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楚沄汐吃了几副药,风寒已然好的差不多了,疾医嘱咐近日天气忽变,需注意不要再次着凉,否则不容易痊愈,之后便离开了,阳啓的伤势也几乎痊愈,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日离开。
“宁远,我们先回趟宅子吧,铃儿秋儿不会留在村子中,应是去了宅子吧。”楚沄汐心中已知惦记着铃儿,怕她过于担心自己。
孟宁远点头,转身对阳啓说道:“我们现在身处越巂郡的地界,想要回去的快些就不能用马车,我与沄汐同乘一骑,到滇池泽旁摆渡而过,这样能够省下不少脚程。”
“没错,就这样吧,我在山洞外的马厩里看见还留有几匹马,不用去县城了。”阳啓一大早便查看了四周,看到马厩时才放了心。
孟宁远微微颔首,揽着楚沄汐一同走出了山洞。
楚沄汐从未骑过马,孟宁远先将楚沄汐安置在马上,方才自己跳上马匹,阳啓也是纵身一跃,对视点头,三人便开始赶路了。
约着跑了能有两个时辰,总算是看见了滇池泽,沿着湖边走了一阵,便看到了有摆渡的船家。
三人下了马,阳啓直接走近船家问道:“船家,我们一行三人要到对岸去,多少银子。”
船家看了看阳啓,说道:“三文钱,走吧。”
孟宁远上前拱手作揖:“船家,我三人被困会无,身上没有分文,只有这两匹骏马,若不嫌弃,便代我三人卖了,所得均作为酬劳可好。”
船家看了一眼孟宁远身后的马匹,见品种颇佳,便点了头,“也罢,这两匹马倒是好马,你们若舍得,我便收下。”
“有劳船家了。”
船家起了身,送了引绳,喊了一嗓子,“上船喽。”
阳啓率先跳上了船,孟宁远则扶着楚沄汐缓缓的坐到船中,见都坐稳了,船家便开始划船,向对岸而去。
滇池泽,金马碧鸡东西相映,最宽处足足有五十里,虽说他们摆渡的地方并没有五十里之多,却也是划了整整一个时辰,楚沄汐伤寒刚刚转好,湖上风颇大,孟宁远只能用身躯为楚沄汐挡风,以免楚沄汐再次染上风寒。
只听船家一声喊:“到了。”
三人下了船,拜谢了船家,便上了岸。远远地便能看到孟家的宅子矗立在那儿,楚沄汐看见了宅子,深深地松了口气。
孟宁远对阳啓说道:“阳兄,我府上有马匹,等下我二人便不与你回村了,你挑一匹好马,也好快些回到村子中去。”
“多谢,这次的事情多亏有你相助,否则的话。。。若是日后你有何事需要帮忙,尽管来寻我,我滇氏一族定会尽我们所能来帮你。”
孟宁远回了一礼,“阳兄多礼了,我们快些赶回去吧。”
阳啓点头,三人很快便回了宅子,铃儿秋儿二人这两日一直在大门处等候,皆是担心楚沄汐及孟宁远二人的安危,铃儿时不时的就落了泪,秋儿也是急的来回踱步。
秋儿先看见了楚沄汐几人,开始时还不敢相信,代对面的人走的近了,秋儿立刻喊了铃儿,“快起来快起来,公子夫人回来了。”
铃儿闻言,还未来得及抹了眼泪,看见楚沄汐直接奔了过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夫人,铃儿没用,铃儿保护不了你,夫人,你可还好,有没有人伤着您,那****发着热,可好了?”
楚沄汐被铃儿惊了一下,回过神来也是欣慰的笑了,扶起了铃儿,为她抹了眼角的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你,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子了,这日后还要嫁人的,哭坏了就不好了。”
“铃儿不嫁人,铃儿只要留在夫人的身边。”
楚沄汐在安抚着铃儿,秋儿在孟宁远处也是单膝跪了下去,“小的无能,没有保护好夫人,请公子责罚。”
孟宁远摆了摆手示意秋儿起身,“此事怨不得你,却也是所学不精,日后更要好生练着,去给阳公子挑一匹好马,要快。”
秋儿得令起了身,“是,阳公子请。”
阳啓想着之前与秋儿的冲突,还有些不好意思,抱拳谢了便随秋儿去了马厩。
孟宁远转头看向楚沄汐,铃儿也已止住了哭意,在旁搀扶着楚沄汐,“铃儿,带夫人回房歇息,屋子的窗户不能开,夫人的伤寒刚转好,不能再着凉了。”
“是,公子。”
楚沄汐对孟宁远笑了笑,知他要送阳啓,便独自回了内院。
回了屋子,铃儿将楚沄汐安置在榻上,不过一会的工夫,楚沄汐便睡沉了,铃儿轻轻地为楚沄汐盖上了锦被,退了出去。
孟宁远与阳啓在大门处分开,阳啓急忙的赶回了村子,而孟宁远却安了心,此事终是过去了,打算明日便回滇池。
孟宁远回到内院,见铃儿在屋门口坐着闭了眼,猜是楚沄汐睡了,便走了过去,铃儿闻声睁了眼,见孟宁远回来了,起身开了门,“公子,夫人她睡了。”
孟宁远点了点头,“去准备晚膳吧,村子里的人也是刚刚安顿,无法寻个厨子来,你与秋儿去做些吧。”
铃儿领命退了下去,孟宁远则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便看到楚沄汐睁了眼,“是不是吵到你了。”
楚沄汐浅笑起了身,“没有,我只是搭船有些疲累”
“我们明日一早便回滇池吧,你也能好好休养。”
“好,不过这几日之事还是不要告诉父亲母亲吧,我怕他们担心,既然已经解决了,还是瞒着他们吧。”楚沄汐担心回去之后二老要担心忧虑。
孟宁远想了想,也是点了头道:“嗯,你说的对,就瞒着他们吧,只是你这风寒可瞒不住,回去让母亲请了疾医再好好调养一下。”
“嗯,山边风大,伤寒也有个理由,咦?铃儿呢?”楚沄汐瞅了一眼屋里,没有看见铃儿在此服侍。
孟宁远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楚沄汐,“我吩咐她与秋儿一起去做晚膳了,吃了东西,方能好好的休息。”
喝了一口温水,楚沄汐长吸了一口气,“还是回家了好,这次的事情太惊险了,三十几人的性命差点丢掉,这江湖之事太过残忍了。”
孟宁远拿过杯子自己也浅酌了一口,“我先前从不曾与江湖之人有过交到,总是认为自己身上带些功夫,总会安全的,这次的事让我了解到了一点,江湖中人的武功不能小觑,回滇池后还是多多练武为宜,若是今后再遇上此事,我也能够好好的保护你。”
“宁远,你我都是商家之子女,本就与江湖无缘,今日之事多少也是受了牵连,日后多加防范便是了。”
孟宁远笑着点头,示意楚沄汐不必担心,楚沄汐也不再多说,斜倚在榻上,闭目歇息,孟宁远见状也上榻歇息了片刻。
用了晚膳之后,楚沄汐拉着孟宁远到后院的亭子中坐了会,“那日我们刚到这儿的时候,欣赏着这儿的美景,对第二日所发生的事情是全然不知,如今再看这儿的风景,依然秀丽,心情却不同了。”
孟宁远也是看着远方,夕阳余晖映的湖面山间额外精致,心中却想起来近日来发生的种种,“是啊,赶上了这场风波,不见了那时的欣喜,只有疲累。”
“就让这件事到此结束吧,短时间我是不想过来了。”
孟宁远报着楚沄汐,吻了吻楚沄汐的额头,宠溺的说道:“今后你说了算。”
楚沄汐一笑,此事便过了。
翌日一早,楚沄汐及孟宁远便带着铃儿秋儿锁了宅子回了滇池,刚过午时便到了孟府,秋儿前去安顿了马车,楚沄汐及孟宁远则直接去了东院,给孟寻苏玥请安。
苏玥听到绫罗来报,说孟宁远楚沄汐二人回府了,立刻出了屋子,而楚沄汐及孟宁远则在东院的厅中喝着茶,见苏玥来了,二人皆是起身行礼。
“母亲安。”
“母亲安。”
苏玥笑着点了头,“一路奔波累了吧,绫罗,去吩咐厨房赶紧做些吃的送到西院去。”
“是。”
待绫罗离开后,苏玥方才道:“这一去可还好?”
楚沄汐点了点头,“一切都好,滇池泽的风景很好,只是有些伤了风寒,这才多待了两日。”
苏玥闻言似是责备,“怎的还惹上了风寒,宁远你也是,临走还嘱咐了你。”
孟宁远也没有解释,笑着说:“母亲,是儿子错了,没照顾好沄汐。”
楚沄汐浅笑,苏玥见他二人和美,心中欢喜,忙让二人回西院歇息去了,滇氏族人之事倒是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