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辗转反侧,很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睡梦里,我独自一个人在学校里走,那里没有人,一间一间的教室都是空的,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就是焦躁的、一间一间的找下去。
忽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洛洛,他仍旧身着白袍,看不见手脚和脸孔,我的心却一下子安定了,想也不想的抱住他:“你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去帮粟粟找魂魄,还帮……”
“为什么偏要你去?”我委屈的把他抱得更紧,“你让别人去,别让我找不着你!”
“……好。”他似乎犹豫了好久,但最后终于也抬手抱住了我。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融化在那个拥抱里,融化在他宽大、柔软的白袍子里,融化在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觉里……
在这样的拥抱里,我的手不自觉的往下划动了一点,两手正好落在他的腰部,奇怪的是,我的手似乎穿透了白袍子,直接落在他的皮肤上,他的皮肤又凉又滑,像是一条刚刚从水里钻上来的蛇。
我正在奇怪,洛洛就当真变成了一条蛇,对,白色的,巨大的蛇,他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咬住我的肩膀,我疼得双臂一松,已经变成白蛇的洛洛瞬间在我的怀里溜走了……
“洛洛!”我被吓醒了,腾的一下坐起来,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叫声。
还好,是个梦。
还好,粟粟今晚要去享受好容易争取回来的房间,没有睡在罂粟吊坠里。
不然,这家伙一定会笑话我。
我自己也觉得这个梦奇怪的过了头,就算我今天听多了陈总的情话,渴望真心相待的爱情了,不也该是李伦吗?
我可是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他的。
虽然自从上了高一,我就没见过他。
不想了不想了,某猪空虚了。
我这样嘲笑着自己,再次躺回被子里,用自己认为最舒服的姿势躺好,等待美妙的睡眠。
可是,我睡不着,脑子里都是被洛洛抱在怀里,我的脸紧贴着他柔软白袍的样子,手心里那凉凉滑滑的感觉也还在,让我连手掌都舍不得握紧……
傻猪猪,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停的问着自己,不停的抗拒着莫名其妙的想念,不停的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奇怪的、不切实际的梦,再慢慢的在这样的纠结中疲惫,昏睡。
大概因为这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起床有点晚,还是粟粟把我喊醒的:“要是不喜欢就别去上班啦,专心钓鱼,姐姐养着你嘛。”粟粟劝我。
“还是上吧,天天宅在家里能认识谁啊?”我打着哈欠去卫生间洗漱。
粟粟靠在门口,抱着肩膀提醒我:“忘了我昨晚跟你说的啦,李伦啊!我分析了,他不怕我的媚术,一定有些法术……你好歹试试看嘛,说不定就是一匹黑马。”
“我不,”我漱着口,含混的叮嘱他,“没的商量。”
“我就说你喜欢他嘛,”粟粟眼睛一亮,八卦的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好像要在我的表情里发现蛛丝马迹,“别害羞,要是真的就承认嘛,有什么了不起?不会喜欢男人的女人才不正常。”
我是不是还在喜欢他?
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就知道,我不愿意自己不好,也不愿意他不好;我愿意花钱给他租房,给他买手机,也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即使我不愿意,也不会像跟别人那样不容置疑的否决,而是软趴趴的跟他商量,哄着他改变主意。
这是喜欢吗?
如果是,为什么我不会梦到他,想到他,见到他的时候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心跳了?
如果不是,我为什么要对他好?
“默认了吧。”粟粟像是在跟我开玩笑,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这个细节正好被我发现,我连忙吐干净嘴里的泡沫并漱干净,转过头笑着看他:“吃醋啦?”
“笑话!”粟粟朝我翻了个白眼,“真当你喜欢的人就是万人迷啊,谁都跟你一样犯傻?我可生生死死的活了上千年,还会爱上一个半死不活的鲜尸?”粟粟似乎对我的猜测颇为气恼,也不跟我商量了,气哼哼的去厨房看早餐。
我正不明所以,电话就响了,听号码是方晨的,我赶紧跑过去接起来,就听话筒那头的家伙笑嘻嘻又美滋滋的:“粟粟,今晚上唱歌去吧,我去你公司楼下接你。”
“今……”
“不让粟粟去啊!”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家伙就补充了一句。
“啊?”我有点为难,“我管的住她吗我?”听她在那头为难,我就安慰她,“要不我也不去了,你玩得高兴点。”
“不行不行,怎么能没有你?我还想让你帮我把把关呢!”方晨连忙说。
“把关?”我一下子来了兴趣,“那个白羊男?”
“是呀是呀,”方晨的语气立刻甜蜜得流了油,“这几天我们俩一直聊得很晚,昨晚他跟我说话的语气不一样了哦,嘱咐我早点睡,还在电话里唱催眠曲给我听呢!”
“哈!”我也高兴得恨不能跳起来,“这么快就俘获啦?厉害啊你!”
“可不是嘛——粟粟告诉我,女追男,时间不能久,要是长时间都追不上,那他就是根本不想让你追上,所以把所有的力气都在这段时间里用出来……嘿嘿,我力气足,火力猛,就追上咯!”
“真好,”自打老陈出事儿,我一直盼着她早点有个男朋友,好像那样才是他,这回终于如愿以偿了,当然真心的替她高兴,“那你来接我,不过那谁……”我不敢说出粟粟的名字,“我可真拦不住她,你知道的……”
“好吧好吧,让她也来,”方晨像是豁出去了,“就当是个考验了!只要你提醒粟粟,低调,不准用媚术,不准勾搭人,就让她来,否则,让她在家看家!”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粟粟可是罂粟精灵啊,此时此刻却在帮我做早点,还被要求这要求那,不答应就看家……恐怕她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