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无数根藤蔓将那些白色茎条死死地缠住了,我甚至听到“咔咔咔”的声音,很清脆,就像是脆骨断裂的声音,又像咬碎硬糖的声音,没想到藤蔓的力道竟会如此大。
然而,那些白色的茎条也不是省油的灯,它们虽然被缠绕得无法动弹,但在主干上面,又生出了树根细小的茎条,与其说那是茎条,倒不如直接说是利刺。
它们直接扎在绿芽上,顿时绿色的汁液如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把白色的茎条也染绿了。那棵藤蔓如同鬼魅一般飘舞着,也不知道是愤怒、快乐还是害怕。
这个时候,只见那些白色的茎条全都变成了绿色,绿得发黑发紫,还时不时冒出了黑气,应该是中毒了。
数条绿色藤蔓腾空而起,朝那些白骨般的茎条砸了下去,“噼里啪啦”数声怪响传来,只见那些白色的茎条全都断成了两截,一半在地上不停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另一半不停地冒出白色的粘液,而且不停地往回缩,很快就撤出了我们的视线之内。
这时候,我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体力,周围的那股奇怪味道也逐渐消散,自己的喉咙也舒服了许多,自己刚才的症状应该就是那阵怪异的芳香带来的。
我起身悄悄地朝胡军走了过去,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瞟了一眼远处的那棵藤蔓,粗壮的藤身倒像是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妙龄少女,而顶端的细小枝条就像是头发,周身还有无数只“手”……
我们不敢多看一眼,拉着胡军放轻脚步朝前走去。那藤蔓似乎受了伤来不及“照顾”我们,很快我们就离开了那怪藤的包围圈,回头看去,已经不见它的踪影了,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正在庆幸老天保佑的时候,忽然听见“沙沙”声,那声音好熟悉,不对,是那怪藤追上来了,靠,有完没完!
胡军拉着我就跑,可是拿东西的速度我们之前也算是领教过,顿时心生恨意,爹妈怎么不多生几条腿呀!
还没有跑出几步,那东西竟然缠住了我的脚踝,我一个趔趄摔了个狗趴屎,拉着胡军的手此时已经松开,胡军的伸手比我好一些,那些藤蔓几次都没有把他绑住,不过那藤蔓就像是糖稀一样越拉越长,越来越细,活动起来也比较灵活,很快也把胡军给制服了。
可能是他刚才惹怒了那些藤条,竟然被捆绑得比木乃伊还木乃伊。
原本以为那藤蔓会像之前一样,将我们拖到它的老巢,那我的屁股可就不光是开花着火那么简单了。
岂料,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悬浮在半空,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自己就像是在空中飞行一样,没想到那藤精还算是仁慈,在我们临死之前,还能让我们享受这般待遇。
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沉,重重地摔在了枯叶堆中,胡军也摔在了我旁边,身上的那些绿色藤蔓已经不见了。
这一切的变故来的太快,我急忙抬头张望,只见自己已经来到了那棵藤精的身旁,不对,应该是脚下或者怀里,因为,自己的四周全是绿色的大小藤蔓,它们摇曳着身躯,无数芽眼透出耀眼的绿光,忽明忽暗,似乎在为我们的到来感到欢呼雀跃。
我很想冲出去,但是每次冲出几步又被那藤蔓给拉了回来,顿时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就不再挣扎了,坐在那里大声呼叫爷爷他们,可是那声音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哪里有爷爷他们的回应。
叫也叫累了,我们两个也不再瞎折腾了,反正横竖也是死,十八年又是好汉一条。不对,如果藤精要取我们的性命的话,应该早就动手了,我们根本活不到现在的,难道它把我们弄到这里,另有目的?
我将心中的疑虑说给胡军,谁知道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让我不要想太多,也许只是我们的死期还没到罢了,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与其想那些没用的,倒不如想想怎么趁机开溜吧!
他说完躺在了枯叶上,若有所思地看向四周。
我学着他的样子躺在那些绿色藤条中间的枯叶堆里,四周以及头顶都是那些一眨一眨的绿色芽眼,看得我眼睛有些昏花,脑袋一片昏沉,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晃荡,我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只见胡军坐在我身旁,一只手在不停地摇晃我,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一听,只觉得外面的黑暗中传来了“唰唰”的响声。
紧接着我就觉得自己所躺的地面传来剧烈的颤动,仿佛地震一样,我们只觉得身子一倾斜,滚朝一边,那些绿色的藤蔓也不管我们了,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身子一沉,重重地摔在了一块岩石上,这一摔虽然疼得我龇牙咧嘴,但也把我给摔得清醒了许多,胡军也摔到了我身旁,不过那厮运气好,摔在草丛上,也没什么大碍。
我看了看四周,只见远处那棵藤精又开始发作了,不对,应该是说,在跟什么鬼东西缠斗在一起。
我眯起眼睛看去,只见绿藤缠绕中,白色的茎条时隐时现,又是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呀?上次不是败下阵来仓皇而逃了么,怎么现在又来了?而且看现在的局势,它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优势呀!
我正想着,忽然数十条如同蛇信一样的带状物从枯叶堆里窜了出来,很快就与那棵藤树精缠绕在了一起,一红一绿,闪烁着怪异的光芒。
很快,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红色粉末,竟让将那藤树精包裹起来,当雾气散去的时候,只见那藤树精原本绿如翡翠的枝条,此时已经全部变黑了,就连那些闪烁绿光的芽眼,此时也逐渐黯淡了下去,整棵藤树精就像是抽干了水分一样,萎缩成一小团黑状物,如同一团黑毛线,一动不动地散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