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楚沄汐与孟宁远二人回到了驿站,远远跟着的雪儿方才避到一处,她得了温子玄的令让她一直保护这二人,孟宁远也知道身后有人跟随,凭气息断定应是雪儿,便没有追究。
回到驿站,楚沄汐换下了衣衫去了盥洗室,孟宁远则打开了温子玄交给他的竹简,看了一眼名字,却是一愣,“向韶麟?”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二人的性子倒真是差不多,能成为好友也不稀奇。”
楚沄汐回到屋子的时候就看见孟宁远一副苦状,“这是怎么了?”
孟宁远抬头,“子玄让我在敦煌有事就找着竹简上的人,你猜这个人是谁。”
楚沄汐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怎会知道,难不成是你我相识之人。”
“没错,而且这二人的性子很相似,你也曾说过此事。”
楚沄汐一愣,随即笑道:“不会是那个办事不动脑的吧。”
孟宁远未语,只是笑,楚沄汐知是自己猜对了,也是无奈,“这二人倒是性子相投,子玄走商,与这向韶麟相识倒是可能,不过能托付朋友给他,看来不是一般的关系。”
孟宁远刚要说话,只听门外一阵喧哗。
“我都说了,我们认识,你快住手。”
“我只认我看见的。”
雪儿的声音,楚沄汐与孟宁远对视一眼,立即起身出门查看。
“你这个丑女人,你是谁啊。”
听见有人说她是丑女人,雪儿怒气上涌,连着几招竟让来人有些吃力,“敢说我丑,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德性。”
二人就这么打着,孟宁远一见打斗的两个人,大喝一声,“住手。”
来人一愣,下意识的停了手,雪儿见状一个飞腿生生的将那人踢进了马厩,雪儿随之也住了手。
“孟公子,此人鬼鬼祟祟的打听您与夫人的住处,看他穿着也非善人,婢子帮您教训他。”雪儿狠狠的看了马厩中那人一眼,显然是恨上了。
被踢飞的人好不容易爬了起来,“你这个疯子,都跟你说了,认识认识,这是我主子,你还下手这么狠。”
这时楚沄汐与孟宁远方才看见来人的脸,正是秋儿无疑。
“秋儿。”冬儿也从旁边屋子中出来查看,看见秋儿也是一愣。
秋儿一见是冬儿,对他一笑,上前向楚沄汐与孟宁远行礼,“公子、夫人,秋儿回来了。”
雪儿倒并不在乎此人真的是孟宁远的侍从,反而撇过头去,“有你这样的侍从,真给主子丢脸,要是我就找个地方了结了自己。”
秋儿沉了脸,这是第二个说这种话的人,“你这个又丑又疯的女人,哪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你说什么?”雪儿愤恨的瞪着秋儿,“说我丑,你好到哪儿去,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姑娘是不是你能够得上的。”说罢竟从脸上撤下了一块皮。
连孟宁远也是吃了一惊,他竟然没有发现眼前这个人易了容,看到雪儿的真容,楚沄汐倒有些欣喜,“没想到雪儿竟也是个美人胚子,你我白怜惜了。”
孟宁远却揽过楚沄汐往屋内走,“不用管他们了,我们歇息吧。”
楚沄汐点了头,见冬儿还在,便吩咐道:“等下给秋儿弄个屋子,你也去歇息吧,这二人恐怕是结下仇了。”
冬儿点头应下,转身去找了伙计。
楚沄汐回了房间,躺在榻上,对孟宁远说道:“下人在你眼下如此胡闹,也不见你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这才是人之本性。”说罢也躺到了榻上,抱过楚沄汐,“这段日子一直奔波在路上,都有些冷落了你,为夫今日好好的补偿。”
楚沄汐脸一红,低下了头,“你也没有一点正经的。”
没有哈哈一笑,欺身压下。
而屋外的秋儿与雪儿二人为了不打扰主子歇息而到了驿站后面的空地上继续打,见到雪儿真容的时候,秋儿有些晃神,前后之差太大,不过已经压不下雪儿的怒火了,还未等秋儿言语,雪儿就直接打了秋儿一掌。
秋儿转眼见楚沄汐与孟宁远已不在,便用手制止了雪儿,“姑娘,是在下不对,若是你要打,也别扰了公子夫人。”
雪儿也发现楚沄汐孟宁远二人回了屋,“驿站后面有个空地,看在孟公子是我家公子的上宾,我留你一命便是。”
秋儿皱眉,这下可惹上了麻烦,只能跟着雪儿去了空地。
第二日一早,楚沄汐与孟宁远一直没有见到秋儿,直到快午时了,秋儿才来敲了门,孟宁远吩咐进来,秋儿低着头推门而入。
“公子,夫人。”秋儿行礼道。
虽然极力低着头,楚沄汐还是看见了秋儿脸上见了伤,噗嗤一笑,孟宁远也是笑了,“功夫倒是见长,就是遇到了对手。”
“公子见笑了,雪儿姑娘身手不错,小的还是技不如人。”秋儿无奈的说道。
孟宁远也不深究,“这一月去哪了,怎的知道我二人在此。”
“回公子,我从铃儿姑娘那儿得知当时在滇池泽遇到的人在会无,便去了会无那座山,不过已经没了人影,还好遇到了一个杂扫的老人家,我问他便答,我方才知道那向韶麟在敦煌,我便去了敦煌,这一月都在敦煌习武,十日前向韶麟遣我前往广汉办事,我便去了,前日街道飞鸽,说公子与夫人在CD,我便赶了过来。”秋儿大概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孟宁远听着,想来应是温子玄告知了向韶麟他要去敦煌之事,本意嘱托,却不想着二人认识。“你去了隐影门,是隐影门人了吗?”
秋儿立刻摇头,“当然不是,秋儿前去时就与向韶麟说清楚了来意,绝不易主,只为习武。”
孟宁远摆摆手,“无碍,这向韶麟不与我抢人,已是难得啊。”
想起自己在隐影门因为此事也没少受折磨,心中舒了一口气,“公子,我已书信隐影门,从今日起便回到公子身边,不再回去了。”
“你可想好了,我们此行还是要去敦煌的,若是向韶麟同意放了你便好,若是你执意,怕此事不会就此了结。”孟宁远品了口茶,慢慢说道。
秋儿怔楞一下,皱了眉,“公子放心,小的绝不会因此事拖累公子与夫人的。”
孟宁远摇了摇头,“并不是怕你拖累,而是怕你难为,你虽然跟了我十几年,但我能给你的却不及向韶麟半分,你的性子我了解,也许隐影门更适合你。”
冬儿看着孟宁远,见他并不是说笑,心中一沉,跪了下来,“公子,就算秋儿的性子适合江湖,但秋儿的心却在公子这儿,秋儿不会离开。”
“你想好便是,你与我虽为主仆,却大可不必顾忌。”孟宁远起身走到了窗前,不再看他。
秋儿有些慌了,楚沄汐见状示意他稍安,递了个眼色让秋儿退下。
秋儿会意,“秋儿告退。”
待秋儿走后,楚沄汐递了杯茶给孟宁远,“为何要让秋儿离开。”
“秋儿自小与冬儿一同服侍我,也随我一同习武,冬儿爱马,而秋儿好武,我们行商之人有武在身即可,而秋儿却是一直深谙此道,被向韶麟说武功差,便去了隐影门求学,我看的出,在隐影门他很好,那里能够让秋儿做真正的自己,他是个好苗子,向韶麟必然会发现,如今他非要回来,在向韶麟那儿必是吃了苦头的”孟宁远也不想秋儿离开,但这也是为了秋儿。
楚沄汐叹了口气,“秋儿心在孟府,早习惯了事事以你为重,一时恐怕无法想到自己的,将选择交由他吧。”
孟宁远点头,不再言语,心中也有些不舍。
秋儿出了门,远远看见冬儿在马厩,便去与他说话,“冬儿。”
冬儿转头见是秋儿,亦是一笑,“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可还好啊。”
“还好。”说罢依靠在木栏上。
冬儿见他脸色不好,便问道:“怎么了?身子不适?”
“没有,公子让我选择留下来还是离开。”秋儿叹着气。
冬儿见状随他一起倚在了木栏上,“你的性子公子了解,公子是在为你着想。”
秋儿看向孟宁远的屋子,“我知道。”思绪却被拉回了两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