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泠。”岳落小声紧张地念了一声。
身侧是一婢女的脚步声,架起她的胳膊便强行地将她带着往前走。
苏瑾泠现如今好比蒸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而无还手之力。
她蹙着秀眉,贝齿咬着下唇瓣。
必须保持清醒!
苏瑾泠颤着手偷偷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指尖微软,险些没握住。
为了防止她有小动作,这药的后劲还真是大得惊人。
苏瑾泠右手握紧发簪,指关节微微泛白,咬着牙关,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往大腿部狠狠一戳。
她忍住疼痛的闷哼,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恢复了少许意识。
苏瑾泠并未松懈,右手背在身后,朝墨香、岳落二人打了个求救手势,紧接着扔下那染血的簪子。
宫内纷乱的脚步声掩盖了簪子清脆的落地声。
鲜艳的红色在白衣上扩散得格外快。
好在婢女心粗,架着她为受伤的那一边,并未察觉。
可只要虞妃一个回头就能看见。
但苏瑾泠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光是她自己,还有景昭书,都处于危险之中。
她顺利逃脱后,还要赶去支援景昭书。
宫中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喊天喊地,火光一片。人头攒动,嘶吼声不断,慌乱又杂乱,齐齐拿着盆子装水去灭火。
虞妃怕是之前便打点好了,到锦玉宫内后,婢子便将她架去了与虞妃两路的一间小屋子。
刚进屋,苏瑾泠便气若游离道:“这位姐姐,我伤口裂了,有包扎的纱布吗?”
婢子侧脸一瞧,还真是,血都染红一块白衣料子了。
她自是晓得这位苏琴师进宫时便是身负重伤,此刻也没多想,哪知伤口是人家自己扎的。
婢子一愣,口气微微不善道:“没有。”
她在椅上搁下苏瑾泠,转身正欲行,便听苏瑾泠轻声道了句“对不住了”。
婢子只觉脖颈间一麻,彻底晕眩过去。
苏瑾泠因伤痛的缘故,此时已清醒很多,摸索着同婢子换了衣物。
她思前想后,将眼前的白绫摘了下来。
这白绫太显眼了,几乎就是象征了她的身份。
苏瑾泠缓缓睁开眼。
如蝶翼般的长睫毛下,一双清澈的眼漂亮得不真切,却偏偏失了神采,空洞正如一潭死水。
她收了白绫,匆匆忙忙出了门。
“苏瑾泠。”墨香和岳落也寻着血迹找到此地,待瞧见她的面庞,不由齐齐一愣。
“时间来不及了,快去大殿。”她嗓音虽淡,却也听得出一丝微颤。
“你的伤……”
她迅速打断:“不碍事。”
二人互看一眼,映衬着彼此眼中的无奈,拗不过苏瑾泠性子倔,只得扶衬着她一路跑向大殿……
而此时大殿内。
祁夙一身龙袍,修长身姿,负手而立。一双凛冽的眼似是掺了寒冰,与火光灼热的温度交相辉映。
相比之下,景昭书虽是笔挺而立,却是面色苍白。
“堂堂西越七皇子,什么时候连朕一成功力也接不了了?”祁夙冷笑一声。
景昭书纵使额间已沁出冷汗,眉眼仍旧温润:“皇上龙体,本皇子自然比不得。”
他嘴角阴沉的笑,似是莫大的讽刺:“景昭书,别以为你当年所做无人知晓,你终有一天会付出代价。”