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慕玖在一旁孩子气的碎碎念。尹澜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冯意轲身上。只见冯意轲盯着百米外的一辆小车,神情复杂。
“怎么了?”尹澜靠近悄悄问到。
冯意轲不动声色地离尹澜远了点,不让她的吐气打在脸上,虽然香香的,不过,冯意轲想到是个男的就有点别扭。微不可查地瞥了眼尹澜,冯意轲说道:
“是我爸的车,他从来都不喜欢到这里来的。”冯意轲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尹澜视力极好,她更是看见了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坐在车里,望着街边的一栋有些破烂的小院子出神。那男人和冯意轲确实长得有七分相像。
慕玖本就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吵着要和李云心一起去那个开发的小河玩。李云心不好拒绝,也就由着慕玖拉去,魏临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
李文环视一眼剩下的人,问道:“我们玩什么?”
钟梧看着尹澜和冯意轲之间的窃窃私语,眸光微微闪烁,说着“我去问问他们。”一步上去挤在两人中间,将尹澜和冯意轲分开。
尹澜正想问冯意轲准备接下来怎么办?突然钟梧一下子挤进来,吓了一大跳。恼道:“你干嘛?边上去。”
钟梧将身子侧向尹澜,正好刚刚挡住冯意轲。面对尹澜的恼火,他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就是问问,我们几个人去哪里玩。”
尹澜狐疑地看了眼钟梧,总感觉今天的钟梧有些怪异,不过她也没多想,随口道:“你们去玩吧,我和冯意轲一起。”
钟梧眉头微微蹙起,语气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酸“你们不和我们一起吗?”
尹澜摆摆手说道:“不用,你们去吧。”
李文早就呆在这里无聊了,听了这句话,就准备叫上钟梧去其他地方逛逛。
却看见钟梧盯着尹澜,问道:“你们去干嘛?”
样子真像捉奸啊!不自觉地,李文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他隐约感觉到一些微妙的气氛。
尹澜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冯意轲的事,毕竟算是人家的隐私。可该死的钟梧老是挡在中间,弄得她也不知道怎么和冯意轲使眼色。
两难之时,尹澜听见冯意轲说道:“没啥,就是去拜访我住在这里的亲人,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钟梧点点头,稍稍往后面站了站,恢复了爽朗到:“那我们走吧,去看看。”
既然冯意轲都没意见,尹澜也不说了,看着远处冯意轲的父亲已经下了车,走进了院子内。
冯意轲应该也看见了,他迟疑了下,下定决心道:“走吧,去我......我的爷爷奶奶家。”
李文和钟梧不理解冯意轲语气里的怪异,但是尹澜是明白的,她默默拍了拍冯意轲的肩膀表示支持。
百米本就没多长,到了小院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见里面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一个老头的怒吼声和咳嗽声:“滚出去!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逆子,咳咳,滚!!!你不是不回来吗?别回来了!!!咳咳咳!”
冯意轲听着,不知是不是脑中涌起一股热血,一把就推开了小院的大门,任由大门撞击在墙上,发出巨大的“砰”声。
一下子院子里就安静了,只见一个穿着汗衫,一指长的胡子和头发都花白的老人站在组屋的屋檐下,手里拿着一个瓷碗,愣愣地望着进来的一群人。地上还有碎瓷片,应该是刚刚摔的。
老人的面前,院子中间跪着的是刚刚看见的冯意轲的父亲,身上全是碗中盛的液体的污迹,却没有动一下。
听见声音,中年男人回头,一眼就看见了冯意轲,他也是一愣,接着目光复杂地说道:“小轲,你怎么来了?”
“爸....我...”
冯意轲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老人惊诧的声音:“小轲?这是你的孩子?”
中年男人点点头:“爸,这是小轲,冯意轲,我和芸儿的孩子。”
又转头对冯意轲说道:“小轲,这是你爷爷。”
老人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些,他努力做出和蔼的样子说道:“来,小轲,到爷爷这里来。”
冯意轲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办,尹澜悄悄在他后面推了推,轻声道:“快去吧。
冯意轲看向自己的父亲,见他也是一脸鼓励,这才走过去,站在这个爷爷的面前。
老人没有冯意轲高,身形也有些佝偻,和冯意轲站在一起,矮了冯意轲一个脑袋。
比量了一下冯意轲的身高,又摸了摸冯意轲的肩膀,老人说不出的高兴,呵呵笑道:“不错,小子壮实,我老冯家也算是有后了。”
又问了问冯意轲学习怎么样,从冯意轲结结巴巴的话语中,得知是在读高中,成绩也不错后,更是笑得开怀。
招呼着尹澜等人坐下,拉着冯意轲想要问更多,冯意轲为难地说道:“爷爷,我爸....”
老人立刻收了笑容,冷冷瞥了眼中年男人,说道:“你起来吧,滚去做午饭。”
中年男人连忙站起来,示意冯意轲陪陪老人,转身去厨房了。
趁着老人和冯意轲聊着的时候,尹澜也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院子,院子不大不小,中间种着一株枇杷树,看样子已经很有年头了,尹澜能够感觉到浓郁的生机。
北屋是正屋,应该是客厅之类的,东屋是厨房,西屋大概是卧室,还有浴室厕所之类的。
除此之外,尹澜还嗅到一股浓郁的药味,东屋和西屋都有,尹澜还感知到西屋另一个人的气息,不过气息有些微弱。
正想要询问,就听见老人一拍大腿,说道:“哎呀!忘了,给你奶奶端药去呢,正好也让你奶奶看看你,高兴高兴。”
冯意轲和老人聊的很好,听见这句话顿时坐不住了,而且从老人的话中,自己奶奶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老人从东屋端出一碗黑色的中药汁,冯意轲立马上去接过来,跟着老人一起去西屋。
处于礼貌,尹澜三人没有进屋,仅仅站在门口看着。
屋里是一个很古旧的木床,床上的被褥也有些老旧了,但是洗得很干净,屋里还有一股子皂角的清香。
一个面色苍白的老妇人躺在床上,虽然是夏天,但是还是盖了一层厚被子。
老人扶起妻子,把枕头垫在后面,让她能够靠着床头坐着。
冯意轲盯着老妇人,眼圈有些发红。
老人轻声在老妇人耳边说道:“小芝,刚刚儿子回来了,还好,带回来一个乖孙子,很壮实。你看看。”说着,老人示意冯意轲上前。
老妇人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床前不知所措的冯意轲,眼神里满是惊喜,努力地深吸了几口气,虚弱地说道:“终于回来了.....刚刚我都听见了......你啊,不要老是说他,他还是在外面闯出了事业,让你骂得多没面子。”
老人嘿嘿笑了笑:“这小子敢不听,小时候都是被我打大的,长大了,我打不动,还不能说说?”
老妇人微微笑笑,看向冯意轲:“孩子,好好学习,奶奶没什么礼物给你。让你爷爷把我那个玉坠子给你吧,以后有了妻子....咳..就给她戴上。”
冯意轲眼角里有点点闪光,他哽咽了一下,声音沙哑地喊道:“谢谢,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