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吩咐我们,这林子有些古怪,让我们紧跟队伍,不要落单,然后吁了口气,缓缓走进了树林,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
说不上为什么,我的心里此刻慌乱的很,好像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古木参天的林里,弥散着浓浓地黑气,常人在这里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老胡打算点燃火把,但是周围的水汽很重,他点了几次也没有点着,只好放弃了。
幸好爷爷有符纸在手,他用符纸做成了简易的灯笼挂,在桃木剑上,然后施法,这时候,他手中的桃木剑竟然在黑暗里发出淡淡的光芒,我们则借助这剑身上的光芒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我多么希望我的青铜古剑也能像爷爷的桃木剑一样神奇,可是看着那把青铜古剑,两天没用,又爬满了绿铜,在魔窟里的老麽公说,这青铜古剑只有遇到力量与之相抗衡的邪物,它才有可能发挥作用,看来是真的了,我失望地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黑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我们全神戒备着,谁也不知道这种神秘的地方会突然出现什么危机。但那沉重的危机感却时刻压迫着我们,我有些明白那些黑色毒蜂为什么不敢飞到这边来,莫非这边真的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我们么?
沙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走动。
爷爷停了下来,仔细倾听,刚才那沙沙声又忽然没有了,只有树叶摇动的簌簌声。
刚走几步,沙沙声又出现了。我们的心提已经到了嗓子眼,就连地道的猎人之子胡军都颤声道:“我们不会遇上毒蛇了吧?”
只见走在前面的爷爷忽然迅速地反手一剑,崩地一声,后面的一株古木被那剑气从中划为两半,有团模糊的黑影飘了出来,消失在了树林里。
我和胡军大惊道:“那是什么?!是鬼魅吗?”
爷爷摇摇头道:“我看有些像是树灵!”
“树灵?”我们几个都是一愣、一头雾水。
爷爷解释道:“天地万物都有灵魂,人有,动物有,草木也有,所谓树灵就是树木的魂魄,这样讲你们应该懂了吧?”
我和胡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树林里越往深处走越是深邃的黑,我们几乎都要看不见彼此的脸了,忽然一声尖锐地破空啸音,一截粗壮的树枝从黑暗里伸出来,呼地向着爷爷横扫而去。
爷爷虽惊不乱,也不见他晃动,他已从树枝下面飘了过去。而那树枝收势不住,重重地扫在后面的黑暗里,哗啦啦扫到了一大片树木,我们尽皆惊呼。
不等爷爷身形停稳,那截树枝竟又反弹回来。这下借助反弹之力,力道更是惊人,爷爷不避反迎,飞快地向那扫来的树枝迎上去。
数道红光几乎在同一瞬间闪过,那粗壮异常的树枝被他斩得七零八落,爷爷一手握剑,静静地飘回地面。
我们都长吁了一口气,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平日里看着闲散的爷爷,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身手,简直就是判若两人,爷爷隐藏得也太深了吧?他虽然厉害,不过我还是关心地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爷爷摆了摆手淡淡道:“没事!”
话音刚落,只听喀嚓一声,松软的地面突然又冒起两根粗壮无比的枝条,像两截的挥舞手臂,凶猛地抽向爷爷的立脚之地。
在我们的失声惊呼中,爷爷双脚点地,冲天而起,恰从两根枝条的缝隙中穿过,就在两根枝条又将扬起挥向空中的时候,爷爷突然在空中一个倒折,剑尖指地,人像陀螺一般飞速旋转,嗤地一声,没入了土里,我们四个见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什么情况,爷爷还会遁地?
我们站在旁边,惊奇地看着地面,只听咔嚓之声不绝于耳,半晌,一道人影破地而出,正是爷爷,而他的脚下则全是断裂的枝条,那些枝条不停地扭动,像在痛苦地挣扎,惨绿色的浆液从断裂处流出来,腥臭难闻。
渐渐地,地上的枝条不再扭动,树林又恢复了死寂。
爷爷跟树灵战斗,我们看着倒是轻松,然而却耗费了爷爷很多精力,他虽然没事,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他的疲惫加重了。我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喝了一口水,摆了摆手说继续跟他走,这个幽冥林诡异得很,就连树灵这种百年一遇的东西都出来了,指不定还有什么远古怪物出来,必须马上离开。
我们继续咱照之前的队形朝林子深处走去,此时天已经完全黯淡了下去,我只感觉就像整个人呢浸泡在墨水池子里,原本以为淡了夜晚这深山老林应该会因为野兽的出没而变得热闹,却不料周围寂静一片,死气沉沉,要说有声音,那也只是“呼呼”的风声穿过树梢,发出怪异的声响,仿佛地狱的冤魂厉鬼的叫喊声。
我拉着爷爷衣角紧跟在他身后,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后跟传来一阵冰凉,还没有等我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抓爷爷衣角的手一滑,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我刚要爬起来,只觉得身后一股力道传来,我就顺着坡子滚了下去。
也不知道滚了多久,耳边的劲风停止了,周围一片黑暗,我凭着感觉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只是脚上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小口子,不碍事,这儿的枯枝败叶还是堆积的挺厚实的,不然自己肯定被摔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了。
我刚站起来,下半身已经被枯枝败叶给覆盖得严严实实,手中的青铜古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急忙翻开脚下的枯枝败叶寻找起来,可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这时候,只听见耳畔传来唰唰的响声,那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心仿佛有上万只袋鼠在里面到处乱窜,一个念头闪过,蛇窝,自己最有可能掉进了蛇窝。
我开始慌神了,急忙叫爷爷救命,可是叫了半天,回应自己的只有回声,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已经凉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