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正说着呢,后面的财主儿子就大声吆喝道:“你在啰唆什么呢?是不是不想给我们好好带路呢?”
爸爸立刻就不讲话了,而我也从爸爸的背上下来,拉着爸爸的手一同步行。
正走着呢,从远处又传来几声响亮的狗叫声,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这次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是黑娃的声音,声音很远,不知道是从哪个方位传来的。我停住脚步四下看,可就是不见黑娃的身影。黑娃和婆婆到底在哪里呢?
他们好奇地看着我,爸爸也停住问我:“孩子,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拉住爸爸的手说:“没什么。”
“只是野狗的叫声,不要害怕。”
我点点头说:“哦,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财主的儿子突然说道:“快点走啊,要不要我把你留下来喂野狗啊?”
我们再没说什么,我拉着爸爸头前带路,顺着溪水的上游一直朝前走。
其实我有种感觉,黑娃和婆婆就在不远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彼此而已,不过我心中还记挂着灰灰,或许灰灰也在附近,只是这里人太多了,灰灰不愿现身而已,但这都是我的猜测。
我们一直顺着河流走,可就是没有发现传说中的小兰溪,而且这条河流好像没有尽头,给我的感觉是就算再走三天三夜还是会一直在山中转悠。
天都已经黑了,我们都坐在地上休息,分晚饭,爸爸分到一点点干大馍。而我却什么都没有。食物是大力分的,我爸爸就问大力:“能给我孩子一份吗?”
大顺傲慢地说:“不行,他不能为我们做任何事,没丢下他就算不错了,还想要食物?想得美。”说完扭头就走到一边的石头上坐着吃自己的了。
爸爸就把自己的大馍给我吃。我实在太饿了,拿起大馍就吃起来,咬了几口我才想到爸爸没有吃的啊,我把大馍送到爸爸嘴边说:“爸爸,你吃,我吃饱了。”
爸爸看着我笑笑,“孩子,爸爸一点都不饿,只是有点渴而已。”
说完又把大馍塞到我嘴里,他自己就走到小溪边喝水去了。
我知道,爸爸也很饿,但他只是怕我饿着。爸爸总是这样,在我们面前他总是会表现得那么坚强。
就这样,我们休息好了就准备走,但因为天都已经黑了,大顺点起了一个火把递给爸爸,要爸爸拿着。
财主仰着头看着爸爸说道:“我说尤忠啊,你打算带我们兜圈子到什么时候啊?你是不是想要我们把你和你儿子绑在深山里饿死啊?”
财主儿子也跟着附和道:“都多少天了,你要是再耍花样我就把你绑在山里,把你儿子扔去喂狼。”
爸爸说道:“老爷,少爷,我也是在凭感觉找,我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总是走不到河的尽头。我们一起在小溪边走了好几天了,如果说找不到,我想也有可能真的是鬼拦路了。山中精灵鬼怪捉弄人我也是遇见过的。”
“不可能,有我在,哪个妖孽敢作祟,我怎么没感觉到诡异?”道士站出来说道。
“道爷,有些妖邪精灵你也不一定能用肉眼看见的。老爷,我只能说尽力,不把你们带迷路已经很不错了,找小兰溪只能凭缘分了。”
财主儿子走过来一把抓住爸爸的衣领说道:“少废话,你现在居然说这样的话,我告诉你,我们找不到小兰溪,你和你儿子就别想跟着我们回去。”
财主拦住他儿子说:“好了好了,我说尤忠啊,呵呵,我向来都是友好待人,只要我们找到了小兰溪,抓到金身孩儿鱼,我不但免了你欠我的债,连你父亲欠我家的债都免了。我还会供你儿子读书呢。”
财主说到这里,我插了一句:“我不用读书,我认识字。”
爸爸一把拉住我,把我拉到他后面,然后对财主说:“老爷,您和少爷不要生气,我这就带你们走,或许我们马上就到了。”
爸爸说完,举着火把拉住我就顺着上游走了,后面的人也都跟着走。我举头看天,半空中,一轮金黄的圆月挂在黑幕上,把山里照得特别亮。我拉着爸爸说:“爸爸,快看,月亮好圆,好亮。”
爸爸说:“孩子,今天是元宵节呢,月亮自然亮了。”
对了,出来好多天,居然忘记今天是元宵节了,本来应该一家人团团圆圆,但今年却只有我和爸爸两人与一群坏蛋在一起过节了。山中没有热闹的灯市,没有烟花,只有火把和安静的山林相互对话。
今晚月亮出奇的亮,比往年中秋的还要亮,不过我想,也许是我们身处杳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才能看得见如此皎洁的明月吧。
现在,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和小溪的流水声之外,还有不知名的野兽的叫声,就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这个时候我就听见财主的儿子和那个洋人在说话,但是他们说的是洋文,我根本听不懂,道士和财主也在边走边聊,只有大力和大牛没有聊天,大牛就像一头牛一样,一直低着头默默地朝前走着。
突然,大力大叫一声:“谁?谁砸我?小子,是不是你?”
我回了句:“我没,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大力朝我这走:“嘿,小子啊,比你老子还会犟嘴啊。”
见他走过来要拽我,爸爸一把拦住,可就在这个时候,大力又大叫一声:“啊?什么东西,谁砸我?”
这次我看见了,一块石头砸到他的头上,砸得还不轻呢。这次他没再怀疑我了,他摸着头看着溪水边,石头是从右边的溪水的方向砸来的。
财主他们问是怎么回事,大力说:“老爷,不知道谁拿石头砸我。”说完大力看着少爷,少爷瞪着他说:“看我干吗?难不成还怀疑我?”
大力摸摸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小声嘀咕:“奇了怪了,谁砸我啊?”
还一直看着溪水边,他正疑惑呢,莫少爷也叫了一声:“谁?谁砸我。”
那少爷刚喊完,我就听见四周传来尖细的笑声,这声音不男不女,不知道是什么在笑,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