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空气顿时有些凝固。
我整天呼天抢地的求老天爷掉七个适龄男青年给我,到了此刻才忽然发现,适龄男青年就在身边,就在眼前。
为什么我从来没对他动过心思?
因为他出现得太随机了。
随机的就像我坐公交车的时候偶然坐在我前排的陌生人。
“怎么不说话了?”
他转头看着我笑,眉眼弯弯,好像全然不知道他那句话有多撩拨。
好吧,是我想多了。
我虽然急需一个深爱我的男人来激活罂粟花,也不能求男若渴到这种程度。
我虽然不能保证每一个被我害死的男人都十恶不赦,也不能专挑老实人下手。
“因为你要跳槽的理由实在天雷滚滚。”我调侃鄙视他。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嘿嘿傻笑了几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犹犹豫豫的闭上。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为了尽快摆脱目前的尴尬,我想也不想的就把电话接了起来,原来是昨天通知我来康普德面试的那个甜美女声,通知我明天到康普德报到上班。
我当然高兴得不行,挂了电话就跟小潘道谢:“还是你说的对,夏经理就算不高兴也不会不高兴我,明天我还是要去康普德上班!”
“哈哈,恭喜!”小潘的笑容还是有些僵硬,语气却还是那么调侃,“你这工作找得也太顺利了吧,昨天通知面试,今天就通知上班!这可不太正常——俗话说,非常即为妖,你可得备好照妖镜,省得你男朋友替你担心!”
我本来想说,我没有男朋友,但又隐约这话似乎代表着某种暗示,就故意忽略这个敏感话题,毫不在意的开起了玩笑:“我的第一职业其实是捉妖,你不知道吧?实话告诉你,我生平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身边妖精太少——要是这康普德真的有妖,那我更是非去不可了。”
“牛,牛,你真牛!”小潘配合的点头,“朱仙师捉妖时小心点,要是男妖就收了,女妖留着跟我演聊斋。”
“放心吧小潘同志,我一准给你留着。”
——*——*——
这一回,小潘一直把我送到北宁湾方晨家楼下,我指着方晨家的窗户告诉他,我和我男朋友就住在这儿,欢迎他有空来玩儿。
小潘抬头朝那窗口瞧了一眼,忽然咧嘴笑了一笑。
我有些诧异,连忙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去看,并没有看见什么,以为小潘又在搞鬼捣蛋,也不理他那茬,只跟他挥手道别。
“再见。”这回小潘规矩多了,一本正经的跟我挥手道别,开着那辆银灰色的依维柯绝尘而去。
我转身上楼,拿钥匙开门,把包扔在沙发上冲进厕所……
厕所里有一座肥硕的肉山,是光着身子正在冲澡的老陈。
我低叫了一声赶紧跑出厕所,又提起包冲出房门,连电梯都不等就顺着楼道直跑下楼,再一溜烟儿的飞奔进小区花园的长椅上坐下,累得呼哧带喘。
老陈有方晨的钥匙。
想必是这样。
这也无可厚非,他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可是,方晨这不靠谱的,不知道她上班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睡到自然醒?
万一这时候老陈进来了,怎么办?
我能把自己的安全问题交给一个陌生男人的道德?
这个陌生男人能在女朋友家里住着别人的时候潜进来门都不关的光着身子洗澡,那道德恐怕也没有多高。
NND。
要是还在这儿住,我就真的是猪了。
我骂了自己几句,最终因为憋不住niao,起身在小区外找到一家肯德基解决了生理问题,又想也不想的走进隔壁的房屋中介所,开始找房搬家。
等我累得灰头土脸的回到方晨家门口,已经有心理障碍的我不敢轻易开门,而是给方晨打电话:“哪儿呢?”
“在家,你这猪头怎么还在外面野?赶快回家!”
“哦。”
我没心情跟她斗嘴,挂了电话敲了敲门。
方晨开门,还不忘骂我一句:“懒猪,又忘了带钥匙?”
“带了,我怕进门又看见不该看见的,让我犯了心脏病。”我累了一天,说话都有气无力。
方晨显然已经知道了老陈的事儿,苦着脸推了我一把:“别尼玛跟我置气了,是我不对,没把钥匙收回来——你要是心里有气,就TM打我一顿,姐绝不还手!”
“我倒想打你呢,我也得有劲儿啊?游荡了一天。”
“对了,那家公司最后TM怎么样了?”
“明天我去上班。”我继续有气无力。
“嗯……”方晨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郑重提醒我,“我猜那人事部的经理跟设计部经理之前就有梁子,你可脑袋清楚点,别TMD刚去就沾上一身腥。”
“嗯。”
“吃饭去,厨房给你热着呢。”
“吃完了。”
“那洗洗澡。”
“我先搬家。”
“搬什么?!”方晨的语气原本还像是小河流水哗啦啦,听我一说搬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把钥匙要回来了!你别这么不依不饶的行不行?!他就是家里热水器坏了,才过来冲个澡,反正咱家当时也没人!这免费给你看裸~男了你还吃亏了不成?!”
“下次你换个身材好点的男朋友,再给我看,这个实在影响食欲。”
“你……”方晨气得跳脚,“你……我TM不许你搬!凭你怎么说!”
“我走了你们不是更自由?想什么时候洗澡什么时候洗澡,想什么时候嘿~咻什么时候嘿~咻……”
“尼玛以为姐们是欲~女啊?!”
“我的确是这么以为的。”
“你!”方晨气得几乎掀了桌子,“搬!搬!尼玛现在就搬!”
——*——*——
搬家当晚,我大姨妈就来了。
当时我正在自责自己把老陈的恶心推到了最好的朋友身上,见了大姨妈的足迹心里才有些安慰:我今天太累了,又因为大姨妈要来所以心情不好,才跟方晨吵了架。
这不是我的错。
全是生理周期惹的祸。
有了这样过硬的理由,我心里安慰了不少,就给方晨打电话:“姐们,有卫生巾没有?给猪猪大侠送来一包。”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才传来方晨的欢快的骂声:“呸!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