”
薛礼笑道:“卢将军如此客气,我自然从命了。”
卢天德大笑,拉着薛礼就走。宇文锋无可奈何,却不好和这莽汉子争执。到了卢天德家中才知道,卢天德亦是范阳卢氏旁支子弟,先祖迁居于蜀地。当今蜀地卢氏一族族长,正是卢天德之父。
酉时,薛礼带了礼物,前去拜会王之焕。
王之焕见他来了,接待到书房坐下后,笑道:“薛将军可有事?”
薛礼道:“前几日在松州见到吐蕃大论禄东赞,言说去长安向皇上请求开放边境,增加盐铁互易。大人对此事怎么看?”
王之焕道:“这是好事啊!吐蕃和我大唐友善,吐蕃人缺乏食盐,而我剑南道和吐蕃接壤,如此一来会大幅度税收增加。”
薛礼道:“末将听说百姓有私自和吐蕃人交易食盐的,大人怎么看?”
王之焕笑道:“我剑南道和吐蕃大片接壤,偶有小民私下交易,数量也不大。此事由宇文将军负责,问题不大。”
薛礼见王之焕对宇文锋十分信任,只得东拉西扯几句,告辞离去。
薛礼心中有事,第二天婉言拒绝王之焕,推说李恪留了几件事要处理,和众人辞别,回转巴州。
(事情还是很多…...见谅!吃饭糊口是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